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文岳适时用赞叹的语气说道:“这么说来,我来此算是来对了。”

醒神香乃是以一种十分珍稀的灵物醒神木的种子为材料,炼制的一种可以醒神明思的特殊物品,因其醒神明思的独特左右,对修道者打坐修炼时有极大的助益,价值惊人,一两的醒神香一般都要卖一块中级灵石。

楼阁的正门之上,挂有一块巨大的黑色匾额,上书“琴剑坊”三个龙飞凤舞遒劲有力的金黄色大字,皆用珍贵无匹的泼金墨书写而成,光照之下,熠熠生辉,闪耀着逼人的金芒,气势夺人。

天烽论道大会乃是滕文岳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他这段时间的一切所为都是为了天烽论道大会而作准备,是断然不肯因为学习这阵法之道而耽误修炼分神诀的。

滕文岳弯着腰,颇为费劲地顺着通道斜着往下行走了大约三百余丈之后,通道内渐渐地潮湿起来,上面的岩壁之中隐隐渗出了水珠,不住往下滴着。

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

要怪就怪这修道界的铁律定规吧。

看了看灵石所摆放的位置,确定没有任何差错,随后掐住法诀,依照那移灵术所述的驱动之法,一连禁阵内向打入三道元气。

滕文岳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奔波数千里之地,由清秀峰来到此处,轻轻松松地就遇到了如此大的一个福缘。

收回火晶玄铁伞和玄沙道音葫放回乾坤袋,快步走了过去。

虚悬于滕文岳头顶之处的“道音无量”四个篆字缓慢地震荡起来,金色的光芒四处扩展,一个动人心魄的呢喃地唱之音无可阻挡地在洞内回响起来。

“砰砰”十几声脆响,没有生滕文岳期望中的头破血溅的场面,十二根玄铁伞骨先后被冰魄巨鼠的头颅反弹开来,没头苍蝇般四处乱飞。

眼前这只凶兽外形很像老鼠,只是体型比老鼠大了百余倍,足有一只成年雄狮那样大,通体披着一层雪白色的皮毛,上面还生有无数根冰针一般的晶莹剔透的倒刺,浑身散着凛冽逼人的寒气,呼吸之间,两股清晰可见的冰寒白气在鼻子中伸缩不定。

来到这棋盘山之后,算了算距离,三千余里的路程让滕文岳觉得心里安心了许多,于是决定不再赶路,久在此山之中找一偏僻之处开辟洞府,在此地闭关修行。

所以留着吴飞云的元神在身边终究是个大麻烦,即便吴百省无法借助分神珠之力找到吴飞云元神所载的位置,但这件事终究是纸包住火,一旦倚云谷找上自己,留着吴飞云的元神在身边,给自己来个人赃俱获,那就会招致杀身之祸。

不成想机关算尽,最终却是便宜了滕文岳。

莫非自己猜测错了,其实这株烈火神焰藤还有一线存活的希望?

幸好最后又鬼使神差地觉得不对劲,下意识多看了一眼,现了其中的不同之处,才使得滕文岳在意起来,又仔细查看一番,才将其辨认出来,否者就这么错过去,随手丢在乾坤袋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被他想起来而重见天日。

想来吴飞云不过一个筑基期修士,能够拥有万年玄晶寒铁石这等世所罕见的极品炼器材料就已经大大出乎意料,不能奢望件件物品也是同样级别的珍品,甚至带给其更大的惊喜。

不过黑楠木盒本身就是极其珍贵难得之物,能以此珍贵之物装着的物品,肯定是一些不愿为别人所知的更为珍贵难得的物品。

简单吃点了一点干果晨露果腹,又打坐片刻,将其中的俗气杂质尽数排出体外。

紫衣少女不想滕文岳误会会如此之深,自己已经尽显真诚,仍无法得到他的信任。本想再解释几句,看滕文岳敌意颇深的样子,估计一时半刻也听不进去,也就暂时放下将事情解释清楚之念。

滕文岳又掐住法诀,在瓶身上布下几个禁锢元神的小禁制之后,随手将瓶子扔进了乾坤袋里。

幸亏刚才没有急于动手,否者被一个元婴中期老怪物给盯上,想想就觉得后怕。

滕文岳亦是头一次施展音瘴的攻击手段,也被这音瘴的威力给震撼了,不过却顾不上多想,手一指,云雾风雷阵立刻出无数道惊雷闪电,与那三十余张符箓变化的狂雷、烈焰合在一起,在吴飞云惊恐的惨叫声中,毫无阻挡地轰击在他身上。

正因于此,在吴飞云眼里,滕文岳就是他这支猫爪下的老鼠,他想让滕文岳什么时候死滕文岳就必定什么时候死,想让滕文岳怎么死滕文岳也就毕竟怎么死,甚至这一路上他已经想好了如何折磨滕文岳的手段,一定要好好折磨他一番,才能消除他心头之恨。

紧盯着滕文岳,不解地问道:“不必判别,我可断定这株九节藤的年份确有千年之龄,而且是一株野生的千年九节藤,我自然愿意交换。不过我想知道,道友这样做的目的何在,是真的想得到寒潭绿竹笔,还是只是为了出手帮我?”

吴飞云冷笑道:“你且不必拿我师门来压我,吴某身为四派弟子,自然不会败坏师门的规矩。但是若有人不遵守坊市的规矩,自然也就不会受吴某宗门的保护,也就休怪吴某做一些强人所难的事情。”

他们都是倚云谷的子弟,自然知道这青年男子的身份。

中年妇人吸了一口凉气,吃惊地看着紫衣少女,心道,这人还真敢狮子大张口。

滕文岳好奇之下,决定弄个明白,也就暂时顾不得去查看那个摊位上售卖的到底是何物品了,转过身来,慢慢地跟在那个人影身后向易物坊的东边走去。

虽然滕文岳夺的乃是仙人之魂,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内心对着人界的修道者是不大放在心上的,但单就这两件中阶法器而言,滕文岳对这位元婴后期的大修士还是非常的佩服。

尽管早已有所预感,闻听此言,滕文岳仍是精神为之一震。

一旦被这玄音所惑,轻则心神被扰,丧失先机,重则心神失守,沉醉其中,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只听“澎”的一声巨响,金色的珠子爆裂开来,化作无数颗细小的金黄色沙粒,携带者惊人的气势撞击到墙壁之上。

果然,金无量只是稍微停顿片刻,随即又继续说道:“鄙店那些法器就算了,金某也羞得将它们拿出来给道友看了。不如这样,在下私人手里还有两件中阶法器,都是我前些年一直所用之物,威力尚可。”

现世修道界,修道者多入牛毛,虽说海东之地辽阔无边,但在这些修道者眼里,除了一些禁地密境之外,又哪里真有人迹罕至之处。若是这株千年九节藤真是生长在这所谓的人迹罕至之处,恐怕根本不会生长千年,早就被其它修道者采摘了。

青年男子淡淡地说道:“小兄弟记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