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9点半左右正是集市最鼎盛的时间段。小镇上的正路早就被人所挤满,机动车都是改成另一条小路走,在人群中无论是什么车都是寸步难行,也没有人傻到去受这个罪。丁郁和陈静一左一右的簇着顾盼,生怕她被别人撞到,这时顾盼看到一个卖小饰物的地摊,连忙拉着两人走去。

丁郁和陈静是死党,两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掏蛋打滚惹是生非两人从来是孟不离焦。丁郁自是陈静最好的牌友,家里虽然他得很严可天网恢恢总有那么一点漏子,何况家里也并不制止他赌那么一两次,只要约束他不耽误学习就行。顾盼就是母亲安排在丁郁身边的一枚棋子,随时的监督他。而丁郁为了以后的娱乐也只能选择同化姐姐,将她的兴趣也往这方面培养,每次顾盼都是大胜而归,所以她的屉子里面总有一大堆洗的干干净净的漂亮贝壳和摞的整整齐齐的花纸,那便是农村里小孩子们的微薄的“赌资”。

戴咏只觉得酸气扑鼻而来,虽然这几天都帮他擦了身子,可是到底不如洗澡彻底,连忙打掉那只就要声道碗里手,皱着眉头命令道:“现在不准吃,先去洗个澡!”丁郁无奈,只好把窜出喉头的馋虫生生的憋进肚里拉开房门风一般的卫生间卷去,留下一声笑骂“这傻小子!”戴咏斌没有马上离开,坐在床边把顾盼拉了起来和她说话。

丁郁已经接近昏迷,严重脱水的身体在舌头接触到嘴中的泪水让他几乎僵直的意识回复了对外界的一丝感觉。咸咸的液体中他仿佛感受到了姐姐的痛楚和绝望。这时狂风再次袭凌大地,天空中电光乱窜雷声大作,俄而,沙沙的声响从远处排山倒海的压了过来,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激起一蓬蓬灰尘。丁郁心中一声不甘的呐喊,在干裂的下唇上狠狠的咬下。嘴中的腥味让他眼中再次闪过一道红光,身体恢复了些许力量,此时他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顾盼挣扎着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拉丁郁,可是她的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向一边倒去,刚才的一扑让她的脚伤已经恶化。幸好,她倒下的身体被一双大手扶住。

丁郁虽然以前也是极度讨厌这种劳动,今年却因为父亲的离开心中兴奋异常,一股责任感让他生出无比的自豪。家中有三亩水田,母亲请了六个人包括他自己七人一天便将收割完成了,而架电线,收搬物品的的琐事他也没用姐姐插手自己一力承担。母亲和姐姐只在家中做饭和翻晒晒谷坪中稻谷,倒也不是很累。第二天又请人将秧苗移插完毕,丁家田地里的事情就基本上差不多了。只等过两天谷子晒干,收购的人开车将谷子拉走就彻底完事了。

“哦?那你去吧!”戴咏答道。

“小郁?”

少年见姐姐松开,哪里注意她说了什么,赶忙示乖答应。然后猴急的将身上脱得只剩一条小裤衩迫不及待的跳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惹得少女一阵娇嗔。小郁在水里扎了一个猛子之后,从水里钻出一个脑袋出来,顿时大叫:“姐姐,快下来洗脚,水好凉啊”

那老头见状急忙喊住走出人群的两人,痛惜的道:“好吧!好吧!三块钱亏本卖给你了!”

这时顾盼才仡仡的转身,递过三块钱,拿着书和小刀一脸的得意笑容。转脸朝着还是一脸呆样的丁郁邀功的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嗔道:“呆什么呢?不就一个小东西么?诺,给你了。”说完将书和小刀塞到他手中。丁郁的手接过东西,浑身一颤打了个激灵,仿若醚糊灌顶一般的清醒过来,手死死地攥住那把不知名的小刀,他仿佛可以感受到手中的小刀传来的欢快情绪,不过这样灵异的感觉让一向大条的他也没有注意。只是仔细的把玩着这个小东西。

时间已经不早,,行人逐渐的散去,旁边的小摊也慢慢地收摊准备回家了。来时的人声鼎沸已经不复存在,小街上的车子也开始通行了。顾盼一行三人也慢慢地向乘车的地方走去,来时的**也被疲惫冲淡了许多。顾盼在一旁微笑的看着陈静和丁郁对今天见闻得品头论足,时不时也插上一句,三人带着满载而归的惬意在路上慢慢地行走,丝毫没注意前面的情况。

突然一辆摩托车带着引擎的轰鸣和背后的浓烟呼啸着向旁边的顾盼冲来,车上的两人一个染着黄头,一个染着红头。这些人就是整天无事到处偷鸡摸狗的流痞,看着路上躲闪而东倒西歪甚至摔倒的行人敢怒而不敢言的面孔,肆意的大笑,加大油门继续横冲直撞,根本不在乎前面的人。

