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誓,那一刻我绝对想一头撞墙上,一了百了。

倒立?事实上我也没那么笨,虽他这样说,但不需要真的去倒立,思维是很容易被引导的。经他这么一说我再看那墙,蓦然就现那些佛像,它们竟构成了一幅极其诡异的画面。那是一座气魄雄浑的塔,漂浮了起来,但塔顶却盘缠着几条大蟒一般的东西,不难看出,那蟒样的东西就是眼前的四眼怪。

那我就再挪?并且要快!谁知道我这第二下还没等活动开,脚脖子突似被什么一缠,紧接着一股横风便压顶而下,稍慢一步,我可能就被顶成肉酱了,可那股缠力就在这一刹那间将我甩了出去,尘灰呛鼻中,我连连咳嗽,咚的一声闷响,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在我这堪堪刚一落下时,一团东西也紧接着撞了下来,一落地就扇着灰尘大叫道:“你傻啊,那东西会复印影子,制造幻象。”

“蠢货,爷爷在这儿!”

“魄”,攫魂之棺。形体巨大,据内中置物多少而规格不一,外表漆白漆,于棺主出生之日起即造,历九九八十一日,必完工,而后空棺下葬,入地十八尺,敛魄攫魂,过往来客,遇请自避,万莫贪财,否,与主并葬。

当身体上的各个部分的细胞开始渐渐适应这种环境时,黑暗带给我感觉又转换为了局促,我知道,我的时间并不多,尽管“他”说了,过不去,可以选择离开,甚至是他可以送我们离开,可这样一来,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都白费了吗?而在我的字典里,似乎从没“半途而废”这个字眼,因为爷爷的特殊训练,让我深刻地明白这个词它的深刻意义,久而成性,这是物之常理。

男子?一袭曳地白衣,乌及腰,似不是来自这个时代的,在一片朦朦的霜色中立在我身旁,我看不清他的脸,因为那里最模糊……可很快吸引走我全部目光的,竟是他腰间那块红带栓系着的玉佩,浓浓郁绿,和红带相搭,看上去十分突兀,让我产生一种无法形容……总之很怪异的感觉。

哨——头上方的凶禽突似受某种号令驱使突齐声厉鸣起来,声声锐利,如欲刺破耳膜,几与此同时,嗡嗡嗡……厚重的石门——竟然颤动了!鸟王!苏醒!我瞬即从绯思中回神儿,急急又似别有深意地看了十八支一眼,如果真是这样,我更希望……他可以活下去。

第二日,那口破烂的柳木棺材便于酉时一刻被抬进了大祠堂,那个曾对我有着特别意义的洞自此也有了名字——回魂洞。酉时三刻,注意,这个时辰为酉时,大家多听闻子时鬼门关会打开吧,现如今再说与大家一个轶事儿,那就是酉时为鸡上架时,话说鸡鸣之时鬼会纷纷找地方隐蔽起来,而这鸡上架之时,也就是百鬼再出行之时,这可是比子时要早上两个时辰的呀,所以提醒大家一句,夜路少走为妙……

我看了爷爷一眼,坐了起来。而后在他眼神儿的押挟下朝那棺木走了过去……仪式举行的具体过程我毫无印象,我甚至分不清究竟现在的是梦还是之前的是幻,因为如果仪式真的举行过了,那黑猫血十五钱、子时子刻、蘸神蟾之液这些关键字眼下的步骤我好像一个都没进行过。可糊涂归糊涂,即便是在梦里,我也是不敢违抗爷爷的命令的。

低迷的笑声响了起来,幽远缭绕,经久不息……渐渐的,一些奇怪的声音掺杂了进来,一如窃窃私语,又如靡靡之音,忽一声轻吟如风拂来又如烟袅去,“牁摩娑婆罗……逝去的亡灵,穿过禁忌之门……”

它们越聚越多,越张狂……渐渐地我感到头疼欲裂,双眼珠似乎在向外鼓,拼命地要飞离我这具躯体,也不知哪突然冒出的个想法,竟让我想到了“走火入魔”这个儿词,可是,我还不想死,我还有没活够,我更不想练就什么什么绝世神功,我……我……有人在吗?这里好可怕,谁来救救我?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和先前那小鬼头似乎说了同样的话,我觉得我要疯了,双手抓住脑袋,很想去撞墙……

而我父亲他本人,最终也的确做出了一件泯灭天良,令人指的事,听说他为和那山精在一起,竟杀死了自己的妻子,更加惨绝人寰的是,他竟然连自己八岁大的儿子也杀死了,而后,挖出了他们母子的心,交给了山精,那之后,父亲就进山了,从此杳无音讯。

此处不适详剖,暂且跳过。只说这个变故让我将视线本能地投向脚下,近乎一只眼睛在看着沾血的那只脚,另一只看着置放在火线外的另一只,那一瞬间,我再次犹豫了……可就在这时,一声若蚊呐的招呼,忽然从里面传来,“哥哥……救救我,这里……好可怕!”

这就是之前我为何要说以另外一种眼光来看待这些蟾蜍的原因,因为按之前的说法,我必死无疑,可是,我却活了下来,时至今日也没有任何毒症状,而惯例是两个时辰内症状就会显现。

爷爷沉默了有一会儿才道:“事情有点难办,他们不肯相信你,但现在找不到有力的证据,也没有证人,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乔家媳妇却没再解释,只推着我示意我快走,就这时,林子里忽然传来声音,“搜,快搜。”老乔家媳妇神色一慌,压低声音催道:“这里我会帮你挡一挡的,快。”一时间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但也知道眼下的情势刻不容缓,临转身前,我下意识地深深看了她一眼,却连自己也不知道那究竟意味着什么,随后,我一转身钻进了灌木丛。

我懂了,只不过他,还有眼前的这些“杂碎”,他们可能都还不知道,我和他们的“构造”是不一样的!

刘熊猫和福贵就在我这样的思绪中来到了我面前,福贵先出尖叫,刘熊猫纵使没尖叫,一张脸也登时吓得变了色。

“意味着我们铲除了村子里的祸害,那你就是英雄了。”这话听着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儿,但当时的我由于太过专注于他们字面上的内容,也没仔细去想,而且也没这样的余地,这就听福贵又道:“那么,这样的话,就算是杀人了?”

韦仙子美眸微眯,脸上全是茫然若有所思之色,我瞪大了眼睛观察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正在我以为她会说“站住”时,她却脸色突然一冷,瞬即转回了她那风情无限的笑容,道:“呵呵,莫十八支,你以为你很会演戏吗?”

我想任谁遭此状况都会满额黑线吧,那一瞬间我偷瞄了十八支一眼,就见他一副怒火攻心但却强忍住要吐血的样子,冷着一张铁青的脸,嚓的一声,手里的青伞再次出现了!这次我看到了,是直接从他腕间弹出来的,但整个过程仍旧如变魔术一般。这电光火石之间,那骤起的脚步声已迫在眉睫了,十八支看了我一眼,我也会意,正在我们蓄势勃准备迎战时,趴在一旁的桑吉突然站了起来。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