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世,他还从未被谁毫无目的的帮助过,被哪个人不求利益的对他好过。他本想着,像他这样的人,便是有一天死了,不说有个收尸之人,便是真有人看到了他,估计也会踹上两脚吧!不过他也不会在意,活着是这样艰难,他早已连鬼神宿命之说都不再相信,如何还会在意那些愚昧世人看他的眼光?

“留下倚天剑!”灭绝虽忆起师兄,暂时失去警惕,可她到底武功高绝,瞬间已赶上了宋青书,竟是劈手向宋青书手中的倚天剑夺去。

同陈友谅对视一眼,陈友谅了然的一笑,低头向宋青书凑近了些许,面色染上了几分紧张,“兄弟,这峨眉可是硬茬,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让她们盯上了咱们?”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像是仅够两人听到,可若是换做灭绝师太那样的江湖一流好手,自然能听清他们说的每一个字。

…………

王保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很平常的一眼,宋青书却有种什么都被看穿了的感觉,心里不由虚,难道这人已已洞悉了自己的用心?

“哎呀,你就让我炫耀一下呗!真没意思!”赵敏假意生气的甩开袖子,赌气似的转过身去。宋青书早已习惯她的这番戏耍,也不去管,自拿起被赵敏丢开的书,又专注看了起来。

自己平时放浪不羁换了,就是一时接受不了对一个同性存在绮思的自己,过个一夜,也就无所谓的听从心里的欲念了。可宋青书不同,这人自小在武当山长大,一直接受的都是身为名门正派,要行侠江湖,广大门风的那一类的思想,想来心里正统的比那些朝里的老学究还要顽固。何况他本来就因之前之事,对自己心存不满,自己贸然就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冲动了。不消说,这人现在心里肯定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吧!

无奈,宋青书只好又跟着来到了王保保的那件华丽的大房间。“坐吧!给宋少侠看茶!”王保保边在几个侍婢的服侍下换上家用的便袍,边回头吩咐道。

王保保一时也没看到站在后面的宋青书,几个大步走过来,一把拉住了难得面带惊慌的赵敏,喝道:“谁让你过来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瞒着父亲,连个护卫也不带,一个人跑到这里?”

既然王保保不会来,宋青书也就放下心来,细细打量所处的这间屋子。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王保保其人还是很有品位的。整间屋子保持着素净清雅的格调,乍看十分平常,却在细微处显现出不比寻常的奢华来,为这些布置平添几分典雅。在靠窗的墙边,居然还放着一方不大的梨木书架,上面错错落落的放着一些书籍。

宋青书的眼睛并不很大,却出奇的具备韵味,眼角居然是粉红的桃花色,不凑近看绝对看不出来。眼角往下,就是那段被月光映照的侧脸,以人想象不出的柔和,慢慢的蜿蜒下来,就如一幅水墨画般动人。王保保的视线沿着那侧脸的线条往下,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宋青书轻轻泯起,却如花瓣般淡雅的双唇上。

王保保目送宋青书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心里无端生出一股烦躁来,这人,怎么如此不识好歹?阿大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主子,那张无忌到底要不要放走?”“放了吧!毕竟本王答应了他师兄。吩咐玄冥二老,把张无忌亲手交到张翠山夫妇手里再回来!本王还真不想做宋青书眼里言而无信的小人。”王保保眼中划过一道奇异的光彩,又变得邪魅起来,“张无忌已身受玄冥寒掌,就是放了回去,这天下又有何人能救得了他!”

宋青书心里苦笑,他不过是知道了剧情展而已,可这话如何能明说?只得含糊道:“之前在武当山上,青书经常陪着太师傅。太师傅他老人家阅历极深,对江湖中的陈年旧事十分了解,偶尔信手拈来,也同青书说上几桩,久而久之,青书知道的自然就多了。”说完看向王保保及陈友谅,两人随面露怀疑的神色,却都没有多问什么。

陈友谅露出一抹笑容,这人果然不简单,遂不再为难,直言问道,“阁下有何高见,居然能说服小王爷。友谅十分好奇,不知阁下可愿具言相告”

王保保嘴角仍含着含笑,却重重的放下了茶碗,出“砰”的一声,“书雪,你无故偷懒,可是欺你主子好骗么?”

青书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嘴角还向上弯了弯,“青书说过,只要小王爷拿出诚意,放在下的师弟回武当,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观察到王宝宝的表情似有松动,宋青书又添了把火,“在下还知道,小王爷如此想要得到屠龙刀的用意是什么。如果可以,青书这里,有更好的方法替小王爷达成所愿。”

果然,宋青书明显的一惊。王保保答应不以自己威逼张无忌,原就是自己激他答应的条件,对他并无好处。王保保生于王府,日日生活在算计之中,怎么会遵守这样一个对他无益的条件?若他真的反悔了,自己还真拿他没办法。

“呵呵,”王保保低笑出声,“本王这就答应了你,但愿你的师弟,不会令你失望。”

缓步走上前去,远远地,鹿杖客就赶紧放下了宋青书,低头给王保保行礼。王保保似是非常满意,瞧着眼神慌乱,面上却强装镇定的少年,嘴角的笑意越邪肆起来,“鹿先生难得换换口味,小王还以为鹿先生只对貌美的女人感兴趣呢!现在看来,是小王错了!”他话是对着鹿杖客说的,眼神却肆意的在宋青书身上打量。

不待张无忌叫完,斜地里又伸出一只手,挟了他飞身上得一匹马,同之前的那匹一起,飞向前面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