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自己是怎么被搬到床上的,等半夜口渴醒来,才想起云锦也如她一样,醉的不省人事。

“呵……”酒气上头,轩辕梦干脆将整个身体都倚向石栏:“云锦,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说,到底怎么回事。”

强打着精神,跟女皇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云锦站在她身后,就跟那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轩辕梦虽看不见他,却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人群的最高处,站着身着明黄龙袍的女皇。

愁一阵,烦一阵,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似乎太过于草木皆兵杞人忧天了,难道非得经过几次大风大浪,再来几回九死一生才算是真正功德圆满?

呃,真是吃的啊。

“我不需要你帮我救出大殿下,我只要你带我一起上京。”

轩辕梦看看手里的剑,又看看红鸦,蓦地转过身,一阵干呕。

正常情况下,萧倚楼就算躲不过这箭,用武器将其打落应是易如反掌,可此时他竟呆呆扶着树干,眼神游移飘忽,箭矢已近在咫尺,他却一点要闪避的意思都没有。

“你别忘了,他可是用毒高手。”

不过祸的好啊,只要别祸自己,爱祸害谁就祸害谁,她乐得做壁上观。

“冷华,本殿做事一向不喜欢赶尽杀绝,但如果你一意孤行,本殿就不得不这么做了。”目光掠向桌上的书籍,这可是本好书啊,稗官野史虽然有悖历史,但其中的处世之道和人生感悟,却比死板生硬的正史要深刻多了。她刚看到一个朝代的颠覆,过程有点像楚汉争霸,项王英雄盖世,最终还不是败给了刘邦,输了天下不说,连最心爱的女人也保不住。

“作为交换条件,你必须告诉我,指使你做这一切的幕后主谋,到底是谁?”

轩辕梦好心提醒,“别揉了,再揉下去,你的眼睛就要瞎了。”

“可你……”他犹豫,想信她,又不敢信。

“你说什么?”罗夫人对眼前这个女子的狂妄感到无法理解。

堂堂太女,她能对谁言听计从?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唯一一个——当今圣上,她的母皇陛下!

老天您行行好,别再折磨我了行不?这家伙不是足不出户吗?体力怎么这么好,坑爹吧!

孟安口中的大殿下,应该正是祁墨怀,而他本人,八成跟昊天国有些关联。

最近是怎么了,她跟男人杠上了不成?围在身边的这些男人若是桃花也就算了,可偏偏是罂粟,带着未知的毒性,搞不好她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雨势渐渐小了,却依旧没有浇灭她心头的燥火。

箭在弦上,不得不,黑衣人咬了咬牙,冲那些埋伏在道路两旁的杀手比了个手势——杀!

一千万两还能嫌不够?一旁的萧倚楼狠抽了抽嘴角,这女人现在不但性格古怪,连出手都变得比以前阔绰多了。

这女人,嘴里的话也不知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萧倚楼原以为自己对她所说的话不会在意,可此时却有些不对味了,“既然嫌弃,当初为什么要娶我?你可知道,我还有一个月时间就可以恢复自由身了,却偏偏遇到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好,我答应你。”她没有犹豫地答应了。

轩辕梦不耐烦了,踢了一脚桌子:“前戏就免了吧,赶紧进入状态。”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去?”

轩辕梦整个人都傻了,这一巴掌打得虽不重,却把她满腔的热情给打了个七零八落。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额头上的冷汗就跟六月天的雨点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

轩辕梦收回视线,剐了眼吴太守,“吴太守,本殿这次奉旨前来,责任重大,打算一切公事公办。反贪倡廉、激浊扬清,这也是本殿这次前来五菱的目的所在,你为本殿准备的宴席虽精致周到,却实在过于铺张浪费,这事要是传到圣上那里,只怕本殿也有口难辩,更别说护你清白了。”

“是吗?竹染你信任我?”轩辕梦大喜过望,终于有愿意信任她的人了!看来她做人还不算很失败。

“轩辕梦,你……你不要脸!”

女人没有抬头,只将状纸又举高了一些:“草民要告的,正是当今丞相!”

“不叫可以,但我的问题你必须回答,要是不愿意,哼哼……”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改为轻拍,掌心下的身躯在她轻柔的触碰下渐渐变得僵硬。

挽起袖口,她就不信,一口破井还能难倒她了。

所以,不管这个男人是何方神圣,她都要保住他的官,更要保住他的命,也算是对云彩原的变相示好。

啧啧,这下头更疼了,原本对于委派钦差一事就有诸多不愿,现在好了,多一拖油瓶,还是个恨自己入骨的拖油瓶,她这是跟谁犯冲呢,倒霉事一件接一件。

感动哇!

“我想给张太医一个升官财的机会,希望你不要辜负本殿的一片好心。”

不愧是帝王,让轩辕梦不禁想起中国历史上那个巾帼不让须眉的绝世女子武则天。

“你说什么,云锦?”匆忙系腰带的手一顿。

得,最近跟这四个字杠上了。

守宫砂?这是个多么变态的国家哟,男人要在胸口上点守宫砂,还要为女人守处子之身,听了这个消息,她只有一个感觉——风中凌乱。

轩辕梦啊轩辕梦,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感性了,明知他恨你入骨,却还问这么傻的问题,难道你期望他会感激你吗?

他不像云锦那样,会温柔地对她笑,也不像萧倚楼那样,会虚假地朝她笑,更不像白苏那样,完全是一个没有生命的行尸走肉。他不笑,不怒,不嗔,不喜,面无表情就是他最好的表情。

轩辕梦拍拍心口,长吁口气:“没死就好。”

“主子,您不认识我了?”

窥探过去和未来?这不是特异功能吗?这太女府里竟然还有这等人物?

一声讥笑:“果然是风流无情的轩辕梦,这才几天,就把我们这些夫婿忘了个一干二净,连自己做了哪些恶事也记不得了。”

轩辕梦略一沉吟,缓缓摇了摇头:“除了云锦。”

萧倚楼一怔,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上脊柱,他两手搭在她赤裸圆润的肩上,鼻尖对着鼻尖,灼热的呼吸,在她脸上挠着痒痒:“果然……你心里只有一个云锦,你的心里……竟只有云锦。”

“萧倚楼,别离我这么近。”她不是圣人,面对美色也会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他哼了一声,不但不退,反进一步:“如果我杀了云锦,你会怎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