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生狐疑,不由半蹲起身,轻手轻脚地动作,尽量不碰触到桑吉,这小子现在看起来最不靠谱,我生怕一惊动他他会给我放个冷枪,在这种地方,很多事情都是有理也说不出,到时他就一口咬定是无心之失,那我有什么办法。

这时,我因出于本能而紧紧攥住灯杆的手,手指好像都僵掉了,松与不松似乎都不是最好的选择,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呢?它又为什么要这样做?答案实在让人费解,因为它就是不向前拉,我也会过去的。说实话,老头子这不知从哪搞来的装备其实是十分精良的,前方三米左右的范围内我清晰可见,甚至周身附近石壁上的纹路我都看得清,然而就是这样,空旷的视野里仍旧只有那么孤零零的一根灯杆儿,以及那死死垂着的灯头。

可他什么分量,我又什么分量,结果毫不出所料,我给他一推之下整个人就向前滑出了一大截,刚一稳下来,就现前方的灯光,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地面。

“做得到。”桑吉一立正,士兵般答。

十八支闻言冷哼了声,道:“鬼笑山那里,你进去了?”

风一阵紧过一阵。

这时他终于肯将东西拿出来了,我一看,竟然是一张纸条和一只小塑料袋,塑料袋封口似乎用铁片烫过,封得很严,里边装着的东西……是团棉花?老头将那纸条递给十八支,同时道:“这块棉花被我取出来时,是湿的。”

老头这时又道,他锁门是因为他诓骗了那一家子说耗子精和我都是妖怪,门窗必须要封好,否则保不准混战之中哪只会跑出去伤人,其实就是为了我们不易离开。而那晚,天突然黑下来也的确是有缘由的,是那家人下的“天网”,我知道“天网”这种东西,是我们当地人用来捕兽的一种密孔网,用“神树”树胶制成,韧性极好,刀割不断,火烧不燃,不过神树生长的地方极其险恶,除非老山鬼(我们当地人对那些长进出莽林的人的称呼),他们有些是捕猎的、有些是采药的,只不过他们捕获的猎物和采集到的药材往往都是珍稀品种,所以话说回来,一般的人是不会去采这种树胶的,也用不起这种网,然而就算是老山鬼用的,寻常所见也不过两米见方,像这种能遮住房子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但老头对此并没有给予特别的解释,我想想也没再追问,因为论民俗民风,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好像应该比他知道的多,那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他也未必知道吧,何况这事和此处的事情似乎没多大关系,不提也罢。

老头僵硬地转动脖子看了看十八支,没说话,神态就跟老年痴呆似的。

“是。”

我看看他,又看看半截人,半截人便“走”到了我身前,拍拍她自己的肩膀,竟似示意我骑上去。我目测了一下那洞的高度,估计我就是骑在十八支脖子上也够不着,何况是她?然而十八支的眼神也示意我上去,我只好懵懵愣愣地上去了,一上来马上就现不对劲了,高度在上升!

“回答我。”

“旱魃军。”十八支答。

半截人顿了一下又比划了一阵,十八支便又接道:“你说你也不知道笑脸代表了什么?但是那个人对你指着窗外?他又说这事必须等我们来了才能解决?”

我僵在那里,她冷冷盯着我看,让我意外地是并未立即攻击我。

那男人看了看十八支,样子好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约莫十分钟后,满满一地,全是画着笑脸的纸,这其实是十分诡异的,试想荒山破屋,外边风雨交加,里边又一地白纸,每个上面都画了一张笑脸,我誓这时笑给你的感觉绝对比哭更可怕,不信的你也可以去试试,哪天街上拉个人,然后很诡异地冲他笑一下,看他什么反应。

“我醒来的时候,韦仙子在睡觉,当然她有可能是装的。然后我去看你,你还在。她接着过来叫我们,后来就现胖小子的尸体不见了……但这应该都是她事先安排好的。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她做了很多事……但她的动机十分简单,就是杀死你,取出狐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