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吗?这么沉默。"

"偶尔试下失控的感觉并不坏。"她喃喃地说,呼吸软软喷在他胸前的皮肤上。"至于完美,我不知道,已经很接近了吧。"

他进入她,同时在她耳边叫着她的名字"伊敏"、"伊敏",从来没有人用这么缠绵的声音呼唤她,她的身体迎接着他的冲击,如同被潮汐冲刷下的沙滩,纯粹的感官快乐也如同潮汐般铺天盖地袭卷而来。

"是我的错,不该让你去劝我嫂子的。知道吗?你问了几乎和乐清一样的问题,我忘了你看着再理智,也不过只比他大五岁罢了。好吧,我给他的回答差不多是这样的:结婚还是不错的,可以跟一个你最亲密的人分享生活。任何人都不能保证自己的想法一生不变,重要的是知道自己最珍惜的是什么。"

乐清点头。伊敏对孙咏芝一笑:"我先走了,孙姐,再见,乐清、乐平。"孙咏芝和两个孩子也仰头对她微笑说再见。

她从小到大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同学之间纪念册题字留言她从来没参与的兴致,存下来的照片也不多,全装在一个圆形的饼干盒子里,不大好携带,她准备把盒子寄放在爸爸家里,只挑了高中毕业时和爷爷奶奶的一张合影放进钱夹里。再看向书桌上方,那里是个壁挂式的书架,上面几乎全是高中教科书和教辅资料,自然没有带走任何一本的必要。

伊敏不愿意掺和别人的家事,但她想起乐清、乐平,还是点了下头:"如果孙姐愿意听,我可以从教育心理学角度给她一点建议,但恐怕我的意见说不上权威。"

"不,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伊敏并不愿意介入别人的生活,不过眼前这个漂亮男孩子的心事还真是触动了她:"别犯愁,什么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你妈妈需要的是时间。你和平平应该主动向她证明,你们能够照顾好自己,这样才能解脱她也解脱你们自己。"

方先生好不尴尬:"你好,我有事先走了。"他升上车窗。一溜烟开走了。

"我家小静准备读文科班,虽然在数学方面没有特别的要求,但我很希望请的家教能让她的数学成绩跟上进度,不拖总分的后腿。"

他想自己一个男人,好像没必要小气,也同样声音平和地跟她讲好地点。

她跟韩伟国出去吃了肯德基,然后看电影。她既不反感肯德基,也喜欢看电影。然而放眼看去,满街都是和她节目一样的人,到了电影院更是人满为患。她站得开一点,看韩伟国挤在人流中排队买票,突然深深鄙视自己:我不过是不想在这么个日子一个人待宿舍里罢了。深夜韩伟国送她到宿舍楼下,一路握着她的手,她很想缩回来,可是又有罪恶感,只好对自己说:好吧,换个时间,一定要和他讲清楚,不能再这么拖泥带水误人误己了。

"我赢了吗?其实我并不确定。而且,我要你记得的可不止是这。"他俯下头,吻向她的双唇,那里已经冻得冰凉。他细细品尝着她柔嫩的嘴唇,一点点深入掠夺攻陷着她,她只有牢牢搂住他的身体,努力支撑自己软弱地靠在他怀里才不至于倒下。

"只有真正体验过,才有资格说这话。"苏哲注视着前方,稳稳把握着方向盘。

苏哲的车停在东门对面马路边,他穿着一件棕色软牛皮夹克,深色便裤,正靠在车外抽烟,北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有些零乱,路灯下那张带点寂寥神情的脸英俊得让人屏息。伊敏只能暗自承认,生活的确说不上公平,有时一张面孔的说服力胜过了万语千言。

她把文章从头到尾再看一次,除了两地下雪这一点似乎勉强与自己有点关系,她还是没能把文章和自己联系起来,这么含蓄的表达让她不知说什么好,她觉得正常的反应好像应该是感动,可是实在调动不起感动的情绪,也只能把报纸折好放到枕边,继续午休。

寒假过得迅速,其间刘宏宇也打来电话,邀她参加同学聚会,她去了,不过是老套的吃饭加k歌,留在内陆地区的同学和考到大城市读书的同学想法果然大不相同,刘宏宇直言不讳会争取奖学金去美国读phd,伊敏也没和他们多谈想法,只留下qq号和邮箱,许诺以后会常联络。

她爸爸叹气,眼前的女儿脸型像前妻,眉目却像足了自己,可是那股子冷淡劲就说不清像谁了:"至少今天去吃晚饭吧,你阿姨已经做好了。"

"我的记性一向好,而且我怀疑你也不大可能忘。"

"邵老师跟我说了,今天晚上有男同学约她。"

换游戏币时,乐清抢着掏钱,伊敏拦他:"我今天刚领了工资呢,我请你。"

苏哲笑着招服务员过来结账:"别紧张,你继续教乐清、乐平吧。我不大可能从你眼前消失,不过我猜我能克制住自己别来招惹你。"

这间上海餐馆装修精致,全是小台位,进餐的也多半成双成对,没有一般中餐馆的喧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