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蝶知道,他们估计也不认识严格,或许听过他的名字,或许在远处见过,但是刚刚面对面检查时,他们6个人,没有一个将严格认出来。

老旧的出租车,炎热的夏日,坏弃的空调,坐在四面通风的车厢里,闷热熏人的汗臭差点让人窒息。还好开车的师傅是一名华人。但还是操着一口不算流利的国语,木小蝶这才知道,就在前不久这里才进行了一场洗礼,政府封锁了消息,封锁了关卡,木小蝶的运气很好,是第一批被允许入境的游客。

“恩,我想知道他是死是活。”木小蝶有些坚定而又伤感的看向远方,是的,她想要知道他到底生了什么事,任何事都可以,只要他平安,哪怕他另找了他人,她也愿意让步。只要他平安,这两个月,她做了无数的梦,她找了无数的借口,但,杳无音讯的感觉真是糟透了,她甚至不知道她是死是活,还好,她有之前她寄照片时的地址,所以缅甸,她一定要去。

蒋小玉自然也认出了这是三合县有名的神医,立刻就上前拉起了睡在地上撒泼的陈老太太,耳语了一番,陈老太太也知道装不下去,索信一翻身便坐了起来,如此敏捷的样子,引的众人更是一阵笑。

“亲家太太,你也别气,这长永也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今天老哥和老嫂子不在,我也托大,做一回他的家长。有什么事咱们摊开了说,也不要闹不要吵,没啥大不了的,你说呢。”刘老头一直微笑着对着陈老太太说着。

清晨,在空间再次洗了一个澡,装了两壶水,一壶给张玲,一壶自己留着,便在大姑,姑父的保送下前往了考场,木长永实在是走不开,但也是每天几个电话的打在木大姑那里,说高考完一定立刻回来。

每次木奶奶满脸喜悦的带着木小蝶在老宅附近逛悠,看着一点一点垒高的楼房,木奶奶脸上花吧的笑容都深深的刺痛了木小蝶的眼睛,前世,前后加起来,木家两老在这所房子里住了不到三日。然后便被迫搬走,蒋晓婉也卖掉了房子。

日子就在枯燥的学习,严格每日的电话,还有蒋晓婉偶尔的吵闹中度过,但木家人对马上要高考的木小蝶保护的非常好,基本上至上次后就再没见过蒋晓婉。

魏月在说道最后一句的“任何事”时加重了音,也是故意要说给蒋晓婉听的,无论什么事情,也没有孩子的高考重要,如果真是一个当妈的该做的话,就不该在这时把自己的女儿拖下水。

蒋母的话一出,蒋晓婉惊了一下,那么多钱,她还真是没想过,如果都给自己,自己有几十万在手也不用担心什么了。但是,离婚,自己还暂时没想过,不说木长永对自己言听计从,虽然这两个月有些变化,但是对自己还是蛮好的。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虽然木小蝶曾经诧异和疑惑了很久父亲和严格的态度,但看到木长永没有隔阂的便接受了严格的存在,她还是安心不少,倒是严格还不忘打趣她小姑娘恨嫁了,生怕未来岳父不喜欢自己,他可是人见人爱的父母杀手级别的人物,惹的木小蝶大笑不已。

“你……”木长永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和严格说他们之间的事情,但是严格却出奇的冷静,虽然酒精已经上涌的很厉害了,但是他还是一字一句对着木长永说着“我的命是她给的,我的一切都是她给的,我永远不会背叛她。”

严格皱眉从洗手间拿出一根干净的帕子细细的帮她揉搓着,这才缓缓的说着“如果我不来,你出了事情,你爸爸也不会知道,你真是傻,你低估了一个男人将一个女人视作生命来爱时,会是怎样的刻骨铭心,即使是自己的女儿也无法改变自己心中的意念被破坏时的样子。”

“爸爸,你点吧,我去洗手间。”木小蝶担心自己会从口而出那些话,更有些后悔带父亲来这里,或许蒋晓婉很坏很坏,但是父亲却很爱很爱她,现在的父亲,心中有了自己的位置,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会是好的。

门开了,木小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隐隐约约知道这些人是因为翡翠找上门来的,但是却没想过,才一天而已,他们就能查到自己的住处。

男人以为这又是可以宰人的游客,于是开始吹嘘它的价值,什么帕博产的,老坑种的,不过,严格的眼神只是一扫,老板便有些害怕的闭上了嘴,这男子的眼神太过狠戾,让人不寒而栗。

“你才看出来?喝完药睡会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旁边有换洗的睡衣。自己穿上。”说罢,拿了钱包便出门了,留下一脸错愕的严格。

待几人都离开以后,木小蝶才从空间出来,果然,真的是他,头部中了弹,满脸是血,虽然遮住了大半的容颜,但是木小蝶还是在漆黑的夜晚中一眼就认出这人是严格。

“梅子,杂不当母猴子了?”袁梅自然明白王子阳的调笑,笑骂着和王子阳闹在了一起。倒是一边的猴子自顾自的说道“以后你们都不要再叫我猴子了,请叫我的全名候明明”

