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这事太简单了!

纠结之中便自梦中醒来,好似无比真实的看见了那双美目。

“你带走你的什么姐姐妹妹我不管,但是你要带走我嫂子和我嫂子肚子里的孩子,休想!”

眨眨眼,柳月微微一笑,红着脸颊主动靠上王大山的胸口,轻声低语:“嗯,成亲,不过……我们可以先洞房花烛……”

饶是被小儿子气个半死,杜衡也不好当着贵客的面脾气,只得忍了忍,老脸上生生挤出一抹笑容,对白衣男子说:“呵呵,犬子不懂事,让岳公子见笑了。”

“你小声点,他可不光是茶商,还是容妃娘娘的亲弟弟,你当心祸从口出。”

而此时,夏大水的心情就复杂了,早上从柳家回来,突然之间,家里就多了一个自称是他娘的女人,虽然那个女人温言软语对他笑得讨好,但他对这名锦衣华服的娘亲不但没有一点亲切感,还隐隐地有一丝仇恨,而当董氏说明来意后,夏大水便冷静下来,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伸出一手指还去戳了戳,可那事物一动不动,却在她的戳弄下哼了一声。

从来没被人如此疾言厉色的骂过,杜玉函跑起一半的脚步顿住,歪着脑袋,愣了一下,接着,转身,向房门走去,伸手关上门。

“二妞,你在吗?”

“我呸!见到有钱公子就上赶着巴结,给个主位坐,而我这个长辈却只给个底下的桌位,什么玩意!柳家一家子都是贱人!”

“什么大家闺秀啊!你见过谁家闺秀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切!本小姐不过是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而已,呵呵呵!”

据说,这个小姑娘就是月华街“霸气侧漏玻璃行”的少东家。

夏小翜一连画了不同大小,不同纹路的杯子模具,之后玻璃碗、玻璃盘也画出不同尺寸纹路的模具各六套……

“嗯,二妞的头也长出来了。”

而夏大水却没有理由继续留在柳家,他想找夏小翜,又怕打扰她,犹犹豫豫地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得和王大山说,如果还需要搬石头,就到家去叫他。

“怎么可能?”夏小翜愕然,转目看向柳月,没心没肺地说,“你想咬人家嘴唇,怎么着也得找王大山啊!你吃拧了才会咬我!”

不知不觉中,洛神樱的吻从最初的狂霸强势慢慢地变成了温柔如水,想融化怀中人的同时,却先把自己化成了一潭春水,一只手也忍不住再次从夏小翜的亵衣下摆探了进去,却没有肆无忌惮地到处游走,只来回在她后背上轻抚。

但那神一般的人和眼前这只妖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啊!怎么会给她一种影像重叠的感觉?想着想着,脑子里便印出一个画面,如神一般的男人紧紧抱着一名如妖一般的少年,他微微低着头,笑得春意盎然,少年微微抬着头,美眸含情脉脉地回视着他,羞红了脸颊,然后,两个人拥吻在一起,在一起……

还能做什么?洛神樱没有回答,却也跟着坐下,一身的红衣,墨色的长柔顺地披在脑后,他抬眼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表情也像湖水一样无波,心绪却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入夜之后,夏小翜满脑子都是玻璃的研制方法,柳月看见也不打扰,只给她掖了掖薄被,并柔声劝她睡觉。

其实这也不能怪柳氏多想,第一,她是过来人,夏小翜的嘴唇怎么看怎么像亲的,可大半夜的谁亲了她?只有旁边的人啊!柳月来了第一天,二妞嘴就肿了,第二,她们相识,柳月可是叫过二妞相公的!没准还就是个……女断袖!第三……

打人的反怪被打的没躲开,夏小翜多少都有点惧色,但一想,是他耍流氓在先,还能怪受害者反击?如此,那小脸又挂上一副“我就打了!你咋地吧”的表情。

骂声中,洛神樱的笑声越来越低,越来越弱,像是隐忍的笑,浑身都笑得颤抖,根本就不理会难听的叫骂,却还是抱她抱得紧紧的,害得夏小翜骂都骂不出来了,只剩拼命喘息的份,再这样下去,她非被抱死!目光一冷,就想张嘴咬死洛神樱,却,一股诡异之感漫布全身,那趴在肩头低低的笑声,让她觉得,那不是笑,那是呜咽!

而自她一动开始,洛神樱便已经收回神游的心思,静静地看着她满身戒备的挪到对面……不是怒,不是哭喊,也不是决绝地想死,而是戒备疏远,甚至是恐惧!

可花天凌当时才五岁,韩王郡主都十三了,哪会把将军府的一个小丫头放在眼里,当下就提起花天凌的衣领,虽然花天凌连踢带踹的极力反抗,但也被打了一顿屁股,哇哇大哭,那时候,估计主子心里是非常感激花天凌的吧!

三人再不多说,驾着马车便出了城,黑火从拐角中出来,想了想,决定再次跟上。

岳丽月想起自己在岳家贱如虫蚁的地位,眼圈都红了,什么尊贵的家族,什么锦衣玉食,如果没有尊严,她不如找个可心的农民嫁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起码有人疼她,就算从此清贫一世,她也会觉得幸福快乐,何况眼前的小公子为人热情仗义,又看着这么顺眼,哪怕是很穷,她也愿意。

少女吃痛,松开夏小翜的衣袖,本能地去抓头上肆虐的手,急得尖叫,“我已经和你们说过了,我是云州岳家的小姐,被人陷害……”

哎呦我的妈呀!这也太玄乎了?莫非他有一双鬼眼不成,居然能看出她是女的?还异乡来客?这异乡来客说的是她的肉身还是指灵魂?

