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手头上有一个威力极大的炸弹,如果在球场爆炸,粗略估计,至少能直接炸死现场五分之一的观众,加上到时引起的恐慌和骚乱,人群必会互相冲撞、践踏,综合起来,伤亡人数最少也会在一万人以上。但是,由于这种炸弹刚被我们[爱神]研制出来不久,引爆方式和爆破威力上还存在一定缺陷。设置定时引爆装置或遥控装置,很大程度上会降低炸弹爆炸的威力,致使伤亡人数达不到我们预期的效果。唯一能够把炸弹威力挥到最大的引爆方式是在外部以硝烟反应引爆。简单的说,就是我们需要有人从外面向炸弹开一枪,使其爆炸。最能胜任这个任务的无疑是我们[mask12]里枪法最准的狙击手——January。January,那天Ju1y会伪装成球场的安检人员让你通过安检通道,我为你准备了一个绝对安全的VIp看台,你可以放心在里面组装狙击枪。我们[mask12]的其他队员,也会伪装成球场的工作人员,在球赛中场休息的时候,换掉场上的足球。炸弹,就在我们所换上的那个足球里。你只要在下半场朝足球开一枪,炸弹就会爆炸了。这是个非常简单的任务,January,我相信你能够完成。有一点我需要提一下,一旦炸弹成功爆炸,也会炸到身处现场的我们自己人。我们的队员可能会被炸死,January身处在装有防弹玻璃和一些其他安全装置的VIp看台,虽然不至于被炸死,但也一定会被爆炸波及受伤。请你们大家都做好心理准备,我们的这次行动是带有危险性的!”

“现在已经几乎可以肯定是恐怖分子或者反社会分子的所为了。”警长看着一小时前神户体育场的录象,托着下巴分析道。“凶手方面,现在还没一点头绪吗?”“是的,我们已经调查过现场的每一位观众,没有现可疑的人,也没现凶器。”一个手里拿着档案的警员回答道。“可恶,看来凶手已经逃之夭夭了!虽然在骚乱中的伤者只有几十人,但这样的恐怖袭击在我们国家还是实属少见。”“警部,刚刚收到消息,好像美国总统的女儿米歇尔小姐也有去看这场比赛。”“什么?美国总统的女儿?!”警长大惊失色,张大的嘴巴半晌也合不笼来。“是的,她的肩部中了一枪,目前正在医院接受治疗,没有生命危险。”“美国总统的女儿居然不声不响跑到日本来看球……可恶,这样一来,凶手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了!”这时,办公室的门外传来一阵短促的敲门声,“警部,目击者来栖光到了。”“恩,让他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另一个VIp看台里,李鸣惊慌失措地摇着轮椅想往外逃。站在他身边的年轻女人拦住了他。“公子,不要慌张,现在出去不安全,我们留在这里,等外面的人都走光了再走。”女人的脸上依然保持着那含蓄而又美丽的微笑,似乎一点也不感到害怕。“你在说什么啊,芳?球场上有人死了,大家都在逃命啊!”“既然大家都在逃,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要逃。只有混乱,才会给他们可趁之机。”“‘他们’?”李鸣一脸疑惑地看着芳,他并不懂芳口中所说的“他们”指的是什么。“公子,放心吧。”芳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李鸣的肩膀,“只不过是小小的恐怖分子而已,我们马上……就能脱险了!”

“那个七号傻在哪里做什么?被别人抢了球也没点反应!”“是啊,简直像个外行一样!”“巨人队的那个植田英雄怎么没上场?我今天可就是为了看他才来的啊!”“那个七号好像打的是植田英雄的位置,巨人队的教练是不是疯了?”观众席上,支持巨人队这边的阵营纷纷开始议论起来。鄙视、愤怒、沮丧,这时,他们的目光倒真的变成了一支支箭,插向了光。场下,坐在冷板凳上的英雄,无奈的用手捂住了脸,他不愿再看眼前这场肮脏的比赛,也不想再听到周围观众们盲目的欢呼和责难声了。是的,五分钟就被对方进了一球,这对英雄来说实在太残忍。如果照这个形式展下去,单单上半场就被打个1o比o也不无可能,对于一个刚刚挺进四强的新晋球队来说,这无疑将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然而,事情并没有像英雄所想的这么“糟糕”。大阪队似乎深谙打假球之道,接下来的三十多分钟,他们只是不断地盘球和传带,然后故意射偏,没有一次真正“有威胁的进攻”。很显然,他们也不想让比分的差距在短时间内拉得太大,为了让观众能欣赏到一场“精彩”的比赛,为了避免有人从比分上看出这场比赛的不对劲,他们决定上半场进一球,下半场再进一球,打个2比o就好。能赢,又不用把对方羞辱得太惨,何乐而不为呢?

