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现在我怀疑你照顾我的诚意了。照顾患者从来都是安慰他安心静养,你怎么反到主动要求我出去玩?是你自己早就耐不住了吧?”

现在,她在我面前的表现,在所有这些魅力的基础上又多了温柔体贴,还隐含着一点儿我说过的在她身上很难寻觅到的,也是我最喜欢从女孩子身上流露出来的矜持。我几乎怦然心动了。

“嗯。”我只嗯了一声,便故作病痛状拒绝往下讨论。曹斌像正在发情的小荡妇偏偏遇上了个得阳萎的男人,自己把自己整得欲火焚身淫涛汹涌却见男人的那个家伙波澜不惊毫无反映,不禁十分沮丧,再也没有做下去的欲望。

“心有灵犀一点通。”李婷扶着我,俏皮地说。

“嗯。”我说着话俯身去捡地上的粳米袋,李婷见了,先我一步很麻利地捡了起来随手放在柜上说,“不能总吃这个了。等着,我下楼去给你打些米粥。”

“哈哈……”一阵银铃般的放浪笑声忽然响起,那束鲜花倏地移开,昏暗的灯光下露出了李婷的脑袋。我愕然怔住,像被暴雨浇了头,刹那间湮灭了燃在胸膛里的爱情炽焰,大失所望的同时又窘又羞,对自己方才失态的表现更是无地自容。

“那我陪你说会儿话。”她简直真的把我当成了婴儿,连声音也变得轻柔了,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奔放之气,流露出了女人天性中的母性。

“关于你们市区员工的薪资考核。有几个人的好像存在问题,想让你确定一下。你现在有时间吗?到我办公室还是到你办公室谈?”邓岩优雅地扬了扬手里的表格,看着我问。

我这儿正因天天琢磨怎么追求邓岩苦恼着,李婷这个二百五似的女人却说到做到,对我发起了进攻。我真佩服她的勇气,并因此感到惭愧——如果我有她这点儿勇气追求邓岩该有多好啊!

众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气氛在瞬间达到冰点。范卫东如汽油桶一样的身子,在又宽又高又松软的椅子里像狗熊一样扭动了一下,椅子随之痛苦地发出“吱吱”两声呻吟,在沉默的空间里显得很刺耳。现在,是应该凸现他主人身份的时候了。他身子前倾着,两只胳膊交叠着平按在很阔气的仿红木老板桌子上,刷得光亮如镜的桌面上马上清晰地映出了他围着屁帘一样的秃脑壳。他看看谭玉健,又扫一眼杨大伟,明知故问地问:“谭部长、杨部长,找我有事吗?”

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和曹斌谈,但我敢肯定,他骨子里并不信任或是说喜欢曹斌。之所以要把曹斌提上来,正是因为他了解曹斌小人的本性,怕他心生不满,把这一事件扩大,对自己不利;他更清楚谭玉健对曹斌的愤恨,所以一定要把曹斌安排到谭玉健的身边。这叫什么?好像是借刀杀人吧!

“怎么办?大家谈谈看法。”郑熠阳介绍完情况后,满脸凝重,微蹙眉头,眼光灼灼地扫视众人问。

谭玉健耷拉着厚眼皮,手里捧着一个几乎同他大脑袋一样大的大茶杯,沉着脸说:“处理陵阳这件事,他是不是应该先打电话通知我?”

“胡说!郑总结婚了,有老婆!”我惊疑喝斥,以为李婷骗我。

“不要让他们取得联系!明白吗?我马上派车过去,先把他接到公司里来!”郑熠阳控制着激动的情绪,沉着冷静地命令道。他放下电话,长长吸了一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又回到会议室,继续按照原定计划部署工作,对曹斌电话里汇报的内容只字未提。

“喝了一点儿。”我舒服地坐卧在松软的车座子上回答。

“我说过我会还她!加倍还她!行吗!!”张威突然情绪失控,把刚点着的烟卷猛地投在地上,眉撑目立地瞪着我,大声咆哮。

这一次,张威表现得无比神勇,连亚丽这般一等一的“淫界”高手也不禁快乐得为之颤栗。两人在床上奋勇拼搏着,完全沉浸在了要死要活的欢乐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打开门锁的响声。

他没有答应我们见张威,只冷冷地告诉我,放心,张威死不了,活得很滋润,许多人伺候他呢。天知道怎么伺候他!我在走出桃园夜总会大门的那一刹,还是决定报警。我就不信,陵阳那些吃着皇粮,拿着国俸的人里连一个心存正义敢于同邪恶作斗争的人都没有!

