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四次被推拒,女子有些不高兴,但他的伤确实是为了自己而弄的,心里顿时又生不出气来,只得不甘道:“那好吧,骆公子你好好休息便是,我们就先回去了。”

出了镇门,他们便往后山的方向行去。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四人都放弃了御剑,徒步而行。

李香秀想了想,摇头,“应是没有了。”

所以他白日的行为才会那么反常,特别是在她挣扎着要他放开她的时候,他的心就仿佛跌入了冰窖,冰寒透骨。

正当她的手准备拉开凌瑄的衣襟时,向闻再也看不下去了,把她推到一边,“好了好了,师弟由我来照顾就好,你先回去,你自己的衣服也湿了,赶紧去换掉吧!”

元香不服,不管不顾地朝他大喊道:“你们总是看轻我们,我告诉你,我和天雪早就不是小丫头了!你别忘了,刚才还是我救的你!”

她撞了一下向闻的胳膊,扬声问道:“你和五师兄是不是又商量了什么法子没有告诉我们?”

天雪见他们三个人奇奇怪怪的,连忙打圆场,“小二哥,多谢你的好意,我们正好也饿了,就这带我们去吧。”

“这就对了。”凌瑄摸摸她的脑袋,继而望向人群,沉思道,“我想他们会过来,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吧。”

向闻摇头,“我在山上待了十多年,对人间早已不太熟悉。还记得你过说你曾经跟着一个师父在人间游历了两年,想必去过的地方一定比我多,不如就有你来做决定吧。”

向闻见她终于主动开口说话了,心里蓦地放松了下来。他有意逗她,于是顺着她的话,半开玩笑道:“他们这是在打情骂俏呢!”

突然意识到被她给骗了,元香瞪大眼睛,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上前拉她,质问道:“好啊你,早就醒了是不是?居然敢骗我!”

向闻在听到凌瑄说出名字的时候,也顿时恍然大悟,拍了拍元香的脑袋,笑道:“这东西可是仙门里数排行前十的暗器,要是这么容易被你认出来,还能称得上是宝贝吗?”

平日里若是听到向闻这么说,只怕元香早就暴跳如雷了,可她现在心情好,也不计较他自己是不是也用错成语了,被他骂了仍是笑吟吟的,连眉眼都笑开了花,“天雪才不会不高兴呢,她啊,一定在心里偷着乐呢!哦,对吧天雪?”

天雪疑惑地眨眨眼,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但还是如实道:“回掌门,天雪在此已住了五年零三个月,期间多亏有掌门、师娘及诸位师兄师姐的照顾,天雪感激不尽,此等恩情铭记于心,必不敢忘。”

见她眉宇之间有舒展的迹象,天雪趁热打铁,连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的,是爷爷不让我告诉别人,我答应了他,就不能食言,而且当时我也不知道爷爷的身份,怕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

“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些什么?难道你去后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柳千鹤冷冷地问。

若是他早一些发现,今日的一切便不会发生!

光亮?这个词在脑海里一出现,天雪就怔住了。其实根本看不清楚什么,自己这个奇怪的念头是从何而来?

天雪收回目光,低头玩弄着自己的衣带,喃喃道,“我才不要呢。”

待再次睁开眼时,她朝着柳千鹤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便专注地看着脚下已悄然启动的阵法。

柳千鹤看向另外几个徒弟,接着道:“这只是其一,你们可知再过半年是何日子?”

凌瑄早已摸熟了她的性子,唇角微微一弯,也不说话,转身不再看她。

对话到此为止就结束了。

青蓉抿着嘴,愣愣地看着微微有些晃动的药汤。她记得很小的时候生病了,娘亲也是这么喂她喝药的。

向闻师兄和凌瑄哥哥?就在天雪诧异之际,元香已带着她来到通往后山的路口,向闻和凌瑄已经等候多时。

清风微微一笑,拉过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又将那颗药丸放在桌上,指着它道:“这颗药丸,可不是用来治病的。”

下这么大的雪她还独自过来,他本来是很生气的,可见着了她如今这般委屈的模样,心里终究软了下来,“我不让你过来是为你好,你又不懂御寒,也不会御剑,天气那么冷,山路又难走,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凌瑄不语,微微侧身,缚在背后的横霜剑立时出鞘,停在了半空中。

一想到向闻可能会被元香指使着忙里忙外的样子,夜尘就不禁失笑。

指尖所点之处,“横霜”宛若一匹骏马,肆意驰骋,散发出的剑气游刃有余,招招精准无误,华而不虚。

天雪抿嘴偷笑,“是不是你又记错口诀了呀?”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每次都是这么说,一点新花样都不会使。

天雪道:“我十岁了。”

她像只小兔子一样跳了起来,甩了甩头,又恢复了常态,“大师兄,你来这里做什么?”

元香怀疑,“那你干嘛总是这么盯着四师姐看?”

见青蓉站着不动也不说话,天雪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袖,“青蓉师姐,你怎么了?”

小女孩怯怯道:“我昨日去大殿找青蓉师姐的时候听到的。”

元香被她摇得昏昏沉沉地醒过来,思维还跟不上状况,迷迷糊糊瞧了她一眼,又闭上眼睛翻了个身继续睡,“别吵我,让我再睡一会儿。”

此时天雪的半个身子已经泡在水里,但由于两条手臂上和背上都布满了新旧不一的伤口,沾了水就痛,她才忍不住惊叫出声。

殿内,正中央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男人。他身着灰色的玄衫,眉宇之间透着成熟与稳重。右手边放了一把剑,蓝色的剑穗顺着剑身倾斜下来。左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似乎正在和他汇报着什么,他时不时地摸摸下巴,点点头,又提点几句。

凌瑄学着大人的样子,尝试着诱导她,“那你想想在往大树那里走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身边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又或者闻到了什么特殊的气味?”

女子拂了拂袖子,“是,属下明白。”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小男孩顿时也是一惊!再也顾不得礼数,上前将半掩的窗户拉开,屋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小男孩有些不解地四下搜寻,很快就发现了她旁边的地上有一堆瓷器的碎片,不远处,还有一根半人长的藤条。

“老爷爷,这么热的天,您怎么不在家里歇着呢?”

“老虎?”元香惊讶,“老虎的脚印会有半人多长?”

这开玩笑的吧!她虽然没见过真的老虎,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啊!光是一个脚印就有半人多长,那这个老虎该有多大?

就算是修成精的老虎也不至于这么大吧?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对于她语气里显露的怀疑,男人恍若未闻,道:“这是我们亲眼所见,几位若是不信,亲自去查看便知。”

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凌瑄他们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正在这时,屋外一个声音响起,“我信。”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蓝衣男子推门而入。

“怎么又是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元香瞪他。

骆子卿好像没有听到她充满敌意的声音,眼神掠过了所有人,停在了天雪身上,他对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几乎又是立刻,将目光移到了赵家夫妇身上,重复道:“我信。”

“这位是……?”

骆子卿礼貌地和她点头,斯文地拱手道:“在下姓骆,乃是受了镇上的村民所托,来这里除妖的。”

现在表现得再好也不还是一个衣冠禽兽!元香鄙夷地偏过头去,暗自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