神户体育场的VIp看台里,昨天父亲所说的话还一直回荡在米歇尔的脑海中。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场下络绎进场,人头涌动的观众们,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是在反思父亲的话?还是在心里咒骂着父亲?抑或是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的期待着球赛的开始?“小姐,总统先生又打电话来了,他……他要我们送您回去。”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拿着一只手机走了过来。米歇尔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瞪了保镖一眼,保镖就立刻收起了手机。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无论是总统的命令,还是米歇尔的命令,都是不能违抗的。如果不想惹祸上身,有什么事最好还是等米歇尔看完了这场比赛后,心情缓和了些的时候再说。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什么吗?”“啊……没……没有,我想说,你今天真漂亮。”光的脸红通通的,他很缺乏恋爱的经验,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傻瓜,咖啡都喝到脸上了!”米歇尔用手帕擦去了光嘴角的咖啡渍。受宠若惊的光,脸更加红了,他是那种被女孩子碰一下手指头都会喷鼻血的类型。“我……我自己擦吧!”光用手去拿米歇尔的手帕,却不小心碰到了米歇尔的手,这下子他的心可差点跳了出来。那纤细肌肤的触感,哪怕只有一秒,也让他毕生难忘。“脸这么红啊,你真可爱!”米歇尔“扑哧”一下笑了。梨涡浅笑,是那样的迷人,令人心醉。多年的假笑,赋予了光一种能力,他能够一眼就看出什么是真笑,什么是假笑。此刻,他能清晰的看见,米歇尔的笑容是出自于真心,不带一点虚伪的。这,令光感到无比的欣慰。“不早了,我们走吧。”米歇尔站了起来,“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有力气踢球,晚上我打电话给你!”

“咚咚咚”——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促的敲门声。“我可以进来吗?”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这并不是医生的声音,是一个似曾相识却又好像陌生得从未听过的声音。“谁?”李鸣看着门口,问。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看见眼前这人,李鸣瞪大了眼睛,“你……怎么来了?”“不该这么问吧?”男人笑着走到李鸣床边坐下,“这个时候,你的第一句话应该是亲切地叫声爸爸才对吧?”“我……我可没你这个爸爸!”李鸣侧过头,绝情地说,“你不是在日本大财的吗,怎么有空回来?”“我在紧急联络人的名单上,医院给我打电话,我就过来了。”“呵,”李鸣冷笑了一下,“好了,看到我还活着,你可以走了。”“李鸣,看着我!”男人把李鸣的头转向了他这边,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为什么要自杀?”“怎么?你现在关心起我来了?”“哎……我知道,你不理解我,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我不能在你身边,是因为我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而且,这也是为了你好。”“更加重要的事?钱吗?享不尽的金山银山吗?是啊,和这些比起来,我又算得了什么!”“你真的这样看我吗?”男人深深叹了口气,“算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自杀?”“你不会理解的!”“……考不上大学吗?没关系的,我还不是一样没上过大学。中国这地方,文凭这东西对人来说确实很重要,但也不尽然,办大事的人不必拘泥于这样的条条框框。”“大事?我还能办什么大事?!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李鸣又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左腿,“我下半辈子就要在轮椅上过了!还妄想办什么大事?上大学?哼,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回事!我自杀,是因为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因为我对这个国家、这个社会、这个世界都完全绝望了!换了是你,你能活下去吗?”李鸣的喊声从门缝传了出去,几乎整个走廊里的人都能听见,似乎也正有无数双眼睛在往里窥视并疑问着——“怎么会有这样跟爸爸说话的人?”听了李鸣的话,男人顿了一下,说:“没有了信心,就一定得死吗?我正是因为和你一样,对如今这个腐坏的国家、朽烂的世界失去了信心才坚持着活下来的。我要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个现状!这才是人所真正要做的事!”“呵……改变?凭我这么个废人,还妄想能改变什么?收起你那副高谈阔论吧!”“李鸣……你这样说,真的让我很为难。”“够了,别一副假惺惺的样子,你回去吧,我不想见到你了!”李鸣说罢,用被子蒙住了头。男人无奈地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你的所有医药费我都为你负担了,如果觉得这里的医疗不够好的话,我随时会派专机来接你去日本。在那里复健,你会康复得更好一些。”男人默默看了一眼李鸣的病床,便走出了病房。

