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样。”白小夏淡淡的笑了笑,颇有几分看透沧桑的大气,十分洒脱。

白小夏有些轻微颤抖,她渺小的如同一个纸片人,脆弱又无。“你还有我。”季歆拉着白小夏的手,笑容温暖。

“如此最好。”只要没人来使绊子就行了,白小夏要求可不高。不求别人来帮自己,只希望她们别来打扰干涉自己,让自己过几天安稳日子足够了。“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以阮茹虞的心思来说,她确实算是了解白小夏的人。只是她所谓的了解,仅仅是依靠于白小夏示人的一面和她自己深沉的心计认知。

季歆已经见过那扇门里的东西,大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里多少有了准备。她和白小夏商定了回家的时间,大致还有十天左右,足够安排好公司的大小事务,回家而已左不过是一周左右就能回来的,而且白小夏家就在相距s市七八个小时车程的小城里。而对于要不要带白小夏回家吃饭这种事,如果白小夏不提起,季歆是不会主动提的,自己家那么大一个烂摊子要是把白小夏扯进来,跟着各方恐怖势力迎面而来的闲碎语还不得把她们撕成碎片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何必主动去给自己找不痛快呢,只要她们不来招惹自己,那也自己就没什么好说的。

苏然眨了眨眼,慢悠悠的说,“药物加心里治疗。”

白小夏嘴皮子一哆嗦就一直望,季歆一愣,默默的伸出手摸了摸她头说了句“乖,一会再叫,先吃饭别等凉了。”

估计是这文件闹的吧,小徐那圆润的脸都变成灰白色的了。“小徐,这个麻烦替我交给季总。”白小夏拦住小徐,把文件递给她。

徐子斐伸手整清理茶几上的垃圾,白小夏的电话就响了,徐子斐偏头看了一眼,是一个没有姓名显示的来电号码,他还没看清楚,白小夏就接了电话。

白小夏一只手压在上方和季歆的手十指相扣着,季歆的手指也十分白净且修长,白小夏曾在第一次与她牵手时感叹这是一双常年弹钢琴的手,骨节玲珑瘦削,却又不显突兀。她另一只摩挲季歆脸的手放佛要收回离开。“白小夏,我是季歆。”她一只手勾住白小夏的脖颈往自己面前拉,一边声音低低的在她耳边叫她。我是爱着你的季歆,而你爱我吗?季歆如此一想,顿时委屈到觉得心酸无比。想她季歆在感上从来就只有她拒绝别人的份,什么时候如此被动过。

“忙点好,忙才说明公司有前途。”徐鑫杰笑着又说,“你也多注意点身体,没事常回家看看,回来陪我们吃顿饭也好。”

白小夏低着头没回应,像是没听见,但是她乖乖的坐着一动没动,又像是在呆。季歆心里一沉,关了吹风机在她耳边问,“怎么了?”

“恒隆?”有点耳熟啊,不知道是谁提起过,“还有事没谈完吗?”

“你是在变相邀请我晚上来喝汤吗?”白小夏绝对和柠柠一样是个慢热型的,季歆笑,但见白小夏的脸色变了变之后,她又笑着改口问,“那我们中午吃什么?”

“为什么呢?狗腿的工作太适合你了。”沈姑娘抛出食物,继续勾搭之,“一共就三大特点,很闲、很闲、非常闲。”

季女士不是省油灯的事季歆比谁都明白,果然!刚转过个弯,季女士就要开始清算账单。不过季歆还是选择了先制人,在她清算前抢先开了口,“怎么一个人来医院?”

白小夏一时之间有些迷惑,不知道下午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她每一次做出一项决定,即便是即兴而起,没有深思熟虑过,也从不会后悔犹豫。现如今这样显得两难的局面,倒是越来越多了。她真怕以后,有些事会难以自控,而这种感觉很不好。

白小夏很淡定的继续画画,季歆坐在她身后看她画画。她记得白小夏的字和顺柔媚,一点也不棱角分明,怎么她遇事的时候,就这么爱恨分明呢?才想起,初遇时她砸车的那股子滔天怨气,啧啧,真像是有杀父之仇的憎恨啊。

走到路口转角时,她回头看了眼楼上的落地窗。这个角度,那个时候,季歆是看的见自己在楼上平静的撒谎说自己不在家的。她那时的心,是心痛的吧,如同自己现在。她那时的心,应该是心慌吧,如同自己当时。

季歆也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苏然,转头很淡定的问冷柠说,“柠柠,你和这医冠勤受恋爱了嘛?”

“药在桌上。”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白小夏递了杯热水给季歆,等了一个多小时没开口说话,声音都低沉的有些嘶哑。

白小夏早起就直奔阳台,季歆坐在客厅的沙上看她。见她蹲在阳台上叮叮哐哐的就跟过去看,原来是在移动几盆花。

闹?感自己那么认真,在她眼里只是一场玩闹。季歆咬牙切齿,气的差点背过气去,气白小夏不相信爱,也不相信自己。忧伤又无所谓,那样的表总让人心疼,可一看见她那单薄瘦削又倔强的背影,就心疼的酸。

其实不是男人,或者女人不可信,而是爱,不可信。爱,是大家都愿意相信的谎。可凡事总有例外,她们到底是两种不同的人,白小夏用嬉笑怒骂的欢快来伪装自己,来适应社会的生存规则,尽量让自己在任何人面前都变得浮华虚伪。而在她看来,季歆是用冷漠淡然来保护自己,大多数时候,她依然是那么真实。白小夏偏头看季歆,眼里是比冰还寒的冷意,表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严肃。

白小夏还没想好要不要把季歆交给这所谓的男朋友,倒是对方已经伸手来扶季歆了。可季歆倒好,还是上次喝醉酒那阵势,死抓着自己不撒手。对方又不敢太用力,只好软语劝着。

“怎么这么不小心?过去坐着,我看看。”季歆扶着白小夏往沙边退,看了眼那膝盖,都忍不住赞叹,“你丫也是个人才啊,直直的就撞上去了,都肿了不疼么?”

