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祥依旧没有接话,只是自己在心里默默地琢磨着这事,权衡着此事的利与弊,盘算着要出多少本钱,大致能得到多少收益,会不会亏本、赔钱?周穆迪见刘长祥一直不接话,因为两人相处久了,对他的性情也了解了,知道丈夫这会子肯定又是在心里悄悄地琢磨着了,便也不再多言,叹口气,把被子拉好,然后就闭上眼睛,翻了个身睡去了。

等到周穆迪收拾完厨房,到堂屋里来了,并且朝刘长祥喊了一声让他快点吃饭的话,刘长祥这才停下手里的活,站起身,到饭桌边坐下,看着周穆迪和儿子、儿媳都入座了,他才举起筷子,端起饭碗来,开始吃饭。不得不说,这个面容严肃、古板、沉默的老男人其实还是有他温柔和体贴的一面的,而且,他的温柔是如此的实在、真诚,只是即使是温柔,也只是在行为上,言语上依然沉默,而且就算是表现在行为上,他的行为也只是默默的,不动声色的,但却值得身边的人细细地去体味和感知。

然后又心思百转地想着:我这村里的妇道人家毕竟没有见过世面,胆子又小,这事我还真做不了主,不像孩子他爹,他以前也是在外面做过工的,倒也还有些见识,况且他是一家之主,家里的大事都还得他拿主意才行。

刘东元被自己爹教训了一番,顿时觉得好生无趣,便心情十分低落,也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拿着竹条左一下、右一下地交织着,熟练地编着箩筐,父子两个都是沉默着。(好看的小说)

“娘,就剩一个菜了,很快就好,我们可以吃饭了!”刘东元赶着回答道,说着就端着菜碗往外走。

此时,屋外的屋檐下正站着一群躲雨的公鸡和母鸡,群鸡的鸡毛被迸溅开的雨水稍稍打湿了,又因为春雨天寒冷,所以它们一个个缩头缩脑的哆哆嗦嗦的微微颤抖着,而且大部分的鸡都无精打采的,把脖子缩着,脑袋埋进鸡毛里,眼睛半眯着,模样倒似在打盹一般。

“爹,娘在和素珍说话呢!爹,素珍怀娃娃了!”刘东元对着刘长祥的背影,大声而喜悦地说道。

刘长祥的话字字沉重,又字字像是在叹息,刘东元听得是心花怒放,满脸喜悦。而周穆迪此时的心情却是同刘长祥一样地沉重,毕竟指望着老太爷开恩的人,心里如何能够踏实呢?还不是七上八下的,一颗心都悬挂在肚子的上方,落不下来。

刘东元见他娘满脸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都提不动步子了,便走过去扯扯他娘的衣袖子,提醒道:“娘——爹说要去买鸭苗呐!要你去拿钱!”

周穆迪赶紧回过神来,心情又是不安,又是十分复杂地朝东屋里去了。刘东元趁着这个空当,连忙跑去西屋里同他媳妇徐素珍把事情交代了一番,又嘱咐她在家看家要当心些。不一会儿,刘长祥带着周穆迪和刘东元就出远门去了,三人的肩上都挑着空空的大箩筐,三人的步子迈得是又快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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