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系果然有点混乱,白小夏瞅了一眼徐子期,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徐子期在看到季歆照片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笑意。依照刚才季歆的介绍,很明显,徐子斐和徐子期同父异母,而季歆和徐子斐同母异父,季歆和徐子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徐子期喜欢季歆,其实也不是天理难容啊,如果是在古代,那是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呐。

冷柠又问:“管理方面呢?自己来,还是打算找人?”

“嗯,我俩有缘,交往甚深。”季歆微微坐直了身子,倒了茶推倒阮茹虞面前,又端了杯递到白小夏面前想引她起来坐好:“坐好喝点茶。”

身体力行嘛,她想着就开始行动了,挪到那房间门口抻着身子探着头往里面看。白小夏正好端着汤出来,看见她这样也十分好奇。放下汤就到季歆身后也跟着往房间里看了看,没现有什么就问她:“季歆,你在看什么?”

“谢谢徐总,再见。”一拿到徐子期签了字的离职单白小夏心里觉得很轻松,可又觉得好像没了方向。可是她现在还有家不是么?而且,那里现在还有另一个人。那个说家里停水来借宿,结果赖着到现在还住的心安理得的季大小姐。

“好,我叫人接手你的工作。”本来是想让白小夏待在自己眼皮子下面才觉得放心些,现在闹出个阮茹虞来,季歆倒是不放心了,万一她阮大小姐三五不时的就有时间来参观一下,那多叫人闹心啊。

“我好不好自己清楚,不是别人说了算的。”白小夏露出一抹笑来,看了看时间还早,在心里想着要不要回家煲个汤等季歆回去一起喝。

何必这么大阵仗,中盛集团的总经理亲自来谈合作,多少让季歆有种庙小菩萨大的压迫感。而且恒兴可是中盛的分公司,哪里算的上是介绍来谈合作的。这女人长相好身材也不错,行得当举止优雅,一看就是世家培养出来的继承人选。不过听说她还有一个弟弟在国外留学,以国内的观念,到时候她们家老爷子一去,这继承人的资格还不是各凭本事吗?

苏然脖子一扭,略带嫌弃的说,“人家可是有心理治疗师资格证的。”

“你看我平时都不喜欢掐猫逗狗,我倒是有个喜欢调、戏你的乐趣,但是你肯定不乐意。”季歆继续笑,表有所恢复还挺认真的。

小徐看见资料松了口气,也顾不得和白小夏说话,也来不及八卦什么,只打了个招呼就又急急的进了会议室。

徐子斐已经打包好了垃圾,白小夏起身送他,出门前徐子斐尚有不甘似的转身问她,“他对你好吗?”

白小夏撑起半边身体,顺着她红的耳廓一寸寸的往下吻,肢体的磨擦,让季歆难耐的深呼吸,全身一片灼烧。这是第一次,季歆觉得自己全身都是敏感点。躁动从心里开始燃烧,全身绵软的像浸泡在温泉的水里一样,春、意忽生。

徐鑫杰笑着摇了摇头,没理会徐子斐,父母对孩子的关心和爱护,怎么说的清楚,讲的明白。徐鑫杰起身上二楼去了,徐子斐撇开黎晰,开始和季歆交谈公司上面的事。

“我是问你怎么会想到染棕色头的。”白小夏的那一丝慌乱,季歆还是瞧见了,这样的失神,是想到了从前的事吧。也许,是有关于某个人的。可那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能牢牢的缠住白小夏这样的人的心,还这么久。季歆不得不承认,她对这么个未知的人,挺嫉妒的,想想沈余欢那样的人,说不定就是败给了这样的人。

“我陪陈设计来见客户。”白小夏无奈,又不放心她,最后只好说,“那我在一楼大堂等你。”

我在你这待着看你做饭,你居然叫我出去吃?季歆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小夏,问“是不是冰箱里没食材了?”好像是离开的久了点,昨天回来到现在,应该是没时间去超市吧?

“你的小金库又嘲笑你了吗?”沈余欢笑,不知道她又想到什么幺蛾子事了。

听到季女士说到你爸他们这几个字眼的时候,季歆的面瘫表有一丝不太明显的细微变化,那就是皮下肌肉组织抽搐,俗称肌肉痉挛。但她也没对此做出任何回应和反驳,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

季歆抬头看她,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她看,表十分纠结,看的白小夏莫名的心虚。许久,白小夏扭过头去,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适应和季歆的恋爱生活,并在心理上做出一个深层次的转变。

于是。。。季歆开始哼哼唧唧的。她哼着春天的歌,却在仲夏里说,“姑娘,和我处对象吧。”

“我们之间,就这样吧。就这样算了吧。”三毛说无所谓爱恨得失,一切都要过去,像那些花,那些流水。而白小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声叹息。她一个人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的要赶往另一个陌生又寂寞的城市。

啧啧,能把这种完全不存在的事实说的这么淡定的,果然是冷柠。苏然原本是要刺激季歆的,结果反被她刺激到了。得,为朋友两肋插刀,为异性插朋友两刀的人多的是,可谁叫自己家里出了奇葩呢。苏然幽怨的看了冷柠一眼,自己怎么就是勤受了?她心里还没想好怎么在床上报复冷柠,就不甘示弱的立马反击道:“有些人从没什么热度的外表来看,根本不会现里面早已经沸腾到不行。”

