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拿到那把锋利的剑时,立刻感到自己像匹凶猛的狼,那狼告诉其他生命:“我可以为了争抢食物受伤,但你最好不要伤害我狼崽子,否则,千里迢迢也要索你性命!”,的确,在诸多动物中,我唯一敬佩的是狼,尽管我与它们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但我非常欣赏它们的一意孤行和对生命的执著,尤其是它们在护卫自己的孩子时那种不顾一切的奋勇精神,是任何动物和人所无法相比的,它们虽然栖息在旷野,但在我看来它们却具有高贵的生命品质,它们是桀骜不驯的典范,我喜欢,但我恰恰因为喜欢这个理由,第一个结束的就是一匹狼,一匹健硕无比的狼。它在暮色中用锐利的绿色目光注视着我,一动不动,它的目光告诉我:“我们俩,必须存留一个。”,我挥剑过去,它没来及嚎叫便毙命了,这也许是我残忍的本性的暴露,可我别无选择,因为他说过:我所遇到的,都是对我大动杀机的。只要想到杀我,就已经杀我了,它们在意念中已经杀了我,我不能二次死亡,我只有让它们彻底中断杀我意念!“你可真是残忍,它立在那里纹丝不动,你却在它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杀了它!”,我告诉她:“我们的动机都是杀死对方,我为什么要给它防备的可能呢?我不是聂政,先让它听完琴再杀它,那我早没命了!”,她现身了,是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似有几分挑逗我的意思,我也有了一丝怜香惜玉的情愫,但我的举动比解决那匹狼更果断,立刻朝她的颈项砍去,她那颗算得上漂亮的头颅咕噜落地,又有声音传来:“这一女子只是谈了她的看法,可你却如此凶残!丧尽天良!”,我也震怒了:“她勾引我,已经在为她的杀机铺垫,而她为那匹狼的死在鸣冤,说明她为自己欲杀我找理由,但我不能给她杀我的理由,唯一的理由便是不要被假象迷惑,外表的柔弱往往比狼更凶残!”,接下来呢?我还要做多少有悖常理的事呢?一个可爱的幼童告诉我:“伯伯,你杀了我妈妈!”,我以比杀那妖妇更快的度将这幼童一劈两半,但我还是理智的,没有丧失人伦。

那绿灯笼悬挂在一个古老的宅门前,与石壁接壤的是木制的斗拱结构的复杂的门庭,迎面是一个影壁,上刻着仙鹤,门楣上悬着一块匾额,上书:沧海一粟。此为何意不猜也罢。我还沉浸在戏曲当中:“那一女子,既然和了我的戏,却怎地不现容颜?”,却听到:“呀呀——呸!好一个不知羞耻癫狂美少年,照了你的路,开了你的眼,难不成还要奴家与你递茶端饭?”,我继续道:“敢问姑娘此为何处?夜静更深,怎么你一人在此做梨园?”,声音问:“小子可敢摘那盏灯?”,我笑答:“有何不敢?只是太高,怕心力不及。”,她也笑道:“可愿奴家一助?”,我作揖打躬:“烦劳姐姐一助。”,当我抬起头时,那绿灯已经在我手上,是一只人尺骨挑起的绿色纱灯,我有些得寸进尺了:“敢问姐姐可否愿意前面带路?”,她冷笑道:“你既敢接这灯,还需他人引路吗?奴家去也。”,看来,她的任务完成了,可那锣鼓声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她到:“正是因为很无辜,才更显出他的不幸来,重要的是他现在活着很勉强。”,我不同意:“人没有权利去否定自己或别人的生命,当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去杀人,那他什么权利都没有了,他必须以结束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这时,一个孩子的声音从远处隐约传来:“叔叔,我爸爸经常咒骂你,所以我遭到了报应!”,我判断那是老张死去的孩子,但我从未见过他:“孩子,你说的不对,你爸爸就是和我有很大的仇恨,只要他没有想害死我之心,他都不应以失去你为代价,这和你有什么相干呢?如果那样,我反倒成了罪人。我和你爸几十年都没在一起,只是共事短短几年,我们不存在任何仇恨,况且那时我们都没有结婚,这更与你毫不相干。”,

