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我这儿呢。”天雪说着就要从衣袖里拿出来。

妈妈点头,满面得意之色,“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出门在外做生意的,岂有不应之理。再说我也年纪大了,总不可能一辈子待在楼里守着这些姑娘们,总有一天……”

向闻最见不得的就是元香这副模样了,下一刻,已然欺身上前,小心地避开她身上的伤口,将她带入怀里。

只不过苦守了那么多日却仍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当真令他有些头疼。

向闻见她神色有异,不由蹙眉,“真的没事?”

身旁的慕容亦寒听闻,脸色也黑了下来。

玥儿笑而不语,继而有想到了什么,把手上的那包热乎乎的东西递给天雪,“这是我刚刚回城的时候一位老大娘给的,我想你们也饿了,就收下了,赶快看看是什么,趁热吃吧。”

那人身着一袭素色长袍,黑发垂肩,面色清冷如霜,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模样。

他这是想做什么?

小男孩没办法,只得爬过来扯着天雪的衣袖,“姐姐,我娘她怎么了?你不是说她吃了解药就会好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少侠请说,只要我们能帮得上的,大家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天雪笑盈盈地坐在他身边,顺手拔了一朵小花玩。

“娘知道。”向夫人充满慈爱的看着向闻,又拉着他的手道,“你这些年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爹都快急死了!这十五年来,你爹几乎没有一天是能休息的,好不容易得空,就带着人四处找你,他……”

“其实你也没有错啦,向老爷……”

被他唤作云姨的厨娘激动地上前,就差没高兴地跳起来了,“少爷,你还记得我?”

那个家丁喘着粗气道:“夫人,小人刚才上街,听得人家说漓州城近日闹了很严重的瘟疫,官府昨日已经下了严令封城,任何人只许进,不许出,违令者死。”

过一日再治便过一日吧,只要他们能治得好自家老爷,让他们等多久都行!

听天雪前半句话,家丁还以为是哪来的骗子趁机骗财来的。可听了她后面半句话,心里又开始怀疑起来。治好了却又不需要酬劳,天底下哪里有这等好事?

“你家?”元香惊呼,仿佛听到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般,兴奋道,“原来你也有家啊!”

玉清笑道:“那可就要问你自己了,当年师父师娘把你名字都报上去了,可在大会前几日,你却突然变卦,怎么也不肯参加,还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任何人都不见,直到大会结束才疲懒地从房里出来。我倒是要问问你,那段日子,你究竟在做些什么?”

她怎么突然变得不可爱了?骆子卿吃了个哑亏,忽而委屈道:“你这心偏得可着实有些过了呀,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的谢都不谢我一句,反而惦记着我遭雷劈呢?”

若是早一些下山,他们的确可以在村民上山前发现异象并阻拦,可世上哪有什么如果可言,说不定真的早一个月下山,他们压根就不会遇上这等事,还谈什么相救呢?

这块石壁乃阵法的阵眼所在,一接触到外力,阵法便会加速启动。

想到元香和向闻掉了下去,天雪挣扎着要从凌瑄怀里出来,急得眼睛都红了,“元香和向闻师兄还在下面!我们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得到了夸奖,天雪脸色微红,抿着唇角像个孩子一样低下头。

元香大跨几步,飞快地走出林子,不一会儿,只听她在前面大喊,“你们快过来!快来看呀!”

骆子卿没上没有多大异样,心里确是惊讶他出现的时候未免总是太过巧合,不过幸得他也不甚在意,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有礼地道歉道:“公子说得是,是在下疏忽了。”

凌瑄道:“这全凤溪镇上上下下都知道村民失踪的事,镇长还派了人上山去找,听闻赵大哥也是其中一员,嫂子又怎说不知道这事呢?”

“是,我知道了。”少年抬头,“可是师兄,你明明没有做出逾矩之事,为何一定要我这么说呢?”

可过了许久,那个声音也没有再响。

“等一下。”李香秀站起来,刚想起身相送,却被凌瑄打断,“王大嫂,能否请你告知那几个安然回家的村民家住何处,我有些事想要请教一下他们。”

天雪急了,眼睛一酸,晶莹的泪珠啪啦啪啦地顺着脸颊掉了下来,“哇”地一声大哭,那个声音伴随着她的哭声一起脱口而出,“我……我不要你离开我!”

