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扬僵了两秒,然后冷笑:“要我热情给你看看么?”

殷少岩抬头,就见安姑娘穿了一身水红色小礼服,斜坐在沙扶手上,笑意盈盈地低头看着自己。

“我喜欢你的呀~你别跑~”戴花的陈大官人在后面喊。

“我不会打领带……”

殷少岩叹气。

这日真爱赵诚诚约见殷少岩于某咖啡馆,见面劈头盖脸便是一句:“你胖了。”

而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见天日,深深地陷入了自我厌恶、恐惧以及某种外焦里嫩的情绪之中。

“你觉得口腔温度计不准是么?”安荇视线没有离开书页,凉凉地开口道,“要我借个直肠温度计来再测一遍吗说不定会比较准。”

陈靖扬俯下身来:“我回去了。难得休息你再睡一会儿。”

魏致借口胃疼早就跑得没影了,不知道跟哪儿花前月下鹣鲽情深去了。殷少岩看着陈靖扬左右逢源,开始思考装姨夫疼带着兄长大人一起脱身的可能性。

这种立体声音效太过震撼,殷少岩被声波冲击到的左半边脸倏然而红,声如蚊蚋地改口叫了一声“哥”。

还是很遥远的啊……自己和陈靖扬之间的距离。

魏致见到他就投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过来。殷少岩一头雾水,但还是礼节周全地冲他打了个招呼。见服装助理正忙,他便径自走到衣架边,打算自己动手找戏服。冷不丁听到衣架后面有动静,殷少岩拨开挂着的衣物探头一瞧,囧然。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醒湿了一床单。殷少岩迷糊中还不忘吟诗一。

谢奕止拖着殷少岩去酒吧也有借他那张脸方便自己撩菜的动机在。中途果真有几位女士过来搭讪,但谢奕止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觉得兴趣索然,似乎还是眼前的酒精比较有吸引力一点。

谢奕止愣了一下。

“一个女孩子做这行会不会压力很大?比如我突然想不开了要袭击你什么的。”

等陈靖扬揉够了放开手,殷小盆友的脸蛋已经名副其实地白里透红艳若桃李,气色好到不行。

最新出炉的郁闷源头是大ss。

江亦霖的眼神、动作、一颦、一笑,无一不带着点自己熟悉的影子。那是殷少岩无数次在黑夜里独自对着屏幕自省、揣摩时所看到的那个身为演员的自己。

“……”你一个影帝三天两头背着经纪人到处乱跑就不要讲别人了!

“不会吧,我看你没摆多少盐啊。”殷少岩疑惑地说。

幸好这次不用负责任……也不用被负责。殷少岩瞅瞅两个人穿得很周全的睡衣,乐天地想。

“哥你真贤惠。”殷少岩笑得眉眼弯弯,“以后谁要是娶了你就太有福气了。”

确切说来是一个传闻。

自从到了这里之后就一直在微笑,其实是有点紧张有点怕吧。好像死了一遭人都变软弱了。

陈靖扬又将视线转向身边的青年。殷少岩柔嫩的耳垂还泛着粉色,觉察到身边的人的视线,耳朵的颜色又加深了一点。

“您看来得太急,都没有带什么东西,真不好意思。”

“大家都是讨生活,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喜欢是什么啊,能吃吗?”虽然私底下殷少岩经常对这个结论表示不屑一顾,但赵诚还是一心认为他喜欢演戏。

“不敢不敢……”殷少岩不缩了。

殷少岩挣了挣想要坐起来,没挣开。陈靖扬一点放手的意思都没有。

赵诚好男人不抽烟,抽烟的是殷少岩。因为殷少岩一焦虑就会不知节制地抽,赵诚还特意给他换了味道比较淡的牌子。现在人都不在了一个多月了,赵诚还保留着随身携带的好习惯。

接下来的拍摄进行得很顺利,陈靖扬直接化身皮卡丘,电得众人通体舒畅。ste11a虽然一度不在状态,但也在对方的带动之下迅振作了起来。中途殷少岩还跟着蹭了一顿高级外卖,陈靖扬逼他喝掉了两人份的黄豆猪脚汤。

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人家清高,活该到死都是二流。

“你好,我是陈靖扬的助理余锦,大家都叫我小余,之前我们应该见过几次……”

已经不用面对那些事情了。

“好。”说罢抬手揉了揉殷少岩那头染得枯黄、又因为一个月没打理而黑黄相继的乱。

陈靖扬脸上也没再出现见鬼的表情,只用一贯波澜不惊的语气说:

不多时医生进来,问了一些类似于幼儿智力检测的问题。殷少岩气若游丝地答了,声音听上去和平时不太一样,大概是因为受伤的关系。

殷少岩垂头丧气地坐在床头,捧着快碎成两半的脑袋,不敢确定脑中的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是自己疯魔了的意淫还是确有其事。

身边倒真躺了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周身褪去了白日间那种冷冽的锋芒,睡得安稳祥和。俊秀的五官平静地舒展着,嘴角微微上翘,就像一只餍足之后躺在太阳底下晒肚皮的猫。

殷少岩承认这样的陈靖扬很诱人,可是再诱人殷少岩也不会在清醒的时候扑上去这样那样。

界线就是界线,哪怕是画地为牢。

殷少岩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挪下床,躲进浴室。理想的状况是等陈靖扬醒来能自觉回自己房间去,不用面面相觑徒增尴尬。虽然知道可能性比较低,殷少岩还是很不切实际地希望着。

镜子里的人嘴唇红肿,头凌乱,眼角带着点春意,拉开睡衣领口更是能看到一些浅浅的痕迹。

睡衣,当然也是别人给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