“你怎么来了?”不记得自己有联系白小夏,季歆有些疑惑。

“嗯,下雨了,搬过来浇浇水。”这几盆花,可养了好几年了,有白小夏自己买的,也有沈余欢送的。

细长冰凉的指尖,比刚才更凉更冷。记忆中,拉过她手的时候屈指可数,次次都是她彷徨无措的推开了自己。这一次,她很安静的坐着,正视自己的眼神有些迷茫。

白小夏起身要走,季歆一把拉住她的手说,“我也不相信爱,可我相信你,因为我爱你。”

白小夏什么时候做过这么正确,这么深刻的自我检讨?所以,她自己在心里做完检讨之后,就要转身离开,留下一个从背景升级成特潇洒的背影。

“没关系。”季歆看了眼表,那副样子多像大学生迟到时的反应啊,完全无所谓的豁出去了,“反正已经迟到了。”

“白小夏。”季歆追出来叫了两声,白小夏都没有停步,她内心的挣扎和纠结可要比季歆当初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好久不见,季总。”沈余欢对季歆笑了笑,这女人的气场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傲。

白小夏突然如此热爱工作,让沈余欢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说,“辞职信都交了的人,还担心周五干嘛。该准备的东西我下午都替你准备了,现在马上上高速了,打电话请假啊。”

想了想,万一对方不来怎么办?于是,又翻了翻徐子斐电话,里面还有一个名字是最最亲爱的人的号码,于是,路皓的邪恶之心顿起,他跟白小夏说徐子斐果然不是个东西,有一个搞暧昧的,居然还有第二个。然后他顺手就打了电话过去,打算叫对方也赶过来接徐子斐,说不定还有场好戏可以看。

“我吃过了。”季歆靠在沙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这让白小夏有些困扰,很不自在。

“当时是答应了,但到时候去打了招呼就离开。”季歆放下筷子耸了耸肩,也许没有康健,自己也不会和白小夏有更深的交集,对她更在意,也就不会到了如今这么纠结的地步。要不是那天康健提起些往事导致自己心不好,又何必会找不太讨厌的陌生人来接自己呢?

可只有季歆明白,自己这分明是有落荒而逃的意思。

像是有根弦触动了神经,季歆突然转头问,“白小夏,你相不相信一见钟?”

季歆看着地面的双瞳散乱有些失焦,但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像是在叙述一场自然又顺利的人生际遇,半点努力挣扎和拼搏奋斗的心酸付出都没有似的,一切顺风顺水的际遇,堪比富二代。

你说大晚上的挣个外块,都能碰上公司的老总。这么倒霉悲催的事,她是怎么好死不死的就碰上了?她到底是干了什么缺德事啊?白小夏在心里咆哮,最近果然很倒霉啊!然后她又改不了碰见季歆之后才会变的异常没智商又愚蠢的恶习,想欺骗自己,继续坚决果断的假装自己不存在,假装季总不存在。所以,她又开始间歇性失明似的没看见季总。

理由?辞职还需要报备理由?辞职无非是不想干了嘛。白小夏想了又想,实在不知道该给她一个什么理由,随口就说,“我水土不服。”

季歆自然不会认为白小夏是因为那天自己开快车而受了惊吓,谁叫她后来对着人家帅哥笑意冉冉呢?可季歆的思绪正在和那餐厅的景纠缠不休的时候,白小夏居然就华丽丽的倒了下去。就像一座瘦骨嶙峋的山峰遭受了强大地震的冲击一样,突然间就成了平地。

季歆跟冷柠约了吃饭,和那辆的士同路而行,倒是一直开在后面没有超车。停好车去餐厅找冷柠,进餐厅时隐隐还有些气闷,心里还是对白小夏很好奇。她心不在焉的想着,抬头去找冷柠,就见白小夏也在餐厅里,正觉得这也太巧了些,就现她是和一个男人同桌而坐,且目不斜视。

“慢走,不送。”白小夏的声音依旧轻柔,可心却是冷的。

你们真当我淋雨淋傻了么,问什么说什么?心里好一阵吐槽她们,继而白小夏扯出一抹笑来说,“所谓秘密,就是不能说出来告诉别人的事,就是要藏着掖着捂在心里,见不得光还要烂在肚子里的事。能说出口的,还是秘密吗?”白小夏笑的揶揄,还真是噎的钱瑞云不知如何是好,偏偏白小夏还是语气和顺,云淡风轻的和她打笑的模样,她顿时就觉得面子上下不来,尴尬的很。

白小夏拿杯子的手微微一颤,随后又镇定从容的接着扯淡,“余欢不是朋友,是闺蜜。”是谁说过,一个谎,需要用一百个谎来圆。但白小夏现在无所谓于这些事,那时候也不过是红口白牙的拖延时间而已,季小姐现在再来疑问找茬,怎么说都晚了点。找茬也是有时间限制的,那游戏自己无聊至极的时候可被沈姑娘拽着玩过。

等季歆回到公司时,白小夏正站在楼梯转角处的吸烟区吸烟,窗台上搁着一个杯子,那杯子的主人正十分入神的用手指肚婆娑着杯身,里面还冒着腾腾热气。

可是电话没人接,季歆翻出钥匙开门进去,现屋里拉着厚厚的窗帘,黑漆漆的,十足像个阴森的鬼屋。灯怎么开都不亮,屋外走廊上的感应灯也没啥远距离的照明作用,季歆用手机照明,还一边打白小夏手机,一边低低的叫了她几声。她脑子里也乱糟糟的,实在无法将这黑的跟被人泼过墨汁一样的屋子和上次那个充满了阳光梦幻的房子,扯上一丝一毫的联系。

季歆偏头看了她一眼,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波。白小夏习惯似的没在意,看了看桌上的文件,示意季歆看完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