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被王大山拉进屋,一颗心同样也跳得慌乱无比,她微微张着嘴,一眨不眨地抬头看着王大山,紧张地都忘了脸红。

杜衡的一声怒吼,瞬间令柳氏惊愣,她本以为一家人不过与杜二公子巧遇,所以她才开口邀请,却没想到与杜二公子同行的还有他爹县太爷,一时间,倒觉得进退两难。

“这人到底谁啊?不就一卖茶的?我看着他就讨厌!”

夏楠恨董氏恨到骨子里,怎么可能同意,两方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却想翻身再睡一会儿,哪知,夏小翜迷迷糊糊地就在床里一侧看到一人形事物,不由诧异不已。

夏小翜瞬间忍无可忍,直接将杜玉函的身份忘了,吃了呛药一般大吼起来。

而当夏小翜知道这件事后,便猜测,这一定是怪胎的手笔,可他为何要把山买了送她?嘴上却安慰柳氏,不用介怀,不过巧合而已!柳氏不信,夏小翜也没办法,总不能真把怪胎就是洛老四的事情说出来,没的让她担心。

大家纷纷猜测着杜玉函的身份,王李氏自也不例外,可别人脸上的好奇明显多于其他表情,而王李氏的神情就难看得多了,她刚刚还和柳氏要求坐主位,没想到主位却让四沟村的张姓村长给坐了,王李氏自知无法与村长抢位,退而求其次,便要坐到主位旁边去,哪知又让柳氏拒绝了,正要大怒的时候,就看见了杜玉函上门了。

两个少女的身影躲在“别墅”两楼的一扇窗户后向外张望,其中一名粉衣少女,面容姣好却满目担心,另一蓝衣少女却双眼笑眯眯地打趣,只是她口没遮拦,终被粉衣少女拍了肩膀一巴掌。

据说,这辆马车是从农村来的。

打定主意之后,夏小翜便全心全意地绘制模具图。

脸上的感触有一丝丝的痛疼,夏大水被虐,却有一丝雀跃在心中,不由得脸色红,也不辩解也不动,就由着夏小翜惩罚自己,暗想,他盼了好久的不是吗?就算这样让她捏他一辈子,他好像也非常愿意啊!

夏小翜将昨天烧柴的数量多加了三分之一,全心全意地看着熔窖,连早饭都没上桌吃。

夺过铜镜,一屁股坐起,夏小翜死死盯着铜镜中的两片香肠,一时间,又怒又恨,老天啊!这还能出门吗?肿得真的像香肠了,被看见,让人笑死不说,要是被问起原因,她要如何圆谎?不由,一张小脸又垮了下来。

之后,直接忽视夏小翜如喷火暴龙一样的眼神,洛神樱低下头,饿狼一般亲上某女的嘴唇,又开始了另一番掠夺……

洛神樱感受着这道满含研究一般的眼神,不自觉地轻轻勾起嘴角一笑,本能地抬手摸了摸夏小翜的秃头。

却忽地迸出一句话来,“我教你武功,你拜我做师父如何?”

一晃一下午过去了,柳氏做好晚饭,一连叫了好多次,夏小翜才出来,却依旧小脸冷凝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柳氏开门见山,直接就问:“二妞!刚才三妞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伴随着一声大吼,夏小翜坐起身,砰一下,挥拳正中洛神樱眼眶。

洛神樱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惊得夏小翜倏然清醒,这才后知后觉,她居然还坐在怪胎的怀里,脸色一变,挣扎着就要起来,哪知,洛神樱却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只是,不再是她贴在他的胸口,而是他将墨如云的头搁在她肩头,一边笑,一边紧紧地抱着,抱得她透不过气来。

那这么一想,他是不是也不会真要自己的命?

他说他欠花家、欠吴家、也欠韩王府的,为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恩怨是他这个护卫不知道的?跟着主子十五年了,自己看着他从小到大一直都在被侯府嫡出一脉排挤着、欺压着,却始终默不作声,直到正西候三姨娘死了,主子才从沉默中爆,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一身红衣,一双红眸,如魔似妖,震慑全府,更用雷霆手段奠定自己在侯府的狂霸地位,从此无人敢欺,可那也不过是两年前,那时花家都已经被灭了门,恩怨何来?

“我靠!我又把那家伙给忘了!”

“我说亲,你现在是自由之身,谁也没要你以身相许啊!你是不是应该回你的什么岳州云家的?”

说话间,三名大汉已然奔近,其中一名一把揪住少女的头就往后拖。

空尘却再次挡住她的去路,说出的话差点让夏小翜跌个狗吃屎。

黑衣男子望了一眼当铺,皱起了眉头,这人谁啊?主子想给他钱?还用丢的?这是什么意思?却只说:“主子,属下要是离开,谁照顾您!”