“那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天雪从他的掌心挣脱出来。

她弯腰将昏迷的凌瑄放在地上,长发顺着肩膀散落,宛若化开的墨汁,在洁白的宣纸上染上一片浓重的色彩。

“凌瑄哥哥!”天雪大喊,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那先吃完再谢也不迟嘛!”元香有些抱怨道。她早就饿扁了,可天雪他们几人都不动筷子,她也不太好意思先吃。

“一定会。”向闻见四周人已经不多,也不再顾忌,轻轻一跃,跳到了元香身后,抱臂站在大礁石上眺望远方的海平面。

天雪走到床边,拉了拉被角,无奈被元香拽得死紧,她的力气又没她大,拉了半天也没拉掉,只得放弃。

向闻怕她走丢,紧紧地跟在她身后。元香回头看到他,难得没有给他脸色看,笑了笑,把手上的东西全部扔给了他,自己又去淘货了。

凌瑄四人来到海边的时候,远处日头已经升起。一眼望去,整个南海湛蓝一片,无边无际,视野所及的尽头,波光粼粼,海天一色。海风习习,略带潮湿的空气中带着咸涩的海风扑鼻而来,沁人心肺,清爽而又舒适。

果然不出所料,屏风中间的一块木板上,一根细小的银针已经完全嵌了进去。向闻伸手摸了摸银针嵌入的地方,仿佛碰到了什么扎手的东西一般,立刻又缩了回来,还不断地呵着热气。

见天雪死拽着凌瑄的衣服不肯松手,再看凌瑄,衣服尴尬不已的模样,元香很好心地替他解围,上前拉过天雪,嬉笑道:“好啦,你们两个要亲热等解决完正事之后再慢慢亲热好了,爹爹说娘亲有事找我们,我们还是先去见娘亲吧!”

柳千鹤无声低叹,眸色渐渐趋于黯淡,若是她不愿修仙,凡人短暂的一世,连她自己的生命都屈指可数,又如何能够守护他们呢?

想着想着,她仿佛真的看到了这一切,唇边漾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几个小辈里除了天雪以外没人见过他,自然谁都不认识,可南洛瑶和柳千鹤见到了,却同时一愣,然后飞快朝他走去。

柳千鹤看着爱徒为她说话,心下怒气更甚,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声道:“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她不成?”

自己虽然仍是处在山洞内,可四周的环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与刚才的漆黑无边想比,这里灯火通明,一旁几根粗大的圆柱上,悬挂着数个铁架子构成的烛台,她粗粗数了一下,几乎每个烛台上都燃烧着十来根又长又粗的红烛。

清风背过身去,负手而立,“该教的这些年我都已经教给你了,你也学得不错,我很满意。从今往后,你便无需再来这间屋子,给你的术法我也已收回。至于今后的路究竟该如何去走,但凭你自己做主了。”

“香儿。”面对着台下的弟子,柳千鹤负手而立,面上已然恢复了庄严肃穆。

柳千鹤双眸微眯,这个答案倒是出乎他的意料,遂又问:“你以为仅凭你今日的修为就有能力去拯救苍生?”

“不会的!”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失落,她的话音还未落下,凌瑄便急忙接口,嘴唇轻轻地掀了掀,终是未将心底的疑问说出口。

“我警告你,下次如果再让我看到你欺负她,你就等着师父来教训你吧!”冷声说完这句话,祁云拉着哭成了小花猫的青蓉就离开了。

她缓了缓神,突然问道:“你愿不愿意留在这里?”

元香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那么大的反应,不过还是老实道:“有一日晚上我经过爹娘房前的时候听爹爹说的。”

天雪想了想,认真道:“因为学医可以救人,也许并没有神仙的法术那么厉害,能够让人起死回生,但是至少可以问心无愧,我想救谁便去救谁,凡事不求结果,但求尽力。”

凌瑄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又回头看了看天雪,忽然脚下踢到一个东西,低头一看,提着的心瞬间归回了原位,哑然失笑。

作者有话要说:(⊙o⊙)…虽然超了几分钟,可也算是双更吧……&!--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