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n摇摇头,对故作没事人的季东霆更是充满同情,一个从神坛跌落下来男人,总比一般受伤的男人更有落差感。

气氛没有缓和,却更尴尬了。

季东霆从位子上站起来,替她拉开椅子:“坐下。”

她给季东霆拿了一件深色西装,季东霆当着沈珩的面穿了上去,然后毫不掩饰地对她说:“我先上去了。”

这些媒体都是有准许证才可以进入,等会酒店还专门安排的酒宴和红包给他们。除去谷雨和赵泞的心意,酒店的这份心意,就是希望他们可以在版面上多给北海盛庭打广告。

姜几许等不了了,打开车门,转过身对沈珩说:“我先在这里下了,今天谢谢你。”说完,她利索地下了车,踏高跟鞋走向不远处的人行道。

手套很大,软羊皮里面细软羊绒摩挲着她每根手指,非常暖和。

不过女人原本萌系的丸子头,已经被沈珩那只禽兽抱成了扫把头,季东霆心里有气,更气的是这个被他“救”上来的女人,还眼巴巴地看向车窗外。

姜几许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想起前两天何云袋子掉出来的领带,整个人更不好了。她抿了唇叫了声:“陆总。”

她的答案早在他的预想之中,姜几许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顺溜溜的外表下是一副倔强的性子。当初她求自己不分手时,是不是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当初他又是怎么硬下心的,想想竟有一丝不可思议。

姜几许微微转了下头,不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

立在门边上的姜几许真觉得自己完蛋了,这个时候她找任何借口都是多余的,所以打算实话实说,低声道:“我做了一个噩梦,一时……”

姜几许真是头疼啊,能不能不要再提书法了么?!这破神秘大奖到底是谁想出来的,还不如直接给她两百块钱吃顿自助餐呢?

再次抽奖结束,但依旧没有她。另外下一个节目就是她的《渔舟唱晚》了。姜几许手心冒出了点汗,她有多久没有上台表演了。

小可,大名汪可可,入职一年。办公室里最漂亮、也是最活泼的一个,在北海盛庭酒店异性缘比同性缘好很多。表面上跟员工们都好,安美不止一次说过她前面一套背后一套了。

陆续抬头看了她一眼,开口:“这个区,我也住过,不过是住在筠西路那边。”

季东霆还在看,目光全神贯注,一时没发表意见。

“虽然每个人生活方式不一样,但我欣赏努力的人。”季东霆给之前自己那句唐突的话做了解释。

他正在接一个不想接的电话,语气隐忍带着轻微的烦躁,说的是英文。姜几许没有习惯听客人的,但回房时,一个单词还是飘进了她耳朵里。

赵泞说起来真是一个比较红的青年商人,皮相不错,草根出身,年少创业成功,上了几次财经杂志封面人物,专访一个连一个,媒体将他塑造成了一个温柔型男的商场新贵,记者的妙笔生花又给他增添了几抹传奇色彩,然后莫名其妙就红了,连带他生产的商品都得到特别的关注,包括他的爱情和婚姻。

第二天,季东霆吃早餐时,助理dean立在餐间汇报他一天的行程安排,其中两个会议、三个实地考察、另外晚上还有个宴会要出席……

这管家虽然职业素养一般,但贵在态度真诚,季东霆原本的阴霾稍稍消散了些,直至电梯在十六楼停了下来。

做服务行业的,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姜几许要跟上季东霆时,陆续走到她身旁,递给她一把伞,姜几许轻轻说了句:“谢谢。”

“你们女人都……”陆续抿了下唇,在文件签字页留下自己的大名,随后抬头看向她,“姜经理才二十五吧?”

“我觉得她是故意针对你。”安美说。

……

姜几许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季东霆发了个短信解释刚刚的冒昧,结果她的紧张样子又让张薇薇挤兑了:“小许,你跟伦敦先生真没有关系?”

姜几许不想多解释:“没有。他只是我之前在酒店接待过的客人。”

“哦。”一直沉默的沈珩开口了,“如果这样,我可能误会了什么。”

帐篷里的人有点搞不懂沈珩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但姜几许是清楚明白的,那天在公车站旁,季东霆揽着她的腰对沈珩说他是她男朋友。所以那个时候沈珩就误会了?

夜里,继续打牌做游戏,大冒险也越来越刁难,最后因为张薇薇肚子疼结束了游戏。

“我肯定是吃坏东西了。”张薇薇苦着脸说。

“我车里有药。”张越立马说,然后对沈珩和姜几许说,“要不两位帮忙去拿下。”

车停在山脚,沿着几百的石阶一级级下去就可以到达山脚,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张薇薇生怕姜几许不会去,可怜兮兮地拉着她的手:“小许,你不会不帮我拿,对吧?”

姜几许点点头:“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姜几许和沈珩一块儿出了帐篷,夜里山顶的气温还有点低,姜几许穿着长款羽绒衣,依旧感觉露在脸冷冰冰的。她去自己的帐篷拿出口罩戴在了脸上,然后转身对沈珩说:“我们走吧。”

“好。”沈珩说。相比她,沈珩只穿着一件尖翻式的领片的深色大衣,虽然里面还有一件高领羊绒衫,看起来还是非常单薄,更显得整个人气质异常冷然。

从山顶到山脚,一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真走下去,还需要点时间。姜几许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身后跟着脚步沉稳的沈珩。刚刚张薇薇和赵越都是故意演戏,她都看得明白,沈珩不可能不明白。

“沈珩,我并不知道张薇薇还想着撮合我们……如果知道,我不会过来的。”姜几许一边走一边说,她戴着口罩,发音有点含糊。但沈珩听得很清楚,迈着长腿一级级下来台阶时,夜里的凉风灌进他的大衣里,他却感觉不到怎么冷。

“呵呵。”沈珩笑了两声,“他们不了解情况吧,一群人闲来无事瞎操心!”

“对啊,回去咱们仔细说清楚,真挺无聊的。”姜几许也笑,快要走到山脚了,她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两步地往下走,走得非常轻松,最后一步几乎是跳下来的。等她走到赵越的车旁,转过身看沈珩,却发现沈珩还站在原地,姿态挺拔地玉立在灌木郁郁的小道上。

沈珩正在接听电话,山区公路又路灯,但光线不好,她仰着头看沈珩,他的身影虚虚笼笼的,一张脸更是模糊不清。

但她可以感觉到他好像有点着急。

姜几许向前走了两步,沈珩也边打电话边走下来,语气真有点急:“……这样,你先打救护车,我等会就过来……”

姜几许立在沈珩身边,直至他放下手机,对她说:“出了点事。我可能要回去了。”

姜几许愣了愣:“那你先把药给我。”

沈珩真的很着急,匆匆按了手中的车遥控,胡乱从车厢拿出一袋子药地给她,快速交代了句:“这个给你,我等会打电话给赵越,让他来接你。”

姜几许接过沈珩递过来的一袋药:“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上去。”

“几许……”沈珩似乎在犹豫,望了望前方漆黑一团的石阶小道,“我先送你上去吧。”

姜几许扬了扬手中的电筒:“你有急事先走吧,我没关系,有电筒呢。”

“行。”沈珩点了下头,随后就上了停在路边的保时捷。调头,然后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