红衣男子却转目望向窗外,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她是花天凌,花将军的女儿,我欠她的一次还不清,就慢慢还!”

“上次那四个字你可会写了?”

夏小翜调整情绪,止住洪水一般的大哭,只伏在柳氏的怀里抽泣着,看到王大山和夏大水都进来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一丝羞赧,觉得好丢脸,便瞪起红通通的眼睛,呵斥:“你们进来做什么?非礼勿视,出去!”

大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一道破空之声,一男子惊惧的吼叫,依次响起。

“太不听话了!你给我老实点!”

夏小翜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洛神樱却冷幽幽地开口说话了。

腿不自觉地向后迈了一步,洛神樱没有反应,又退了一步,他还是没有反应,夏小翜倏地转身就跑,什么竹篓、棍子统统都抛弃了,这一刻心中所想已不再是逞强,而是逃命。

夏小翜一边虚假地笑着,一边挪着屁股后退,要说她为什么不站起来逃跑呢,那是因为她知道,眼前这只妖怪,绝逼是一棍子轮不死的,她想着,只要盯着他的衣袖,后退到一定的距离,再狂奔不迟吧,可怪胎为啥要和官差过不去?那他会不会杀她灭口呢?

面对能智擒大盗的小秃头,官差们自是不敢大意,可他们人多,又各个拿着刀,就不信收拾不了一个没毛的小孩!几个人用眼神交流一翻,之后,极有默契地纷纷提着刀,向夏小翜围了过来。

野人被咬,旦觉鼻尖一麻,接着就是难以忍受的痛苦,他惨叫着,捂着脸满地打滚。

没一炷香的功夫,小罐里便挤满了蚂蚱蟋蟀,伸手入怀,刚要拿出蜈蚣打算喂食的时候,忽然之间,便听到一些异响。

“娘,修房的事我就不管了,你和我哥看着办吧,我只要建个牛棚就好,累死了,我洗澡睡觉去了!”说完,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径直进屋了。

说完,就跟变戏法一样,夏小翜从平坦的胸怀里掏出一黑色竹管,接着旋开管口,在她阴惨惨地笑声中,一条巨大的黑色蜈蚣“滋滋滋”地“叫”着,从管口爬出,那黑色的身体扭曲着,千足攀爬,晃动着,王李氏和柳氏众人看见,各个抖得犹如筛糠,只看着蜈蚣都觉得浑身奇痒。

而夏小翜却和王家素一直在对视,眼神里,噼里啪啦地火花四溅,突地,王家素眨了一下眼,而后躲开目光,还抬手揉了揉眼睛。

夕阳落尽,一片暮光,原本就有在柳家门口看情况的村民,一见柳氏竟然拿了菜刀冲出来,吓得赶紧后退,之后,又见冲出一个小秃头外加一个王大山,不是拿棍子就是提斧子,吓得抖了抖,却和同伴议论几句,就不远不近地跟着。

夏小翜的话听在夏楠的心里却非常不好受,被三个“吓一吓就尿裤子”的人爆打一顿,还差点害了儿子,说他得多无能啊!还不如一个小女娃!歪在牛车上,夏楠羞愧得恨不得找个缝钻了。

“真他妈不经打,一棍子加几脚,全倒了,这也太怂了!”

“……是。”

王大山一看她终于露出笑脸,感染之下,也甩开嗓子,大声叫卖。

“悬赏三百两,说不定哪天撞了狗屎运,这家伙就落在我手里了,嘿嘿。三百两到手。”

两人听了,莫名一身冷汗,小小年纪更没见过大奸大恶之事,就已经觉得夏小翜阴险得比杨忠那只呲牙的恶犬还可怕。

一抬眼就看见夏大水傻掉一般的神情,极似一只被毒蛇盯住,任它宰割的青蛙,却比青蛙看着顺眼多了,夏小翜也同样奇怪,莫非自己有虐待倾向?怎么一见夏大水就特么想虐待?他越是乖顺害怕,她就越是心痒,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就去捏夏大水的脸颊。

正郁闷时,就见一个白脸小子扒着空空如也的门框,侧着头往院子张望。

本公子瞪着斗眼,哀嚎控诉:只看不收藏滴妞儿都不是好妞儿!收了银家吧!~呜呜呜~求包养~

他怎么突然就出现了!?有没有这么神出鬼没啊!能不能不要这么坑人啊!

现在怎么办啊!她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啊!她真的只是为了救柳月的哥哥!她真的心无杂念啊!她虽然露出了一点点的花痴神色,但那是纯欣赏!天啊!这怪胎起怒来好吓人!夏小翜瞬间反应,跑过去,对着洛神樱立刻做出西子捧心状。

“老大,我没干什么,我中毒了,我……”

说着,夏小翜白眼一翻,身子一歪,主动投怀送抱,洛神樱满目的怒气,在抱住夏小翜的同时,手也搭上了她的脉搏,可脸上的怒气却丝毫未减,一双冒着翻天怒火的潋滟双眸,倏一下射向土炕上清冷绝美的岳秋子,残酷的冷眸也扫向他身下支起的小帐篷!他想杀人!

岳秋子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恶魔竟然会突然出现,而他身上那明显让他感受到的强势杀气分明带着浓烈的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