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并没深想,只寻思着,砸了也就砸了,现在有钱,可以统统换新的,却不能白砸,怎么着也得寻个时间,把王家也给砸个稀巴烂,好好报仇出口气。

夏小翜用菜刀指着一个跟班,对中年人说,“他叫什么?哪里人?用你的鲜血写在你的衣服上,举报他抢劫、强健,在写上你的名,按上手印,申明是见证人。”

他这是遇见神经病了吧?中年人一听,险些没吐血,官府抓高利贷本就抓得紧,何况在加上一条强抢“良家妇男”之罪,他本想速战速决,不想节外生枝,谁知半路竟蹦出个秃头少年来找茬!竟说些无聊的话,瞬间就怒了。

现在,听着夏小翜嘴里唱出的歌,竟是从没听过的调调,柳氏不禁纳闷,一个人被撞了头,为啥就和原来不一样呢?真是怪!虽觉得怪,却也从没怀疑过,眼前的女孩儿,早已不是当初那一个。

“卖王八的就一家……一共就一只,一两银子……一点都没咱家的好。”

“二妞快来看,我淘了三十多只王八,哈哈,可累死我了。”

再次被点名,夏大水犹如惊弓之鸟,看到夏小翜对他勾着手指,本能地开口拒绝。

夏小翜越想越觉得私生女一说可以避免,柳氏根本不必自败名声。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有一半却是胡编乱造,然而仅有的一点事实,却正戳柳氏痛处,她跑过来,将两个孩子抱进怀里,万箭穿心一般的难受。

“娘放心,扁担打不死人,最多也就是半残!”将扁担往地上一戳,夏小翜的笑容阴光四射。

“还什么还?他老娘病重那会,娘把家里唯一的一点点铜钱都给了出去,忙前忙后帮了多少事,现在他送几个蛋还不是应该的。”夏小翜翻白眼,直接拿过篮子递给一边的王三妞,“拿回家,咱三妞也该好好补补了。”

“娘!你说什么呢?我能是那偷摸狗的人吗?”夏小翜一听柳氏的话,就知道她想歪了,连忙打断,气呼呼地说,“这是那怪胎给的,我要是不拿,怪胎就要挖我眼珠子,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啊!?”

“二妞……王二妞!”

鹰腿掉在草地上,夏小翜嘴角狂抽,忙伸手抓起,狠狠地咬了一口,哎呀我的妈呀!果然阴晴不定啊!这会儿又变了?不拿他钱就挖人眼睛?他有钱没处花?真是怪胎!嚼完咽下,抬着清秀的小脸,豪迈地哈哈大笑。

夏小翜闻声望过去,轰一下,大脑当机了,紧接着,胸腔中似有千万头草泥马在呼啸狂奔,她搬着石头呆愣着,一双眼睛牢牢地锁住阳光下,从树林中走出的红衣男子,没了反应。

夏小翜一声怪叫,小心肝扑腾扑腾地乱跳,赶忙闭起眼,将头埋在草地上挺尸,奶奶个胸,这人还有廉耻不?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在公共场所公然“洗澡”?!被人看见还要灭口?简直不要费斯!

人是他带来的,要是出点意外,娘得多伤心!这丫头自被他踢了一脚后,性情大变,对自己也多有维护,那他这个当哥哥的自然也会真心相待。

“娘,柴火我放在门外了,就先回去了。”

夏小翜哭够了,依偎在柳氏的怀里,对着傻站在门口的王大山和王三妞微微笑着勾了勾手指,两人愣了愣,犹豫一下就走了过去。

怎么个意思?做梦?那还是继续睡吧!

打砸抢这事王李氏一人搞不定,其他人说不好,但是王岩、王生这两助纣为虐的货,绝逼少不了他们。

夏小翜的眼神阴狠凶恶,看在刘氏眼里,就跟阎王爷一样,没怀胎也能流产的打法更是吓得她半死,直愣愣地看着鼻尖处的棍子头,真真是不敢再叫板,嚎叫一声,也不管王生,爬起来就站去人堆里,生怕那棍子下一个抡的就是她。

夏小翜先下手为强,把两个有还手能力的爷们摆平了,对刘氏自是不屑一顾,阴沉的目光一扫,剩下的除了六七个颤抖尖叫的妇女和小孩之外,有危险的,就只剩那一只一脸淡漠的半大少年了。

此少年正是老二王岩的大儿子,就比王大山小半岁,叫王家素,此刻,他正用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看着自己,夏小翜眯着眼睛回视,把棍子往身边一戳,抬着下巴,阴惨惨地笑。

“剩下的!都他妈赶紧滚出去!老娘就饶你们不死!”

话是说给一众妇女小孩听的,眼睛却紧盯着王家素,只要他有反抗的反应,立刻一棍子抡过去。

众人看到夏小翜黑衣秃头,瘦弱的身板却嚣张阴狠的气势,抡起棍子也跟豺狼虎豹一般,跟原来完全不一样,皆被吓得鬼哭狼嚎,相互推搡着,夺路,哪怕撞了椅子,摔了杯盘,弄了一身菜汤子,也要逃出屋去,王大山,夏大水看着,赶紧让开门。

一时间,惨叫声、咒骂声、哀嚎声、孩子哭泣声、乒乒乓乓摔打声,交织在一起,要多混乱就有多混乱。

而夏小翜却和王家素一直在对视,眼神里,噼里啪啦地火花四溅,突地,王家素眨了一下眼,而后躲开目光,还抬手揉了揉眼睛。

夏小翜嗤笑,小屁孩,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特么敢和老娘玩对眼儿?切,自不量力!

“王家素!你还不滚出去!”

闻言,王家素抬眼,不但没滚,还很淡定地找了把椅子坐了,开口道,“哦,你随意吧!我还没吃完饭呢!”

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菜吃,那样子颇有旁若无人的感觉,连王李氏的怒叫,王岩、王生的哼哼声都充耳不闻,看得夏小翜都有点懵,额!真没想到,王家素一个十四五的半大男孩竟然如此作为,不得不刮目相看啊,记忆里,她对这人还真不熟,夏小翜多看了他几眼之后,便不再理会。

转头,扫视屋内陈设,这王家,说穷也穷,穿不起绫罗绸缎,女人也没有像样的首饰,屋里的家具摆设也都破旧不堪!说不穷也还行,起码家里有有蛋,每个人的衣服虽然旧,可补丁却没有,倒比柳氏家强多了。

夏小翜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头发凌乱,气喘吁吁,拎着菜刀砍累了的柳氏身上。

------题外话------

本公子写文,喜欢抽风,喜欢带脏字,哎呦!捂脸,不好意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