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马上去。”

大门一开,夏小翜劈头盖脸一通骂:“王大山,你个挨千刀的,这么晚才回来……”

夏小翜拉着王三妞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用树枝在地上写字,嘴角抽了抽,家里穷得连肉都吃不上,什么时候才有闲钱去买纸墨笔砚!?哎!发财之路漫漫啊!

“二妞,娘并不是要责怪你,更不是生你的气,可你的名声……娘的名声终是毁了,可你还小,将来要找婆家的。”

夏小翜却还没说完呢,她呜咽了半天,又是一番痛哭。

“二妞!快住手!快住手——”

“……哇,蛋啊!”口水都快流了,奶奶个胸,好久没吃蛋了,冏!

一两银子一吊钱,一吊钱一千个铜板,五两银子就够一农户一家三口一年的用度,无灾无病的情况下,天天都吃好的不说,还能攒钱,夏小翜一下就拿出三十两,柳氏惊讶之后,心里“咯噔”一声沉了下去。

瘸着一条腿,四周走了走,万不敢随便找路,就怕路没找到,在迷失于山里,夏小翜本是偷跑出来的,柳氏又对她万分在乎,若到此时都不见人,必会寻找,夏小翜倒踏实,只找了一避雨的地方,淡然坐定,就开始等人来寻。

“你若傲骨,不食嗟来之食,也可以,留下一双眼睛便是!”

“你在做什么?”

一秒钟而已,夏小翜摔趴在地上,心口剧痛,抬起一张扭曲的小脸,大吃一惊,只见湖中猛然窜起一条人影,人影墨发及腰,肆意甩出串串银光闪闪的水珠,离得远,看不清那人的脸,却看到那人浑身上下一丝不挂!

“不行!”

一时间,三个人笑闹成一团,热闹非凡。

王二妞被踢下沟,撞了石头磕得头破血流,王大山慌了,怕她死了,柳氏会伤心欲绝,就背了人下山,又请大夫给二妞剃了发包了伤口,还将家里唯一的一点铜钱都换了药,以至于一家人连饭都吃不上。

夏小翜恼了,倏地一下睁开眼,正准备将看电视的人痛扁一顿,却被眼前的景象震得瞬间瞪大眼睛。

“还他妈宽限?有种借高利贷却没种还钱?卖你儿子当小倌抵债也是他的福气!再不放人,老子就打死你!狗杂粹!”其中一个中年人一边发狠行凶,一边破口大骂。

柳氏听见,大吃一惊,忙喊道:“天啊!那是你夏家大叔!”

夏楠?这帮人黑社会的吗?要抓夏大水当小倌?

夏小翜一个机灵,挥鞭子抽在牛屁股上,拉车的牛便“哞哞”地冲了过去。

“住手!”

待牛车靠近,夏小翜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一鞭子挥出,啪一声巨响,震得行凶三人组同时停手转头,竟看到跟前一辆牛车,牛车上站着一名黑衣秃头少年,拿着鞭子,正释放着满身的阴气,冷飕飕的,挺吓人。

那名为首的中年人只愣了一下,就回过神,依次看过王大山,柳氏母女,便凶狠地瞪眼看着夏小翜。

“怎么着?想多管闲事啊?”一个小屁孩,有啥可怕!

“他们欠你多少银子?说个数,小爷若还得起,就替他们还了。”夏小翜收了冷气,笑得清甜又无害,这才看见,夏楠已被打得鼻青脸肿,而他怀里死命护着的正是夏大水。

中年男人对夏小翜上下打量一翻,嗤笑道,“小小毛孩!口气不小!五十两银子,你还得起吗?!”

“你胡说,我爹只找你借了二两!根本就不是五十两!”夏大水见到夏小翜,就像见到了救星,顿时从夏楠身下窜出来,苍白的脸上,嘴角挂着丝丝血痕,满身弄得都是土。

夏小翜看他狼狈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夏大水不明白她为何要皱眉,却莫名心尖一颤,忙弱弱地,像急着解释什么一样,手足无措。

“二……二妞,我,我有反抗,我反抗了,真的,只是……”

夏小翜倏地一笑,竟如春花般灿烂,“只是你打不过他们,反而被他们打了!”

“……是。”

瘦弱的少年晃神在那春般的笑容下,咬着下嘴唇,默默低下头。

夏小翜看他弱弱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夏大水,给我把脊背挺直了!把头抬起来!”

闻言,夏大水乖乖抬起了头,一脸迷茫。

“你记住,打不过可以跑,但是,任何时候都不要将自己软弱好欺的一面展现在敌人面前,因为,软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说完,不再理会夏大水,而是转头笑眯眯地看着三个青衣男子。

“夏家老娘从得病到去世不过两个多月,夏楠就算借了二两的高利贷,这么短的时间连本带利,也到不了五十两,只怕你们早就打起了夏大水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