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感触,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只是组装车间呀?还以为能多拿几项技术回去,不过看样子你也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了,还有那些日本人,也不知怎么了,总感觉他们看上去挺热情的,可真到了节骨眼上防咱们跟防贼似的。不过这样也好,能引进几条生产线总是好的,这样回去对邢主任他们也就有个交代了。”龚永健总觉得有些失落,或许是张卲伟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惊喜,这一次反倒是有些平淡了。与之比起来,能来日本见见世面或许还要更让龚永健感到兴奋。

“只是打零工而已,又不是什么要紧事,难道非得要今天去不可吗?少去一天又不会怎样。”羽田正浩不满道。

“肚子好饿呀,去吃点什么吧。我听人说日本的寿司味道相当不错的,走吧,去尝尝吧,我还没吃过呢。这回哥哥我也总算是有点钱了,跟你当然是不能比的,不过也总归不是以前那个穷酸相了,你要抢着付账我可跟你急。对了,我看前边那家店就很不错,又干净又整齐,装修得也漂亮,比起来以前吃的那些大食堂简直就是要把群众往外边赶嘛,就是不知道这家的味道怎么样,我想大概是不会差的吧。还有,你看,还写着汉字,不会日语也不用担心走错了店,或者是让人给蒙了。”说起来龚永健还是很好奇的,张卲伟的胆子可真大,没要任何人陪同,只是拉着他就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里乱逛,完全不担心迷路,虽然知道他其实是懂日语的,不过这一路上也没见他问过人,包括坐地铁也是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不过老实说在这里还真的是挺方便的,到处都有指示牌,而且听说日本人也是使用汉字的,现在看来果然不假,即便是如此,如果让龚永健单独一个人在东京逛街,只怕他还是没有这样的勇气的。

邢智启陷入了沉思。对于如何商业运作他绝对要算是外行人,不过这并不代表说他没有自己的考量。虽然贵为革委会主任,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在临江都还只是个外来户,龚永健只是正科级干部,而且还在企业里,他父亲也只是副处级而已,但只要利用得好对于自己全面掌控局面还是很有助益的。无线电三厂只是正科级小厂,邢智启没去过,不过也听人说起是个极糟糕的工厂,有张卲伟的帮助,龚永健当初在修造二厂时就干得很出色,这也让邢智启对他充满了希望,如果干成了那对于增加自己的威信有着极大好处,毕竟他才只有45岁,前程还很远大,即便是有什么闪失,无线电三厂已经是那个样子了,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甚至可能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我叫龚永健。”

说起来种子选手果然是不一般,很快就把其他人甩在后面。那位最漂亮的锦衣女孩抢在最前面,她那匹胭脂马果然是被调教得极好,跑起来极有韵律感,鬃毛和尾巴都飞扬起来,好像一幅极流畅的油画,另一个小姑娘紧随其后,身子伏在马背上,压得极低,也不抬头,只是适度的给马加鞭,两人的差距不算明显,只有大半个马身而已,距离终点还远,这是还说不上谁能压倒谁,而第三名往后的只这会儿工夫却已经就已经明显的跟不上了。

对于郝益仁来讲,能平平安安赶上几年副主任,顺顺当当退休这比什么都好,何况他两个儿子也都是体制内的人,不要因为自己行差踏错的有个什么闪失,万一影响到孩子们的前途就不好了。可他不找事,事情却总是偏偏找上他,在郝益仁看来张卲伟这小子就是喜欢没事找事的瞎胡搞,似乎每件事就这么胡搞瞎搞的最后往往还都叫他给搞成了,这倒也罢了,顶到天不过是个个体户罢了,再怎么扑腾又能怎样,偏偏一把手邢主任也是个不肯安于现状的家伙,也愿意由着他这么胡来。上次对于郝主任来说就已经好像是噩梦一般,可跟这次比起来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那个叫张卲伟的居然要跑到日本去借债,而且借的还很不少,那个数字只要说出来即便是像郝主任这样见多识广的也会忍不住哆嗦,也不知他是那根神经突然错乱了居然会有这么疯狂的举动,而按照一般常识来说那些日本人也不是傻子,就该一口回绝掉,让这个不开眼的家伙吃个闭门羹,也省得自己这么麻烦,不过张卲伟疯了,那些日本人大概也都是陪着他疯了,居然会认为这事还是有商量的,更离谱的还是上级领导们的考略,他们居然会认为这一次应该要算是个机会,也同样是大开方便之门,这样一来他郝主任就只有跑断腿的份了,而且还埋怨不得,不但不能有丝毫的抱怨,还要积极主动的去完成任务,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