易小信一抹泪水,又笑了。她起身拿出放在抽屉里的药,说,皮肤好像有点红肿,你先吃点药吧,我去拿湿毛巾,把脸上的汗擦掉。也许这样会好点。

维而躺在床上,闭上眼。她想快点睡过去,却,不能。窗外的阳光绚烂地射过厚厚的窗帘,维而微微睁开眼,还可以看见阳光的颜色。

只是,维而不喜欢被别人喜欢,一点都不可以。被喜欢的。

所有的人都走了,微而趴在桌子上,她抽出一只手,从桌盒里随便扯出一张纸,又开始乱写乱画。她叹了口气,说,我好饿啊,我快要饿死了,怎么还不来。

简阳突然弯下腰,他用手指敲敲课桌,他说:你笨啊,饿,不知道去吃饭吗?走!

他拽起微而,微而一惊,吓得说不出来话了。简阳看见微而眼里的惊恐,他停下向外走的脚,语气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他说:你怎么了呢,我们去吃饭吧。

微而举起手拉了拉耳朵,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我等人!你先走吧。

简阳半眯着眼,翘起嘴角,他说:哦,是谁!那我陪你一起等。

微而叹了口气,转身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她趴在桌上说:你走吧,我不太喜欢和不熟的人一起吃饭。你和我不熟吧!

简阳靠在课桌上,环抱着双臂。他盯着微而,没再说话了。但,也没像微而希望的那样,走掉。

易小信来了,懊恼地说:微而等了好久了吧!对不起啦,现在的老师都很爱拖课呢。我也不想的,呵呵!

微而本想狠狠地数落易小信,但又想到简阳在一旁盯着自己看,便忍了下来。她轻声说:嗯,我好饿了,快走吧!

微而拉着易小信向教师门外走去,忽略了一旁的简阳。简阳低声笑了笑,他快步走到微而面前,挡住了她们的去路。酷热的门外,忽地吹起了风。简阳居高临下地看着微而。可一边的易小信抬头看着他,觉得这个人,像极了游戏中的忍者。很不真实!

简阳挡住了从门外照进来的一地阳光,微而微微地皱着眉,她侧头看着窗外,厌恶地说:我讨厌你,讨厌你俯视我的那双眼睛。

微而,是吗?呵呵!但那不重要。简阳单手半搂住微而说。微而眨眨眼,笑了,眼里,溢出了泪,轻轻地。泪水流淌在脸上,刺得皮肤好疼。微而扯动着嘴角,静静地,她说:小信,怎么办?它,似乎,不受我的控制了。

在好久以前,微而还一直不敢拥抱的东西,现在也只是怀着一颗观望的心。她喜欢这炙热的温度,尽管这与内心的相反。微而只是最挚爱这盛夏的阳光,因为这不是自己所期望的,所以,就算以后的某一天,它没有了,不见了,自己也不会害怕。

一个人,会觉得这样,很容易去遗忘。

微而知道,有一种淡漠,是一种迷恋于死亡的轮回。微而在哪一天突然惊醒之后,便现,自己已是那挣扎于死亡中的轮回。轮回,不知道从何地开始,又怎会知道应该轮回到那里去呢?微而想,这是一张网,很窄!但它却拥有望不到头的界线,很长的,很长的凄美!它,一直存在咫尺之间。只是,在,每一次感知到之后,微而只能微笑着闭上眼,感受它的美丽,与温柔。然后再扭头,决绝地,深深地去陷入另一个轮回,疯狂地不让自己重生。

疯狂地迷恋死亡,一直想要坚持的想。

而,微而却又不想“死去”。不想像想的那样始终一个人流浪。

上学几天了,微而趴在床上,扳着手指数着。一天,两天,还是三天,还是、、、呵呵,总是去了,都还好,都没变。

此时,家里又是空空的,微而从床上爬起来,盘腿坐着,她把以前好多的照片,都翻了出来,撒了一地,于是,遗失的过去,变成了不完整的永恒。那是多少的朋友啊,以前,每个都是。现在呢,一个吧!但是,什么才是朋友呢?似乎,人长大了,就遗失了它本质的存在。

微而拉拉自己的耳朵,让自己不要再想。不过,现在每天都好热,这,是不断地提醒她,让她不得不去想。原来,已经是六月天了,高考又进了。微而渐渐地已觉察,小信,已越来越紧张了。高考,不就是高考吗?这一直都是微而所不屑的。可,小信呢?微而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自己还可以为她做什么,能做什么。记得,才不久,她说:微而,我好怕啊!万一是那样,我该怎么办呢!

还记得,那时的她,在说出这话时,的笑声,像是调侃!像是,对自己说别人的笑话,无关自己!可,在微而看来,她的那双眼睛,暗暗的,黑雾雾的,早已在她笑出声时,宣泄出了她的恐慌,出卖了她。只是,不论是她还是微而,都不愿去承认!