白小夏抽完一根烟时,季歆已经喝了三杯酒,正要再喝,白小夏拦下她手中的酒,动作十分自然将自己的面前的果汁推到她面前。季歆颇为惊讶的盯着她,她被看的有些不自然,顺手喝了一口说,“有点口渴。”

“季总好。”季歆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员工和季歆打了招呼,季歆看见那女人的正脸时,身子就僵了僵,然后极不自然的点了点头,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白小夏和沈余欢。

“周五怎么了?你有约会啊?”沈余欢有些纳闷,周五有什么问题吗?

ktv就在楼上,有几个男同事掺着腿脚软的徐子斐,一道去了。开好了房间,趁他们唱歌的时候,路皓见白小夏躲在角落里,就去和她商量徐子斐要怎么处理。总不能一会大家都走了,把他一人扔这不管是有些过分了,他到底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混蛋嘛。

季歆轻唤一声,动作很温柔,眼神中都透着分妩媚和宠溺。白小夏愣了愣,面对这样行为又不正常的季总,她觉得自己内心不安,隐隐有点慌乱了。

而且白小夏那种性格很死心眼的人,如果没交出心来,那是冷漠心狠,可一旦交出心来,难道不会疯狂的死心塌地吗?不如随心一点,也许,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白小夏没空搭理她们,递了份文件给季歆说,“这份就是。”

沈姑娘果然不打算接插画,只是碍于学长开了口,才勉强答应了第一期的插画由她来画,不过以后的她可不负责。白小夏的百合插画还是接了,三个月交几张稿而已,偶尔画画宣传和赠送海报,是很轻松的兼职嘛。

“我可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原来是因为身份啊,季歆无奈的笑了笑。瞬间就明白了白小夏为什么对自己比对别人无视的程度,要高上许多。每次面对白小夏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像入了党似的,看问题都深刻了不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机遇获得了事业上的成功而已。”

而白小夏仰着脖子看着电杆感慨了太久,回过神来时,现脖子很酸痛,已经不能自如活动了。她正歪着脖子叹气,眼睛余光瞟见有人正站在自己的小摊前,于是她慢慢的转了转脖子,就悲催的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面瘫季总。

“你辞职的理由是什么?”季歆看着白小夏,签字笔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点着,出轻微的声响来。办公室里面,气氛忽然之间变得严肃而凝重起来。

徐子斐讪讪的笑了两声,为这事他求过姐姐多少次,就没有一次不遭她白眼叫自己立马滚蛋的时候。徐子斐又看了看白小夏,无奈的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回市场部了。

季歆不知道对方是她什么老师,语气倒是很尊敬。问候了几句话就匆匆挂了电话,白小夏觉得季小姐也有些过分,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转身就要回家。才走了两步,电话又响了起来。

白小夏神色自若,理所应当的接过钱看了一眼,不算太厚,大概有五千的样子。于是,白小夏就在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徐子斐脸色憋得紫的时候,拨了通电话。然后面不改色,笑容丝毫未减,只是声音清冷异常的对徐子斐说,“好人有好报,谢谢您支持失学儿童。”

本来吧,帅气又大方的男人追她,都不见她动心。开始以为她是作,故作矜持装清高,可是时间久了也会让人觉得,她应该是有更好的交往对象才对。“有什么秘密啊,说出来听听嘛。”钱瑞云贼心不死,她现在不只是好奇在于白小夏男朋友的事上,更多的是十分好奇她和季总的关系。万一她和老板关系亲近什么的,那自己犯点错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多不值啊。

“她是余欢的男朋友,如果不是他,那么无所谓。”白小夏放下筷子,神色上倒是没有松口气的表现,像是更为担忧了。

季歆猛地油门一踩,也不理会内后视镜里白小夏的脸色有多苍白,直接送白小夏到公司楼下,话也没说一声就开车回家换装。

其实,很多时候是不需要理由的吧。或者说,季歆已经为自己多年来次的冲动和不理智找到了一个十分蹩脚又自欺欺人的理由。因为她在对自己疑问时,调头往某个地方行驶,眼睛就瞥到了副驾上的包。

自己的生活,可以明媚又何必忧伤?四十五度角之后,日子难道不要继续过了么?白小夏很忙的,她最惬意的日子,偏偏是自己最忙最没有时间的日子。因为那个时候会忙到没时间吃饭,没时间睡觉,一个人恨不得□成几个人,像蜈蚣一样多手多脚才好。所以那个时候的她,生活充实到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明媚忧伤。

季歆想起白小夏的简历,毕业证的复印件自己看过,上面有一张青涩的面容,像是刚刚大一时候拍的,虽然青涩,但也是张完全死板僵硬到有人欠钱没还的表,那时候就已经十分美丽冻人,不过她的的确确是学美术的。

敲门进了办公室,季总这次没在忙碌的敲敲打打,只是整个人都懒散的陷在皮椅里,眼神有些涣散,看着落地窗外的视线都是虚空的。窗户下面散落着杯子的碎片,看样子像是失手打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