这只是一场小小的闹剧,但是带给木小蝶的确是更深一层的认识,突然她非常可怜起肖梅来,如果她和自己走上了同样的路,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毁了一生值得吗?即使木小蝶想当救世主,但是她也清楚明白,在一切没有生的情况下告诫肖梅,只能被人当做疯子吧!万般皆是命啊。

李沧海一走,袁梅便走了过来,八卦的问道“怎么了?看你好像很讨厌他的样子,难道他对你释放他的王子魅力了?”袁梅的观察力确实非常的敏锐。

木小蝶四人倒是不知道大家心中是怎么想的,他们四人是最高兴的,每个人都有进步,虽然王子阳的进步是抄袭回来的,但是不怪人家压对了宝啊。

木小蝶的话一出,连前桌一直偷听他们说话的袁梅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转身对着两人小声的说道“小蝶,我还以为是我在这里,所以你故意换来的呢,而且你说的还真对,你看,那不是就是一个母猴子和公猴子吗?”袁梅的话一出大家都偷偷的窃笑不已。

木小蝶不知道袁梅心中所想,只是认真的看着课本,更是有意的忽略掉了那道一直看着自己的目光。木小蝶知道,那是李沧海的目光,他肯定会觉得很奇怪,以前只要一进教室就会努力寻找他的目光的木小蝶,这次将他从头忽略到脚,连眼角都没有施舍过给他,以前木小蝶总是在他的注视中羞射不已,总是白痴的幻想他对自己那么关注的眼神是不是心中也是有着自己。不过现在,木小蝶自然不会再想了,他用深情的目光看待的不仅仅是自己,而是所有仰望他的女生,而所有的女生中,也只有木小蝶傻傻的陷了进去。

“爸爸……”木长远的话没说完,木小蝶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不是看到木奶奶木爷爷失望而又落寞的眼神,或许她真的可以理都不理他们,让他们继续说,自己就当没听见,但是不行。这里有她在乎有她要保护的人。而且父亲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难道女人和亲娘真的无法比较?

毫无疑问,大姑和姑父早到了茶馆帮忙了,大姑是一名化验员,去年办了内退,只要到了50岁就可以退休了,姑父比大姑小三岁,他们在一个厂里工作,姑父是销售员,不过厂里效益不好,大姑父一般自己出去跑跑私活,日子过的很是轻松。现在魏月要结婚了,一家人都在帮忙筹备婚礼。

大姑父魏斌为人要严谨些,对木小蝶比较严厉,毕竟木家两老年事已高很多时候管起木小蝶有些吃力,而且后来木小蝶越来越不像话所以训斥木小蝶最多的就是大姑父,彼时木小蝶还一直被蒋晓婉牵扯着非常怨恨大姑父。

“你自己洗漱一下,好好休息,明天我带吃的给你,别乱跑。”木小蝶清婉的声音在少年耳边响起。

果然,吃完饭准备出的木小蝶,在木奶奶唠叨着又要花钱,出去玩浪费钱啊,等等的声音中,不情不愿的给了木小蝶钱,即使抱怨不已,但还是在本来该带的100元基础上,多给了木小蝶50元,她担心自己的孙女受委屈,虽然老爱骂骂咧咧的。

“老大,现在要是放了她,万一她告密怎么办?老大她和你在一起,我们把这个尸体和她放在一起,至少也能弄出一些假象来拖延时间啊。”黑衣人略显焦急的说完,严格便陷入了沉思,的确,这确实能为自己赢得救命的时间,但,这个女人,还有她沉重的眼神,为什么只要自己一想到她刚才流的眼泪心里就难受的像被挤压一样。

木小蝶看着严格的为难,看着严格为了自己拖延时间的无奈,心中百感交集,她也明白那个黑衣人说的很有道理,为了严格,也为了大家都能活命严格确实必须离开,自己有空间,不会有危险,但是严格不知道,或许这一分开他们就真的要分隔在两个国度,要再见面恐怕真的不再可能,自己也没有了能让严格恢复记忆的办法,严格,终究我要失去你了吗?但,当爱情面临着生命危险的时候,无论何种选择,木小蝶都会愿意将或者的希望传递下去,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就能回家。

“你们走吧,不用管我,我不想当你的累赘。严格,记住,我叫木小蝶,不要再把我忘了。”木小蝶说完这些话,也不在纠缠面前人的反应,反而吃力的推着放着尸体的轮椅,回头看了严格一眼,走出了门外,眼泪就这么夹杂在笑容中流了下来,那一瞬间,似乎永恒。

“那个女人在那里……”外面杂乱的脚步响起,杀手被引开了,接着便是持起彼伏的枪声,严格的心仿佛空了一般呆呆的看着已经没有了人影的门口,黑衣人警惕的看着窗下的一举一动,打开天花板上的排气出口,拉着已经呆的严格,艰难的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