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的!”谭玉健轻声嘟囔一句,眯着肉眼泡子对我微微笑了笑,不等我上楼梯走到他身边,已经若无其事地驱动汽油桶一般的身躯滚进了办公室。

“你的判断基本和实事相符。不过我更正一下你的用词,是李婷说给了邓岩,邓岩命令了朱元。”谭玉健加强了命令二字。

“那你快点儿。”我松了手,却不挪动身子。

“你怎么知道我天天来这儿?盯我的梢?”我感到惊讶,狐疑地看着他反问。

我仍然不说话,也不抬头,手上反而更加用力地往跟前拽她。李婷见威胁起不了作用,又气又无奈地改变了战术,“我手里还拿着杯子和毛巾呢!你先松手,我放下就回来行吧。”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在公司里影响有多坏?”郑熠阳的声音不大,语气却非常沉重,压得我不敢抬头,“而且还是同一个女的!那个女的夜里还在你哪儿留了宿!”

“呵……”我正要接话,忽然又一阵恶心,干呕了两声,却吐不出东西,更觉得胃里难受,嘴里发出“哎哎”的轻吟声,又过了好半天才觉得好受些,硬撑着直起腰,两只脚却吃不上力,身子像悬空一样无法保持平衡,来回摆动。“行了,别捶了,吐不出来了。”我说。

我开始犹豫。如果只是因为李浩这件事儿我会争取,可现在还有关于我本身不能解释清楚的我和李婷去居龙峪玩的事儿,也许现在郑熠阳正在考虑怎么处理我呢,我再去为李浩这件事找他理论,无疑上火上浇油,引火自焚。

“你不用这么激动!”刘义宽不屑地看着我,冷冷地说,“他才跟你几天?跟了我多长时间?你以为你对他的关心程度比我强吗?”

我只能看张威一眼说:“你的朋友也等你呢,有空聊吧。”

“记得。还没来得及谈我就进了医院。”面对她我那颗烦乱的心马上平静下来——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别人具备如此巨大的魔力。

“噢,你是不是也想让她加进来?”

“起开,起开!”我赶紧搁开张威的手,无比紧张地说,“喝康品健口服液好歹只是拉稀,吃了你手里这玩意儿保不准就直接要了我的命了!”

“这女人,怎么长的?单拿出哪一块来也说不上特别出众,可攒在她身上怎么就那么协调统一,变得这么让人待见,忍不住地喜欢呢?!啧、啧……”张威与我保持一个姿式,上身前倾,脖子伸出老长,顶着个西瓜大的脑袋,一副恨不得伸到李婷身上去的样子,眼光随着水中游动的李婷缓缓移动,嘴里不停地啧啧赞叹,“太有气质了!太性感了!面对这么漂亮的女孩儿,你怎么能只忍心与她做普通朋友呢?如果真是这样,我可不给你客气啊,我要追了!”

“哈哈……别逗了你!”张威忍不住大笑起来,“又没当着外人,就说实话吧。是被刚才那个悍妇摆弄亏的吧?嘿嘿,还普通朋友呢——骗傻子啊!我谁?专家!”

“想找个朋友侃会儿。”

“这有什么。”我沉默的反驳并没有起到作用,更加深了他确认自己的臆断诽判是正确的,“放心,咱们是好哥们儿,朱元也不是外人,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我不置可否,躺在床上微微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正这时候,门口响起开锁的声音。朱元回来了。

“嘻嘻,”李婷不好意思地笑,“这已经是我醒得最早的一次了。原谅我,我现在就去。”她说着,把毛巾被甩在了床上,薄如蝉翼丝织的紧身内衣包裹着的魔鬼身材便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了我的眼前。我的眼睛猛地打了激灵,眼光受到她胸前那两个傲然挺立的乳房强烈吸引,再也不愿移开。那是一对多么美丽诱人的乳房啊,不用触摸我已经感觉出了它十足的弹性。我为什么不是诗人呢?哪怕是曾学过两句也好,那样我就可以啊呀呀地呻吟出一首诗来赞美它了。

“那边儿。”我指给她,把花放在了茶几上。

“爱情的距离与现实的距离永远不是对等的。正所谓千里有缘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对了,你别老提邓岩刺激我。不说现在的,说以前我不认识的吧。你要是觉得说自己追女孩的历史有失体面,那就说女孩子如何追你吧,就像我这么痴心的。”

朱元见状,马上明白了我可能得了会致死的急症,一扫往日的死板和沉郁,慌张起来,“我去叫公司的车,再来背你!”他说着,迈开两根儿小细腿,扭头就要往外跑。

郑熠阳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看来对杨大伟的建议不是很满意,“这是下一步你们企划部肯定要做的工作。问题是现在!明天报纸出来我们马上要怎么做才能把影响降到最低!”郑熠阳神情凝重,目光从杨大伟的身上移开,从各部长的脸上逐一扫过,语带愠怒地说,“我说诸位部长,平日都是能说会道的健将,怎么关键时候都哑了?发言积极点儿行不行?怎么想就怎么说,集思广益总能找到办法。都说说,别等我挨个儿问。”

“说话难听了啊!”谭玉健翻着大眼皮看我,脸上却露出会心的笑。“我是真讨厌这小子!你不知道,高兵对他的意见可大了。”

李婷丝毫没有觉出来,挖苦我上了瘾,“嘻嘻,再说,你也得考虑你的饭碗吧!”

康品健公司又侥幸逃过了一劫。

“她还有心思学瑜伽?”李婷脸上带着戏谑且有些认真的笑。

“行了,别喝了,你刚好,注意身体。”我趁着头脑还清醒对张威说。

亚丽转过头来,一眼见到正在张威手里晃动的乳罩。“讨厌,拿过来!”她着话,已将手里的奶盒放到了床头柜上,伸手去抢张威手里的乳罩。张威见她来抢,嬉笑着,将手里的乳罩往怀里一缩,“不给你!有本事你就抢过去。”

“你冷静点儿,先想想办法!”她两手抓得我很紧,语气却轻柔了许多。

“把他给我拖到车上去!”雷振清命令二蛋与随他来的那个青年。二蛋与青年用手抓住张威的头发,拽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架起来,张威已经被打的浑身骨头都散了,根本无法起身,两个人只好像拖死狗一样,把一丝不挂的他拖出门去,拽下楼扔进了路边停着的桑塔后备箱里。

大家本来就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忍不住想笑,听了这话,都不禁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