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中起到最关键作用的,并非上天,而是最初荀彧人为的干涉。

何况就算是洞悉世情的圣人,在情爱的面前也一样无能为力,犹如三岁的小儿。

即使从外表而言,她也并不是那种多愁善感、弱质纤纤的温柔女子。

江四九道:“就因为冲撞了你的马?”她话一出,自觉口气不是太好,又因对方最近对她还算不错,观感难免有些改变,立刻补充道:“他是故意的?”

马道:“那你说说看,这匹马有什么好处?”

少年松开右手,左手依然搂着她的纤腰,向前一指:“顺着渭水往西走就是了!”

只不过其余的东西都不见了,比如说那几百个小钱,现在是一个也没有了。

少年冷冷地看着他道:“怎么不再脱了?”

少年状似无意地道:“那么,那位贾文和尚书,也对天下无任何打算么?”

在少年的吩咐下,两人来到一处幽草掩映的深水潭旁,草足有半人之高,那潭水之上还冒着丝丝的白气。

少年心中更道:其实我们显露容貌,更能令敌人产生轻视的心态,从而生误判,增多取胜的机会,这位江兄弟还是年纪太小,实践太少,不明白这个道理。

少年迫不及待,将她拉至演武场的兵器架前:“你挑一柄枪吧!”

刀光如朔风飞雪一般,向少年倾泻而去。

当然,少年把她带到这里,是为了让她服气的,所以倒也给了几瓶药来治她的伤。

她到此时才感觉到腹部疼痛难忍,像被马车碾过了一般。

被那一刀打偏了枪后,他才明白,原来“以为不轻敌”也是“轻敌”的一种。

他经过马车的长途颠簸,现在终于醒了。

诸葛亮上前一步,问他:“那你又是怎么被江小姐识破的?”

唯有秋阳,昨天曾见证了他们三人的豪迈的情怀,今天仍照耀着他们两人的失落与悲哀。

昨日的事,虚影般地在她眼前闪过。

荀彧道:“我记得我曾告诉过你,她是如何在董卓的眼皮底下救了我的事吧?”

晚上看不见针眼,于是抚琴。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饮完了酒,削吃完了野鹅外面烤得焦黄的一层,郭嘉又另升起一堆火来,将原有的火堆扑灭,抽出剑挖开被烧红的泥土,泥土之下,正是她刚刚去挖的芋头。芋头已熟,江四九虽已被好喝的酒、一条鱼、许多野鹅肉撑得肚子圆圆,但当闻到那诱人的香气时,她那以为什么都装不下的肚子,又忍不住塞进了两个芋头。

江四九接过包裹,掂了一掂,颇为沉重,她对郭嘉简直有些崇拜了:“郭先生,跟你在一起,好像每时每刻都会有奇迹生。”

一个半时辰之后。

知我心者,幸有秋风!”

郭嘉问道:“你都想到了谁?”

郭嘉笑道:“对了。所谓比你圆润,是我的技巧,技巧可以练习而成;所谓比你有力,并非是我用的力度比你强,而是我心中所想与你心里所念的不同。就好像我刚才注意到了你院落的变化,你身处这座院落之中,因为心门已闭,居然没能现。”

他也懂得女人。懂得喝酒。懂得骑马。懂得打猎。

江四九无奈地道:“哦。”

郭嘉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我昨日走得太匆忙,如今又要赶去文若兄那里,刚好路过此处,想起你昨日说你住在这里,因此过来看看。”

只见美人如玉,公子多情。

只见荀彧马上转过身来,满脸笑意:“奉孝,这位并不是我的客人,而是曹昂的客人,我不过是暂时代为收纳、保管而已。”说着,他的双眼往江四九这边一瞟,江四九顿感自己好像一只可怜的老鼠,被追捕的猛禽瞪了一眼似的。

曹昂这一走,似乎消失了空气里,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荀彧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大恨:

之后她呆愣地坐在那里许久,才勉强想起了生了什么事,然后她掀开左窗的帘子,一缕阳光自窗外射入,江四九不禁举起手挡了一下,再去看时,只见曹昂仍在马上坐得笔挺,握抢的手还是那么有力。

荀彧稍皱着眉头,黑黢黢的双眼紧盯着江四九,道:“娘子,失敬了。”

曹昂又沉默了一下,方道:“家父名讳,只有一个‘操’字。”

曹昂把马牵到一边:“当然要赶,不过吕布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所以我们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赶路吧。”

“小九,你怕不怕?”

燕子飞走还会再回,但她从今以后,再也不必回来了。

董卓闷哼一声,咳出一口鲜血。正待强撑而起,吕布已到近前。

左慈见她神色有异,已经隐约猜到了她的心情,可他却不能再欺骗她:“是的。”

左慈道:“因为他要报复,但又不止要报复。他是觉得以他的本事本来不必做那些事。觉得自己是因为出身微贱,地位太低,读不了书也娶不到能助他的妻子,又没有别的晋身之阶,甚至连饭都吃不饱。只好铤而走险,杀人顶替。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做代价会如此之大,竟会赔上父母与全村人的性命。当然不会甘心。所以,他既想要报复那些那些只注重出身地位的人,还想要创造一个乱世,让真有本事的人不至于为门阀所限,老于山林斗室之中。他这种想法本来无可厚非,只是做法未免太过极端和血腥了。”

他进来之后,吩咐侍女给他换上朝服。江四九从床上起身,施礼道:“恭喜太师。”

江四九仍然摇头:“不能说!……不吉利的。”

张辽好笑于她的单纯,也奇怪王允怎么会派这样的一个人前来,更奇怪吕布与董卓这两个人精竟真的相信她,因为这个女人的内心实在是过于袒露了,就好比现在,她虽然没有问出口,但是他却一眼就看出她想问些什么:

吕布一边听,一边羞惭满面,听了最后一句,不由大惊,握紧她的双手:“你有身孕了?”

董卓愕然道:“怎么会?”

说这话时,江四九的愁绪盈满了胸怀。但夏侯昂听了她的话,神采反而焕起来,这少年仿佛对自己极有自信,此刻脸上瞬间就恢复了原有的傲气,点头道:

江四九被动地摇摇头。

江四九总算明白了,长出了一口气:“明白了。”心中暗想:你是觉得睡了皇帝的老妈心里很爽吧,真够变态的。

江四九听他提起貂蝉,心中一跳:“你为何要找她?”

那人莫名其妙地想,但是耳边的这声音还真好听,而且,对方身上,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香气,和微寒的夜风搅在一起,似一张温柔的薄网,将他轻轻罩在当中。

江四九对他的心情自然是一无所知,她说了这一句之后,便头也不回,径直走进了内室。

荀彧口内把这诗又重新吟了一遍,道:“单从此诗而言,倒像是真的。但若那时子修已然不在,那曹彰为何不在争雄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