于是,他也像其他漠然的人一样,低着头走开了。

次日·午后——

两人又继续叫了很多酒,空酒壶几乎摆满了整个“吧台”。“喂,老弟,你哪个球队的?”“我?呵呵……长崎巨人队……”“呦!不错啊……你们队今天好像打进了四强来着。”“老兄,你也看球?”“呵呵……那当然……我做的生意和足球可有点关系……你们队那个植田英雄……今天挥得可真不错!”“那个植田英雄啊……他和我可是铁哥们……”“是吗?你叫什么?说不定我也知道你?”“我……我?”听到醉汉问起自己的名字,光似乎猛然清醒了过来。他的名字,或许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一个几乎从没上过场的球员,谁会认识呢?“老弟,我问你呢……你叫什么?”“我……我叫来栖光。”“哦——七号来栖光啊!”“你……你知道我?”光显得有些震惊,这一下几乎把他所有的酒劲都给蒸掉了,居然还有人认识他这么一个板凳球员。“呵呵……怎么会不知道……整个日本级联赛,就没有我不知道名字的球员!”“那么……你也知道我是坐冷板凳的了?”光怯怯地问。“坐冷板凳没什么了不起的!”醉汉拍了拍光的肩膀,“你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才在这儿喝闷酒的?”“恩……今天我们赢了球赛,本来全队说好一起在这里庆祝的,可是……球队临时改去唱kTV,却忘了通知我……他们根本就不记得有我这个人存在……连英雄也不记得……”“老弟……不要太悲观,生活就是如此。我儿子就是和你一样,看什么都太悲观了……才会想自杀的……你别看我是个酒鬼……我也很悲观,但是明天等我酒醒了……我还是一样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冷板凳不会是永远的……相信我,你总有一天能够上场的……或许是半决赛……或许是决赛……到那时候全场观众都得看你一个人表演!”“呵呵……承您吉言……”光心里很清楚,今天他没有上场,以后的所有比赛也都不可能有他上场的机会,但听了这个醉汉的话,他心里还是好受多了。

巨人队的巴士缓缓驶离了球场,教练、球员,甚至司机,所有人都是一片欢声笑语。来栖光和植田英雄坐在一起,商量着晚上喝酒吃烤肉的安排。他们也在笑,光的笑容一点也不虚假。光和英雄是初中同学,他们一起加入足球队,他们是最要好的朋友。最开始,是光教英雄踢的足球,也是光强拉着英雄加入的校队。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虽然友谊还保持着,虽然英雄是全巨人队唯一一个经常和光说话的人,但光的心里,却不知在什么时候,筑起了一堵厚厚的墙,硬生生的隔离在两人之间。“到了到了,大家回去休息一下,晚上一起去喝清酒吧!”教练笑呵呵地说。“什么?清酒?您没开玩笑吧?”英雄冲教练做了一个鬼脸。“当然是清酒了,臭小子!你们可是运动员,不喝清酒,还想喝什么?”“啤酒啊!好容易赢了一次,不喝点啤酒怎么行?!是吧,大家?”“是啊!”全队人都响应着英雄的话。只有坐在他身边的光没有说话。光是属于内向型的那种人,但凡集体活动,他其实都是不怎么喜欢参加的。他倒更愿意一个人呆在家,上上网,叫点外卖,自娱自乐一番。“好吧好吧,就啤酒,你们这群臭小子,这次就破例一回!”“哇——老爹,果然还是你最好!”英雄像一只小猫一样蹭到了教练身上。

纽约·皇后区·182号——

深夜·皇后区·182号——

“大流士大人?!”听到这个名字,好像本能反应一样,默哈丽的刀立刻缩了回来。“你……到底是什么人?”默哈丽的眼神变了,她开始感觉到眼前这个美国人和那些侵略他国家的敌人是不同的。“默哈丽!你在干什么?快放开保罗先生!”默哈丽的背后突然传来了妈妈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妈妈正拿着一盘做好的苹果蜜饯和一些鱼酥从正门走了进来。“妈妈?”看见妈妈平安无事,默哈丽这才放开了这个名叫保罗的美国人。“保罗先生和别的美国人不同,他是我们的朋友,他给我们带了好多东西。保罗先生也送了很多东西给临街的穷人。”“是啊,我信奉的是可兰经,而且我也很是反对我的国家此次的丑恶行径。”保罗站了起来,有礼貌地说。“哼,美国人都一样!妈妈,你忘了爸爸是怎么死的吗?”默哈丽继续强硬道。“不许没有礼貌!对了,保罗先生,我家女儿没伤着您吧?她不懂事,您可千万不要见怪。”妈妈走到保罗身边,客气的赔礼道,“来,尝尝我刚买回来的蜜饯和鱼酥。”“啊……不用了,我这次来其实是来找您女儿的。”“哦?您认识我家女儿吗,保罗先生?”“妈妈!别听他花言巧语!你也真是的,现在是战争时期,怎么可以把陌生人放进家里来,而且还是个美国人!”“默哈丽!保罗先生是商人,不是兵,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眼看默哈丽就要和妈妈吵起来,保罗笑着走到两人中间,说:“大婶,还是我来向她解释吧,她会明白我是好人的。来,默哈丽,我们出去说!”说罢,保罗就拉着默哈丽走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