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就是说了个水性杨花嘛,至于么?

人心难测,谁能保证白苏在说着这样感动入腑的话时,心里想的不是怎样将她凌迟千百遍,以泄心头之恨呢?

如果真是这样倒还好了,她也不至于这么烦恼,这么忧惧。

与她并肩而行,两人一路上默默无言,与来时正好相反。

胭脂只微微垂了垂眼,便清楚看到,锦盒里一共放了十张银票,每张都是一百万两的巨额面值。

对了,萧倚楼这一身功夫是哪来的?之前她怎么不知道他然会武功,难道是怕遭到与邵煜霆一样的对待?那现在为什么又愿意展露自己的武功了呢?不怕她震怒之下废了他?

轩辕梦欲哭无泪,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可她明明就是故意的啊!她只是没故意想成功罢了。

萧倚楼不为所动,一把揪住女人的衣领,扯到自己身前:“我是男人都不怕,你一个女人怕个屁!别装模作样了,老子才不信你是柳下惠,美色当前也能坐怀不乱!”

他银牙暗咬,心想凭自己的魅力,还征服不了眼前这个女人?

等远离了那些女人视线后,轩辕梦才将手收回。

似乎是个驿丞,又或者是个县官……反正是昨天跟着吴太守前来一起迎接她的官员之一。

就凭他刚才抓自己脚腕的那一下,她就能断定,此人绝非好鸟。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轩辕梦嘿嘿一笑,将脸凑近他:“我知道你不怕我,但有你怕的。”

女人口中不停喊着冤枉,双手高举,头顶状纸,声声泣血。

像是被人揭穿了心思,萧倚楼炸毛了:“谁、谁脸红了?你眼睛有问题吧!”

搁下碗筷,他起身,“吃好了就把碗洗了。”

这下她更好奇了,“云锦,那个人……你认识吗?”如果她没看错,在提起那个男子时,轩辕慈的目光好像有意无意地看了眼云锦。

“谁?”

也不纠缠,虽然对邵煜霆的提醒感到好奇,但他向来高傲,做不来这种求人的事情。

“这……是下官的失误。”

见状,轩辕慈怒上心头,冷厉的眉一竖,大喝一声:“来人,将这目无尊上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一般人是听不到的,但轩辕梦不知为何,耳力竟好的吓人,他口中喃喃的话,她一字不漏地全部听了去。

管你卯时还是猫食,她轩辕梦活了这么大,知道怎么上男人,却实在不知怎么上朝,这不是为难她嘛!

眼前的美景虽令人心驰神遥,轩辕梦却还是转开了视线,淡然道:“云锦,我说过了,我对你没有兴趣。”

心里很难受,如今的白苏,已不是曾经那个隐居山谷,单纯无忧的白苏了。

走到垂帘前,抬手欲撩开帘子,却忽然犹豫了。

“他是丞相云彩原的独子。”

妈呀!好可怕的鬼!

“别偏离主题,继续说下去。”想悄无声息地把她拐进阴沟里?哼哼,想得美。

不就是多看了两眼嘛,至于做的这么绝吗?他们不也同样看了自己吗?虽然身上有穿衣服,但被水一浸,穿了就跟没穿一样,胸前的波涛呼之欲出,曲线毕露,要不是这几只“男鬼”长得秀色可餐,她定要剜了他们的双眼不可。

弯下腰,背对白苏:“上来吧。”

伸出手臂,圈住轩辕梦的脖子,白苏对她这个人工轿子似乎还挺满意。

背着白苏在大街上健步如飞,轩辕梦有些心猿意马。

她的手正托在白苏的臀部,虽然她已经很刻意地忽略这一切了,但那里的绵软触感,却让人怎么也忽视不了。随着走路的节奏,他的身子一颠一颠的,然后那里,也就在自己的手上一弹一弹的,等终于走到明月坊,她的脸已经烧得能煎鸡蛋了。

明月坊不同于一般的花楼,来这里消费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为了保密性,这里没有一般青楼那样的大花厅,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而是分一个个的小包间,就跟档次较高的咖啡馆似的。

轩辕梦一掷千金,点名包下这里的两名并蒂花魁。

幽静的厢房内,轩辕梦一边为白苏斟茶,一边执笔在雪白的宣纸上飞快游走。

两名相貌清秀的男子分别坐在她的两侧,看完纸上的文字后,接过笔,在她那一串一般人根本看不懂的狂草下,接着写下一段文字。

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偶尔听到几声掀动纸张的哗哗声。

白苏埋头饮茶,当喝完整整半壶茶水时,他带着疑问开口:“这家茶楼怎的如此安静?连客人都没有?”

轩辕梦正看到关键处,没空解释,于是随口道:“我包下来了。”

白苏一惊,有些不满道:“你这样做与欺压百姓的恶霸有何区别?”

“我又不是没给钱。”

“但你剥夺了别人享受的权利?”

“他们明天再来也是一样的。”

“你这是强人所难,若人人都像你这样,那还有王法吗?”

“喀嚓”握在手中的笔杆,生生被轩辕梦给捏断了。

妈呀!这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惩罚她的小恶魔,不论何时何地,都能把自己虐得吐血三升。

以眼神示意身边的男子再去拿一支笔来,这才无奈地转向白苏:“好,好,都是我的错,下回我一定改。”她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带白苏一起出来。

见她主动认错,白苏惊得连手里的茶杯都没拿稳,“咣当”一声掉在桌子上,圆溜溜的茶杯还在兀自打着转。

想问她一句话,却努力了数次都没有成功问出,他默默喝茶,安静的氛围中,逐渐开始走神。

想到曾经在山谷中的无忧岁月,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她时的悸动,还有当得知她害死自己师父师姐时对她刻骨的恨意……他真的很迷惑,她这般对待自己,都是建立在爱的名义上,可这样的爱,算是爱吗?

他想得入神,轩辕梦看得入神,当得知了一切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后,轩辕梦脸上的凝重终于消失,拿过一直被白苏捧在手心没喝过一口的茶水,仰头饮尽。

“我们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时辰,这就走吧。”说完,扬手将一叠写满字的纸扔进了火盆,又从荷包里掏出两颗金锭,分别赏给两名男子。

白苏起身,似有不舍:“再坐一会儿行吗?”这里难得环境幽静,茶水又极是清香,他自小隐居山谷,鲜少出山,后来又被轩辕梦困在太女府,更没有出门的机会,认真算起来,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与大千世界的接触。

还坐?再做下去屁股都要长疮了。

可心里再不愿,当看到白苏那带着强烈祈盼的眸时,拒绝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今天年三十,祝大家新春快乐!on_no~不过貌似今天看文的人很少啊,都在合家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