“不去!天天在外面吃,都不知道到吃什么。”亚丽现出一脸厌恶的娇态,瞄着张威说。

“别哭了,她还没有死呢!快,给她披上衣服,送她去医院!”我说着,顾不得孔圣人男女授受不亲的教诲,在冯晓静惊惶失措手忙脚乱地帮助下,抱起亚丽跑下楼。

亚丽裸露的身子仍爬在张威身上,白细的脖子被雷振清托起,吃力地上扬着,像一只勤劳敬业,身上的毛都褪尽了却还要站在鸡窝上高扬仰着脖子打鸣报时的公鸡。她已经很难呼吸,话也说不出来,看着雷振清只有呜咽流泪。

当月张威得到了公司的嘉奖,激情高涨,欲乘胜追击。他与冯晓静商量,能不能找人同县城里的城管大队疏通一下关系,在县城的主要街道悬挂起康品健公司的宣传条幅。冯晓静虽然家住县城,但本身同这些机关部门并没有关系,她唯一能找的就是亚丽。

这一找,关系有了,祸事也就来了。

办公室里有这样一位女同志,有很多好处,男同事们心无二用,专心工作;那帮光棍办事处主任们回来开会时,屋里也不会太喧闹,大家都自觉的跑到企划、财务、人事等部去了。当然,缺点也是有的,如果你正在焦虑烦躁不安时看她一眼,会对生活彻底失去信心。

“不知道!”我一脸茫然,以为脸上落了鸟儿粪,忙着用手抹脸,侧头看正在抹办公桌的孙大萍问,“大萍,我脸上脏吗?”

“怎么会。我也算是个爱好运动的人。”我看着她迷人的笑,人先醉一半,脑子里想着天天早晨自己赖在被子里闹钟不叫不起的情景,嘴里却大言不惭地说。

君子以理,小人以厉!既然高英甫不遵守游戏规则,不按套路出牌,那也只能是选两个比他更不守规则更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去了!金大侠至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毒攻毒是对付违规乱纪之人最有效的策略!我以为。

我告诉了朱元,朱元很高兴。我问邓岩高英甫是不是来过,邓岩没有回答,随手将桌上的一份报告递给我说,“来过。你看看这个。”

“上次我误会了她,想给她说声对不起,也算临走时,告个别。没想到她已经回老家了。”我语气平淡而遗憾地说罢,又问,“这巧,你怎么也在这儿?”

果然,第二天我听到一个好消息,红叶公司的办事处被抄了。我欢喜的同时,由衷地赞叹我们政府办事效率真高!

又过了一年,姑娘结婚了。小虱子与大虱子在路上相遇,大虱子又消瘦了许多。

张威看着我说“周旋,我谁也不服,就服你。将来咱们这批人里有出头之日的恐怕就你了!”

“上哪儿?”李宏亮问。

现在做主任了,头衔虽然不大,可要处理的事情明显增多,公司月月加任务,天天要成绩,我再也没有闲功夫琢磨也找条狗伴我在大街上遛达了。我常常工作到很晚才能躺在床上睡觉,而且并不能踏实地睡着,还要防着公司里那帮夜猫子打传呼,进行调度。

“没干没净,吃了没病!”我嘴里说着,便又拣一个在身上蹭蹭扔到嘴里,“说吧,到底是谁呀?”

“这样,二蛋,你带着这位小兄弟,去找张野,就说这小兄弟是奔我来的。告诉他,别没完没了!”雷振清吩咐。

“快十一点半了。”冯晓静看了看手中的表,埋怨说,“你是不是忘了给他说?”

“这种人不值得你惦记,更不能拿他给我比!”我口气里含着高傲、劝慰还有二两“嫉妒”牌的老陈醋。

男人在女人面前,总会有意无意地寻找任何机会把自己表现得更像男人!很多时候,女人的胆怯与慌张,关切与依赖是对男人最佳的鼓舞和肯定;也可以说是,女人敬慕男人的另外一种特殊的表现形式。男人的勇气和自信也许是自大会在这种的表现形式下,被激出来,然后将它挥得淋漓尽致!

“让我在外面说吗?”我故意语气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