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技术放大到四百倍的音波。”楚瀚海说着把鼠标往前拖,很快,就听到了音箱里传出来“当当当”的有节奏的声音,继而是若有若无的火车刚刚启动时候的车轮与铁轨相撞的咔哒声,节奏越来越越快。

“啊——”她出乎意料的清脆地惊呼声之后,是诡异的寂静。

“车子的租金,签约的时候一起算。”

田青云自然明了他的意图,微微一笑点头:“好,那二百万我就应了,我这就通知人去提现金,只是数目太大,需要提前预约,非要今天拿到,也不是没有办法,恐怕咱们市内所有的银行营业点都用上,才能提出来。”

田青云如愿以偿地答应了夏长歌的请求,含情脉脉地望着她笑。

老黑知道他这种小虾米,连和大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如果她说自己欺负她,那他绝对得掉一层皮,虽然,当初告诉他消息的人警告他敢出卖自己,就灭了他,可是,那毕竟是很远之后的事情,而且他也不一定就知道自己出卖了他;而眼前这件事,交代不好,立时就报应到自己身上了。

夏长歌看着老黑的笑,没有看到老黑遇见她惯常的那种撞墙一样的表情,莫名地就有些放松,至于那猥琐神色,她压根就不放在眼里,老黑见了她就和耗子见了猫一样,怎么可能会有非分之想。

垂着头碉青云闻言不由郁闷得暗暗磨牙,继而就看到自己身边出现了一双穿旅游鞋的脚,一瓶水已经拧开了递到跟前。

“是,绑匪转移于茜茜可能也有转移我们注意力的意图,显然这里是他们的落脚点,录像可能就隐藏于某个住户家内的电脑上,所以,排查必须严谨小心,一旦打草惊蛇,于茜茜就完了,我估计,给我们的录像,只是小警告。”

“这里,”楚瀚海指着屏幕的一角,“这个推着清洁车的女人。”

招来大伙儿分好工,正要散,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欠债还钱,欠命抵命,做不出那等冷血之事!”

田青云不依不饶地向着楚瀚海的方向挣扎着,手指直指他的鼻子尖:“我要撤案,听到了没有,把那个东西给我关了退出来!”

“怎么可能?那里的公路那么窄,追赶我们的车辆只有到了下边的路口,才可能有掉头回去的机会。”

他抬手拉了她往回走,把她带上警车,一路开往南城分局。

应该是在那女孩对着他痛哭的时候他心软了吧,他忽然想到,在同样的那个时刻,他失踪的妹妹是不是也如此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地哀哀地哭着,或者隐藏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伺机而动?

钱丽出了房门,夏长歌没有在外边等。

这些食物当做祭品,恐怕谁都不可能想出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这些食物是专门给他带的。

第一声是抑制不住的惊异,第二声可就有些压制不住的怒气。

“太狠毒了,我觉得这个主谋的运送策划,有着很老练的狠辣劲儿,他是不是用障眼法牺牲一条的船只,来掐断我们的线索。”

她犹豫了一下,伸手从他的裤子口袋里取出了他的钱包。

直起身吐去口中的血水和沙粒,不小心看到她的肩和后臀间的那个形状优美的弧度,眼眸中的狂乱几乎失控。

楚瀚海看着眼前的几款,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出那女孩穿着这些小可爱的模样,俊脸顿时涨红。

他扬扬眉,目光顺着风衣的下摆看到了她修长白皙的腿,她里边到底穿了什么衣服,怎么感觉怪怪的?

她是外地游客,在游泳场被人洗劫一空吗?

夏长歌抬头蓦然对上那双眸子,她觉得活了二十多年,就没有看过这么厉害的眼睛,鹰一般的凌厉和警觉,天哪——简直是一眼成灰!

她不停给自己鼓劲,可是,这种强度的动作,岂是单凭意志就能做到的?

他显然正在烦躁着如果于茜茜醒了,他该如何合理地给她解释她怎么到了这里,当然,他也在纳闷,老爸在做掉那个女警察的时候,竟然不顾于茜茜的死活,而他此刻这样做,是不是违背了老爸的意愿?

夏长歌说着空出手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觉她得厉害。

“你不用替我操心这个,说我想知道的答案,莫非绑架我的人和杀死夏警官的人,是同一个?”

夏长歌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观察他的神情。

“你别胡乱想了,我真的是歪打正着听到你被关押的具体位置,你就不要瞎参和这件事了。”

“我能不参合吗?现在真正绑架我的家伙,在拿着不入流的手段威胁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夏警官的爸爸的事情,我不问,现在这件和我利害相关的事情,我必须知道。”

夏长歌站起身,俯低身子,双手撑着桌面,逼视着他。

老黑听她这么说,干笑两声:“我真的不知道。”表情却更加的紧张,为了掩饰心底的不安,他低头大口地喝着茶。

夏长歌磨磨牙,转眼就看到老黑被一个珍珠卡住了喉咙,他精明的小眼睛瞪得圆圆的,双手这喉咙上边抓挠着。

瞬间,他的脸就被憋得涨紫,眼珠暴突,几乎要突出眼眶。

他慌乱地站起,双手在脖子处用力地按着,一只手伸进喉咙里抠,可是,那粒让他窒息的珍珠就是不会出来。

女服务员慌忙地跑过来,伸着胳膊要帮忙,夏长歌抬手一挡,把她挡开:“离远点。”

老黑绝望地瞪着夏长歌恨不得掐死她,慌忙跑向外边寻求帮助。

女服务员傻眼了,难道这男人不离婚,这女人就要他噎死?

真是越漂亮的女人越狠毒。

看着他踉跄着脚步往外走,眼看就到门口了,夏长歌耐性耗尽,当即就抬腿追过去,一脚把离他最近的那张桌子踹得“嗖”地一声,惯性把老黑撞得一个翻转身,顶在了门边的墙壁上。

她抬脚用脚死死地顶着桌子,让他一动都并不能动。

老黑向她疯狂地抱拳作揖。

她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和笔,丢到了他跟前。

老黑飞快地抓起笔,翻着白眼飞快地写下了几个数字,丢了笔,对她比划自己的喉咙。

夏长歌看他的眼睛都翻得白多黑少了,当即就松了脚,踢开桌子,拳头冲着他的胸膈和上腹,快地向上压迫他的腹部,看看他依然没有反应,知道手的力道不足,当即就双手按上,开始向上推着。

这样过了足有七八次,老黑终于剧烈地咳嗽起来,然后,一颗珍珠被他吐出来,顽皮地在空中划了道弧线,滚到地面上去了。

等他咳嗽得不再那么厉害了,夏长歌抬手拿起他没有喝完的茶递给他,示意他漱漱口。

老黑狼狈地摆摆手,随手从身边的桌子上拿起不知道谁剩下的半杯白水,漱漱口说:“靠,快呛死人了,谁敢喝!”

夏长歌拿起桌子上边的小本子,指着上边的数字:“这个是那个乘警的警号还是车次?”

老黑闭上眼睛,耍赖道:“什么都不是,我胡写了骗你的。”

夏长歌没有说话,狠狠地瞪着他。

老黑苦兮兮地说:“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要瞪我了,我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不怕死就去找,我还想多活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