雨子,好像快回来了。微而眼睁睁地,死死地盯着那窗露出奠空一角。整个房间,整个家,漆黑一片,静静的。微而,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的时候,不想说话的时候,甘愿让自己“死”的时候,才可以什么都不怕。忽地,房间里的灯,啪地全部打开了,微而闭上眼,双手环抱着自己,把头深深地埋到胸前。她说:易小信,怎么没去上课呢。你不是好孩子!

易小信把书包往书桌上一扔,她说:你怎么知道是我呀!看你也不怎么聪明啊!

易小信又一惊,她说:微而,这些照片,怎么了?

微而笑出了声,有气无力地说:我饿,好饿。

易小信坐到微而身边,靠着她。微而听到了她轻微稻息声。自己的心随着它的呼出,狠狠地一阵抽痛。一时不知,这时,还可以说些什么?易小信她转过身,抱住微而,她说:微而,你怎么不会保护自己呢,总让自己受伤。

微而本以为易小信是为高考而叹气,可她没有。在听到易小信把话说出来的时候,微而用牙齿咬住嘴唇,狠狠地,始终没让泪流出来。她笑了,大声地,细小的肩,剧烈地抖动起来。

易小信又说:今天,你在我身边倒下,我看到你,就像一缕轻烟,轻轻地,飘了起来似的。你,似乎就要离开我了,永远地不回来了。

微而抬起头,看着易小信。一直傻笑着。渐渐地,泪水又流出来了,又刺得皮肤生疼。微而举起手,抹去了流淌在易小信脸上的泪水。微而说:小信,对不起。可你怎么可以为我流泪呢,我并不值得啊!

易小信甩甩头,她说:你肯定很疼的。如果疼,就说出来吧。疼痛就是让人去述说的呀!这不是你最爱的一句话吗?

微而咧开嘴,泪水溜进了嘴里,咸咸的,却不苦!她眨眨眼说:小信,我累了,真的累了。还好有你,我可以依靠的,“朋友”,真好。

易小信笑了,泪水还挂在脸上,她说:对啊,我是你的朋友!

微而觉得此时的她,就像小时候的自己。只是呀,再也回不去了。她用力地吸吸鼻子,想笑,却笑不出来。易小信说:微而,简阳他说,他可能待会儿回到这来的,你还好吧!

简阳,呵呵!微而也想不出他有什么不好的,就觉得他不是好人。微而叹了一口气,她摸着嘴唇,疑惑地说:可是,他怎么知道这儿呢?你,告诉他了?

易小信突然来了精神,眼睛一亮,她说:呵呵,就是我,没什么啊,就说说而已。

易小信说完后,跳下床,向厕所走去。微而倒在床上,滚了几圈,也没说什么了。因为,微而觉得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怪她呢!是自己一直欺骗着身边的人,让他们去相信,自己欺骗所有人的谎言。

易小信拿来了毛巾,把微而脸上的泪痕擦干净了,她说:微而,吃药吧!

当微而吃完药时,她现简阳已经站在自己的对面看着自己。微而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简阳说:微而,没想到,你脸红了。你变得可真快啊!难以琢磨!

微而哦了一声,便马上倒了下去,用被子把自己藏了起来。她说:小信,我睡了,晚安!

简阳笑出了声,爽朗地,他说:易小信,她没事吧!你快去看看。

微而一下子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盯着简阳。她说:你这个家伙,去死吧!

易小信笑了,完全不见刚才的感伤,她说:简阳,微而一直都是这样的,很小孩吧!我一直也这么觉得。

微而歪着头,她想了想说:易小信,你这个骗子。我不想看见你。唉、、、、、、不过,你怎么和他这么熟啊。好快哦。你们、、、

易小信不笑了,她看了看简阳,说:微而,我和他一直都挺熟的。我们是一见如故。

微而摇摇头,又扭过头,狠狠地瞪了简阳一眼说:别这样看我,我睡了,晚安!

简阳走进微而床边,他伸出手揉揉微而的头,轻声说:现在还很早呢,易小信快高考了,她要复习的,你不打算陪她吗?

是呀!微而想。小信高三了,快高考了,却还要来照顾自己。微而把被子又一次掀开,她看着易小信,无言以对!

简阳嘿嘿地笑了,他把微而抱了起来,他说:不要多想,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微而刚降温的脸又一次彻底地红了,她对准简阳裸露在外面得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只是,过了好久,微而也没现简阳叫出一声,微而抬起头迷惑地对简阳说:难道,不疼吗?你。

简阳半眯着眼看着微而,他说:能不疼吗?要不,我咬你看看。

微而摇摇头,她说:疼就要说出来啊。疼痛就是要对别人述说的啊,你不知道吗?

可是我是男人。简阳说:

微而一阵心慌,她低下头,没敢再看着他。她低声说:哦,我知道了。

等到简阳把微而放下来时,微而现易小信正盯着自己和简阳看。在她的眼里,是饱含泪水的满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