火不灭,水长流;

终于等到了晚上,柳青姐姐饭后来了找姑妈:“婶子,让你家小弟弟给我帮个忙吧?”,姑妈问:“他个娃娃家能给你帮个啥忙?”,柳青姐姐把她的羊角辫往身后一甩:“小弟弟学啥可快了,我白天教他用手捅棉球,一会儿就会了,这几天打针的人多,棉球用的快。”,柳青姐姐是我约来的,可她没有撒谎,我和京海确实白天帮她捅棉球了,同时也把老姑子的事情告诉了她,她也笑翻了天:“这狡猾的家伙,就该这么治治!”,我们把晚上的计划告诉了柳青姐姐,但姑妈晚上看我看的很严,只有充足的理由她才肯放我出去,柳青姐姐的到来,使姑妈无法拒绝要求,因为她对知青一向是很信任的,尤其是漂亮的柳青姐姐,我被她牵着手,样子乖乖地出了家门,刚一出门,我便拔腿就跑,柳青姐姐在后面小声喊着:“慢点,别摔倒!”,我头也不回地去和京海汇合了。

你为保江山却害民

人家夫妻团圆聚

我想去追那座骷髅架,但有声音传来:“要是像小时候一样贪玩儿,你就违反规则了!”,规则?只要找到你就是不辨的规则!我问:“什么规则?为什么不早讲?”,声音像在哄孩子:“本来不想让你来,知道你很难对付,也不肯随意答应条件,只有等你下来没有退路了,再跟你谈规则。”,我笑了:“你认为我很固执吗?”,它说出我最不爱听的答案:“不是固执,而是很犟!”,看来我非和他较量到底不可,其实我心里早有底了,只是我打定的主意几乎是不可能更改的:“不用你激将,我非见到你不可!”,声音开始宣布:“规则很简单,一,被吓住一次扣一分,吓到对方抵消;二、半途分心去干另一件事,自动认输。”。

我平时血压都较低,体温也较常人不同,一过36度5便算烧了,到了37度便无法忍受了,血压高上去对我也许是好事,脑血管充盈,总比低血压好受点儿。

另一个人的声音仿佛是在我头顶:“我们当然要看了,这是党、国给我们的命令。”,我感到该出现的已经来了:“那么白天的传说是真的了?”,

二人享受了美味的羊肉泡,吃羊肉泡必须吃糖蒜,一是为了消腻,二是有了精心淹制的糖蒜,会提高羊肉泡的纯香度。但对没有吃的人便不公平,尤其是不吃蒜的人,尽管大蒜除了对眼睛不太好对哪都好,但它的味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陕西人吃饭离不了两样辅助品:辣椒和大蒜。为了少数人的习惯,我们便在瓜摊上吃了几牙西瓜,边走边买吃的,一路上我不断地抽烟,他提意见了:“你的烟瘾比我爸爸还大!”,我深表歉意:“到了病房我就不能抽了,在外面抽够。”

咸阳古渡,

当我下了源垄,自己便傻眼了: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没了农家村庄和小二楼,没了蜿蜒小径,我只有沿着田垄走,偶尔看见一家,也是茅草屋,这大概是拍电影吧,可走了好久,马路也不见了,我仿佛置身于荒野,农田尽头,有一个席草搭的凉棚,上面悬挂着一个吊角木牌,上书一个斗大的茶字,是个茶社,正想走进去,突然,有一只手在后面拍我肩膀:“公子不可前往,请随我来。”,我转身一看:见一绝世美女,一身粉色唐服,嫣然敦煌壁画上飞天仙女下凡,面带慈善,似无恶意,其实,说实话,有无恶意无从判定,我是无法抵挡如此绝色的诱惑。我随着美女走,似乎脚步变得飞快,不久便来到又一片桃林,我诧异了:“姑娘,怎么你们这里到处都是桃林?”,她微微地一笑,我仿佛灵魂出窍了,这一迷,使我几乎忘了寻找桃小春的事,她开口了:“怎么忘了老伯的嘱托了?小春要是知道你这样,她会失望的。”,我笑到:“你们这里的人可真是爱戏,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我不是什么催护,我是来踏青的。”,她有一点不高兴:“催公子,你和小春的事,我可是知道原委的,如今小春逃难在外,等的就是你,可你怎能见异思迁呢?难道你忘了小春的模样了吗?”,我只好说:“时间太久了,是有点忘了。”,

