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腰伸到一般,忽见浓黑的夜色中一道黑影如奔雷般穿梭过黑暗,矫捷的影子几个起落间,就消失在她的卧房前。

“啊?”还以为他没察觉出来呢,不过也难怪,经过刚才那么一闹,不想察觉都难。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罗夫人说完这句话后,与自己紧贴的那具身躯竟剧烈颤抖起来,像是回忆起了多么不堪的过往一样。

有的人,不好好教训一下,就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只是任由他这么慢悠悠的走,等走到明月坊,已不知何年何月。

她不就是说了个水性杨花嘛,至于么?

转身迈步,见他还站在原地,想劝他回房,但既然雨已经停了,他愿意在这里吹多久的风就吹多久,她再也不想做好心救毒蛇一命反倒被蛇反咬一口的农夫。

如果真是这样倒还好了,她也不至于这么烦恼,这么忧惧。

轩辕梦浑身神经紧绷,脚下缓缓挪动,“你难道没现,这条街上的小贩与我们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胭脂只微微垂了垂眼,便清楚看到,锦盒里一共放了十张银票,每张都是一百万两的巨额面值。

萧倚楼垂目,凤眸轻佻,再次回归妖媚:“你不信?”

轩辕梦欲哭无泪,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可她明明就是故意的啊!她只是没故意想成功罢了。

女人两眼一直,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去。

他银牙暗咬,心想凭自己的魅力,还征服不了眼前这个女人?

白苏经刚才那一绊,一时间脑子有些懵,被轩辕梦抱了个满怀也没有挣扎。

似乎是个驿丞,又或者是个县官……反正是昨天跟着吴太守前来一起迎接她的官员之一。

这吴太守,想要讨好她也不是这么个讨好法吧,就这些货色,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不是她为人苛刻,而是这些男人,真的让她提不起兴趣,也不想提起兴趣。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萧倚楼急了,却又倔强得不肯认输,一句服软的话都不讲。

女人口中不停喊着冤枉,双手高举,头顶状纸,声声泣血。

轩辕梦一脸惊愕:“呀,被你看出来了!”

搁下碗筷,他起身,“吃好了就把碗洗了。”

算了,既然看出她的心思,她也就不隐瞒了。

“谁?”

打断她的话,轩辕梦的口吻毋庸置疑,“夜鸦,我说过了,在这府里,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一个。”见夜鸦仍旧一脸犹豫,轩辕梦忽地沉下脸:“夜鸦,你不会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吧?”

“这……是下官的失误。”

上朝的地点,在皇宫正中央的皇极殿。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一般人是听不到的,但轩辕梦不知为何,耳力竟好的吓人,他口中喃喃的话,她一字不漏地全部听了去。

“夜鸦……”阴森森的一句。

眼前的美景虽令人心驰神遥,轩辕梦却还是转开了视线,淡然道:“云锦,我说过了,我对你没有兴趣。”

这次,他竟笑了,越笑越大声,到后来竟笑得不可自抑:“这是我这些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走到垂帘前,抬手欲撩开帘子,却忽然犹豫了。

米管家擦着额头的汗,一脸惶然:“殿下,这事非同小可,小人不得不前来禀告啊。”

妈呀!好可怕的鬼!

“五夫萧倚楼,在嫁给殿下前,是名满天下的五菱花魁。”

不就是多看了两眼嘛,至于做的这么绝吗?他们不也同样看了自己吗?虽然身上有穿衣服,但被水一浸,穿了就跟没穿一样,胸前的波涛呼之欲出,曲线毕露,要不是这几只“男鬼”长得秀色可餐,她定要剜了他们的双眼不可。

心中冷冷腹诽,面上却和气一片。

“小人冷画见过殿下。”男子一躬到底。

“嗯,起来吧。”轩辕梦双手交叉,懒懒抱在胸前,等她去扶?想得美。

男子等了半天,也不见她象征性地扶一扶,只好自己起身。

轩辕梦见他朝露出探究的神情,立刻扮可怜:“唉,你不知道,本殿家里那位是个醋坛子,只要本殿与其他男人稍微亲近些,他就会大雷霆,本殿实在吃不消啊。”

冷画表示理解,可脸上的神情却摆明了不信。

恰巧,这时萧倚楼从厅前走过,看到轩辕梦,连声招呼都不打。

“站住,你又要去哪?”对着那抹紫影,轩辕梦一声厉喝。

萧倚楼冷冷一笑,讥诮的目光从她和冷画面上掠过,酸酸道:“殿下美人在怀,花前月下,还有闲工夫管我去哪里?”

咦?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味?虽然此刻的情景正是自己想要的,可萧倚楼这番话说得也太娘的雷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