顾盼看着眼前正向自己冲来的摩托车,心中紧张至极,手脚顿时酸软无力,也忘了闪躲。车上正在大笑的两人根本不在乎前面的顾盼,车子毫不减的继续冲去,他们仿佛可以看到前面这个女孩猝然向一旁摔倒的可笑模样,即便是真的撞上她,他们也不觉得这些胆小怕事的乡民能闹出什么事情来。

顾盼仿若呆鸡,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运行,眼睁睁的看着摩托车向自己撞来。2o米,十米,五米……摩托车任然没有减的前兆,那车上的两人也有点紧张,真要撞上怕是要出人命的,这时他们这些小混混承受不起的。可是这时候刹车已经来不及了,两人闭上眼睛,硬着头皮撞了上去。

千钧一,顾盼第一次觉得死神与自己的距离是如此的近,害怕让她不自禁的闭上眼睛,口中出一声恐惧的尖叫。

“嘭!”顾盼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路边的行人目瞪口呆,刚才还不忍的闭上了眼睛,等一睁开情况就生了如此大的变化。摩托车在水泥地上擦出一条长长的火花,带着刺耳的摩擦声在倒十米外马路上,整个车头已经严重变形车前身的油箱出凹进了一大块,保险杠已经完全脱落。车上的零件散落一地,滚滚的黑烟从残车上冒出来。不远处骑车的黄毛和红毛在地上呻yin,这么大的动静两人竟然只把腿上的皮给擦破,众人心里都觉得不可思议。继而人们转眼关注刚才那个少女,此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正焦急的将她抱起来,大声呼唤着,他的头颈上青筋爆出,双眼闪动着莫名的红光,头笔直的竖起。少年此时的心思完全放在了少女身上,连脚上流血都没有觉。

顾盼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子的晃动以及丁郁和陈静的呼唤,缓缓地转醒。看着远处的残车和旁边议论纷纷的人群,一下子将刚才的事情记了起来。忽然一阵后怕从她心底升起,她双眼一红,泪如雨下,将她埋进丁郁的胸膛大声的哭泣,双手死死的抱着丁郁的后腰生怕他下一刻就要离开自己。丁郁感受到怀里姐姐的恸哭,转脸撇过远处爬了起来的红毛和黄毛双眼掠过一丝血光,继而温柔的用手抚摸着姐姐的后背,婉言安慰,陈静也在一旁劝导。

这时那两个流痞拖着伤腿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眼中泛着凶光。

“小崽子!刚才是你弄的?你他妈不要命了!敢惹你爷爷!”红毛说完伸手扯住丁郁怀中的顾盼要拉她下来。

“你们要干什么?”陈静在一旁恶眼瞪着这两个流氓,一脸的无畏。

“干什么?”黄毛冷笑一声,伸手抓住陈静的胸襟,想把他提起来。

“放手!”一个声音响起,声音中的寒意让两个流氓心中一颤。两人转眼看向说话的丁郁,拉人的两只手也不由自主的放了下来。接着那黄毛与红毛相视了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一头的丁郁骂道:“你他妈把老子搞伤了还有理?赔钱!车子,医药费,少一分你们也别想活着回去!”骂完,恶狠狠地看着丁郁。

丁郁将姐姐放了下来,指着两人冷声说道:“你们两个,快点滚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黄毛一听大怒,一个巴掌就向丁郁的脸上扇区嘴中还带着狠毒的恶骂。

丁郁眼中红光大盛,伸手抓住拍来的手掌,用尽一拧。黄毛只觉得自己的手掌被铁钳夹住一般,接着一股钻心的疼痛让他脸一阵扭曲,额头上的冷汗涔涔的流下。那红毛见状,怪叫一声便向丁郁扑来,这时典型的流氓干仗术,讲的就是一个拼命,先就要在气势上压过对方。

“嘭!”又是一声,红毛直接飞了出去,倒在三米的距离外,接着杀猪般的嚎叫传了过来,丁郁在他腹上的一脚让他的肠胃都痉挛了,红毛在地上疼的直打滚。

“滚不滚!”丁郁松开黄毛的手,瞪着他道。

黄毛想不到眼前这个不出众的小子竟然有如此的战斗力,看了一眼还在打滚嚎叫的红毛,眼睛闪过一丝畏惧。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自己还是小人?但是干他们这一行的就讲一个面子,被这样一个小孩子说说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显然不是他的风格。顾不得揉弄手上的痛处,黄毛恶狠狠地骂道:“你他妈的,这次给老子记住,以后不要再碰到我!”

丁郁听了,冷哼一声做势要动。黄毛见了以为他又要对自己动手,吓得一滚,连忙拖起地上的红毛就走,地上的废车也不管了。

等到俩流氓走的看不见影了,丁郁的神色才缓了下来,转过身去和两人说话。这时顾盼看到丁郁流血的脚忽然大惊叫道:“小郁,你的脚怎么了?”

丁郁听了下意识的往自己的脚上看去,这时撕裂般的疼痛传进脑海中,他咬紧牙关,对着一脸关心神色的两人强笑道:“没事!”可是足上的疼痛让他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向一旁倒去。陈静和顾盼连忙架住他,顾盼的红眼未退,又要流出水来。陈静赶忙道:“姐姐,不要哭了,咋们先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