这一别十八载

于西安市中心家中盛顺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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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想着自己的特殊梦境和刚刚生的事,我并不迷信,所以要找到真正的原因,终于,我想起了近四十年前上小学时我遇到过一次意外,我的鼻梁骨被院子里邻居砍柴脱落的斧子头砍断了,那时,我是被邻居家大哥紧抱着,叫的人力三轮送到的就是这家医院,那天,是一位来办退休的女大夫给我做的手术,她似乎对医院非常眷恋:“没想到要坚守岗位到最后一天,今天可是我这辈子最后一个手术,这孩子可真悬,差一毫米就到视线了。”也就是说我差一点失明,她高的技术,完全复原了我挺直的希腊派鼻子,故此,我对此事今生难忘。,我现在就诊的神经内科,就是当年的外科手术室,我曾在这里被救过!这就不奇怪了,但梦境把它移植到了南边更大的一条街上。父亲怎么会和梦里安排的一样给我送药呢?梦里的医院是什么地方呢?难道是地狱?可它在上升,地狱应该是向下……这件事我不能再往下想,也许是一种生理上的特殊现象吧,通常讲叫做预感,因为此类事情经常在我身上生,但我只能认为是巧合,因为我相信科学,我曾为此做过脑电图,结果很正常,所以,在我梦境中出现的事不久会生我只能坚持自己的观点:巧合。我绝不迷信,也不容许别人把我纳入迷信的行列,否则,我连做梦的权利都没有了。没有科学的考察和分析,能预知未来,那纯粹是无稽之谈!如果我有预感能力,我就不会被人欺骗、伤害并患上倒霉的抑郁症,正如那些算卦占卜的,他们如果能预知未来,早就把自己算成富翁了,何必到街头以术数行乞呢?但有一点我不能不为自己开脱:我不能为自己梦后的种种事物巧合负任何责任,我更无法阻止自己做梦。

她很固执:“你很固执,也很主观,你凭感性所见就应该接受,每个人都不会轻易把自己的真面目轻易暴露给别人的。”

“但我要寻找的正是你不愿意暴露的,不是我固执,而是你故弄玄虚。”

彼此僵持起来,谁都不愿再先问或回答。一声长啸,像是一个中年男子从病态中出的哈欠声,很夸张,我并不以为然:“这算是你对我的恐吓吗?”

老妇人不见了,只见门槛上放着个篮子,用一块白布盖着,我应该有勇气去掀开那块白布,因为我早晚要知道篮子里面的东西,我伸出手去,“噢!不许你动我的零食!”,是那打哈欠的男子的声音,我还是掀开了,只见篮子里放着一只女子的枯瘦苍白的手,像是被砍下来的,我感到好笑:“这算是吓唬我还是威胁我?”,却见那手突然抓住我的手:“救救我!别让他吃了我?!”角色换了。

“你已经支离破碎了,难道你还有用吗?放心,至少我不会拿你当点心!”

“你可真冷酷!难怪你手上没多少温度。”

“温度对于你来说是一种威胁,请你放开我,别指望我会向你出哀求。”,

她不但离开了我的手,而且也离开了篮子,径直向门里面飘去,并淌着血。我推开房门,门轴上掉下许多零散的手指头,确切讲是人手指的碎骨头,我在屋外找到一把笤帚,将它们打扫收拾到篮子里,可它们似乎不愿意在篮子里呆着,而是在里面乱蹦,我很不愉快:“我不该管你们,可你们挡了我的路!”,

一阵说不出的感觉在我眼前晃动,渐渐地扫到了我的脸上,痒痒的、凉凉的,像是潮湿的头,一直向下垂降着,不久便把门全部封住了,我用力撩开它们:“何必呢,又不是演电影,制造恐怖气氛,不就是头吗?我见的多了。”,它们晃动的更厉害了,前后摆动着,出嘶嘶的鸣叫:“你闯到了禁地,快回去吧!否则给你好看。”,挺可爱的,我喜欢,有点意思。