可她现在想的却是,这孩子就这么怕她?捏一下脸就吓得直哆嗦?放开手,摸了摸鼻子,嘿嘿笑,“行了行了,被吓成这样,我以后都不会欺负你了,呵呵呵……”

生啥了?一向嚣张狠辣的二妞竟然哭得稀里哗啦?能让她如此,除非生天大的事!

“你威胁不到我!我死了,窝赃我的人便是无罪!”

夏小翜得到自由,哪顾得了其他,只管撒腿就跑。

却此刻,夏小翜必起眼睛,一副决然的等死状态,反正老娘都死过一回了,想想,死也没什么可怕的,不就一瞬间的事!反正都已经被逼到这份儿上了,把她打死都不会服软,那多没面子啊,像个软蛋一样!就是死,也要死得霸气十足!绝不求饶!

呜呜呜……为毛就没有一只男主从天而降,救她脱离危险?!呜呜呜……面对如此强大的怪胎,她到底要肿么做才能安全?溜须拍马一顿?还是下跪求饶?

这他妈到底啥武功?妖术吗?夏小翜的嘴巴张成o行,看看七零八落地众官差,也不知他们到底是死了还是晕了,再看看半空中那只怪胎,冷汗不自觉地爬满全身。

“来啊!你们一块上!小爷我必会打得你们爹娘不认!”

野人心里百转千回,现在怄得连死的心都有,他竟然两次着了一个小孩子的道!这叫他一代大盗情何以堪?

伸手干拔,废了半天劲儿,收获才一点点,都填不满老牛的一个胃,郁闷了一下,收手,暗想,反正都出来了,干脆就去河边吧!

王大山的心里早不把“那只”当祖母了,所以直接称其王李氏,夏小翜摇了摇头,啐道:“狗能改得了吃屎吗?那老贱货就是这个德行,只要她三个儿子都还听她的,一定还会来犯贱,不过,我估计老二老三得老实一阵子了,下次最先来找茬的一定会是王青那个混蛋。”

夏小翜见他出去也没说什么,只看着王李氏。

众人看到夏小翜黑衣秃头,瘦弱的身板却嚣张阴狠的气势,抡起棍子也跟豺狼虎豹一般,跟原来完全不一样,皆被吓得鬼哭狼嚎,相互推搡着,夺路,哪怕撞了椅子,摔了杯盘,弄了一身菜汤子,也要逃出屋去,王大山,夏大水看着,赶紧让开门。

“爹,你看孩子!”

“娘,你就别操心了,你闺女我那可是聪明绝顶,什么事能管,什么事不能管,心里门清,就刚那三人,哪有半点黑社会的样子,娘没看出来?他们穿的衣服补丁落补丁,晒黑的脸,粗糙的手,手指甲黑了吧唧的都是泥,再看他们穿的破草鞋,就特么知道是种田的,嘿嘿嘿,那种货色,吓一吓都得尿裤子,娘说我是不是绝顶聪明?哈哈哈!”

一棍子挥出,砰一声,正中中年人脖子,又砰一声摔在地上,那两个跟班看见,白着脸跳开一步,牛车上的王大山“噗”地爆笑出声,妖怪!?亏她叫得出来,哈哈哈!

“二……二妞,我,我有反抗,我反抗了,真的,只是……”

高调地死命大叫,夏小翜又围着竹篓卖力地蹦蹦跳跳,连一分钟都没用,就有识货的人围了上来。

这事自然跟她没关系,她更关心甲鱼的销售,于是,又鼓励柳氏几句,就站起来,吆喝着进城。

王三妞更糊涂了,“不是说要反抗嘛!”

夏大水惊得颤了一下,却没敢出声,看了一眼忙碌的夏楠,脸上依次闪过害怕、紧张、愕然、不知所措和敢怒不敢言,抽了抽手,却无法从夏小翜的魔掌中脱离,脸色就由白转成了粉红,手也开始抖了起来。

众村民这才唏嘘着各自散了。

而村民们看不到夏小翜的目光,却看见王李氏躲避的眼睛,被误导在前,王李氏反驳在后,便下意识地认为王李氏确实心虚了,就有人又开始低声嘀咕,议论纷纷,再看向掉眼泪的柳氏,眼里就写满了怜悯同情。

夏小翜一听就不乐意了,砍柴是最累的活!王家老二、老三都没长手啊!干嘛啊这是!真把人当驴使!连丈母娘家都来占便宜。

母女两人各怀心思地感叹一翻,柳氏就吹了蜡烛让睡了,夏小翜是个心宽的主,从没有因为某事而失眠过,一倒下便睡得死猪一样,柳氏却瞪着眼,回忆着在京城给人当丫鬟的日子,迷迷糊糊,好久才睡着。

“对了,哥,你要记住这个地方啊!我有了大发现,下次还得来呢!哦,还有竹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