“看来,你真的怕露出真面目了,也许你压根就没有。”

我进去了,阴暗、潮湿、寂静,脚下是腐朽的木地板,有一个破旧的木楼梯,我必须踏上去,但每走一步都出咯吱的响声,似乎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可我又能怎样呢?我总得先住下吧?人是需要休息的。

“你是需要休息,可你打扰了我们的休息。你这样的房客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

“你既然已经承认我是你的房客,就不该嫌弃我的毛病,谁都有缺陷。”

“但你的缺陷让我们不自在,至少你动机是为破我们的规矩,这是我们无法接受的。”

“可你们没有具体的规矩,只是拿一些不礼貌的举动来干扰我,我倒担心自己的休息被你们搅扰。”

我上到了楼上,挺宽敞的,只是不明亮,有窗户,并且有黑色的窗帘,确切讲是黑色纱帘,看来房东挺讲究,只是年久失修,不能说是古朴,只能说是很特别。突然,起风了,我准备去关窗户,只见窗户上有个人形在浮动:“别和他们聊了,救救我吧?要不我得跳下去。”,看不清面目,我对它讲:

“你先下来,你把唯一通风的地方占据了,我无法呼吸。”

“你不是打算关窗户吗?我站在这里也可以替代。”,

“你和窗户是两个概念,你只是想制造恐怖气氛,可你失算了!”,它绝望了,啊的一声坠落的窗外去了,像是坠入万丈深渊,声音凄惨并回音不断。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房客吗?你也太不信任我了!”

“是你不信任我们,它掉下去是你的错,它本来是要侍候你的,可你的责备让它失去了为你工作的权利,它必须消失,只因为你不接受它!”

“可我并不需要谁来侍候,我能自理的。”

“那你能习惯我们的生活方式吗?”

“你们也有生活?你们把骸骨到处堆放,处处刁难我,欺负我没有武器。”

“可我们也没有伤害你呀?!反倒是你在找我们的茬儿。”,

“我渴了,请告诉我水在哪里?先说明,不要把不该给我的让我饮用,否则咱们便会生不愉快。”,

“水要你自己打了,因为你拒绝侍候,这些本应是它干的事,桌上是打水的器具,绳子在窗台上是固定的。”,我走到那张厚重的楠木桌前,上面有一个硕大的骷髅头骨,看来它便是水桶了,我对这件怪异的器皿感到不解:“这是什么材质的?雕刻的如此*真?”

“谁说我是假的?你有什么权利不承认我?!”,那骷髅头骨竟然愤怒地质问我。

“你真也罢,假也罢,都不能按最初的形态存在了,你现在只是只水桶的角色。”,

它咕噜滚到了窗框上:“你太小瞧我了,你会使用我吗?”,这是一次很明确的挑战,我走到窗户前,拿起它,寻找绳子,只见上面垂降下和门口类似的头,它们在我面前晃动着,越来越长,我抓住了其中一缕,拧成一股,把它穿进了头骨里,然后放下去:“我说过,只能打水,其他的我一概不接受,否则我就烧了你们!”,我把穿好的头骨抛出窗外去打水。

“哎哟!你怎么拿我的头编绳子打水?”,

声音很惨烈,可我只能这么做了,我等着那“水桶”沉到窗户底下的水源处,但觉得一切开始震动,屋里所有的东西都在随之一起剧烈摇动着,我脚下的木板开始出咯吱的断裂声,我挪着地方,但没用,整个房屋都将倒塌,我也随之晃动起来,我用力纵身而起,去抓那缕头,我不能让这座并不欢迎我的房屋作我的坟墓!我抓住了,被悬在半空来回飘荡着,向下看去,原来脚下蒙蒙迷雾,我开始下滑,向着深谷般的未知去处滑落下去……是我逃出了房屋,还是房屋被我的到来给破坏了?究竟它们的规矩是什么?是我打破了规矩,还是规矩顺服了我?我的身体在下沉,就见一把沾满血污的斧子向我所抓紧的绳子砍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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