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千年白,万年黑。”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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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千万人的欢呼声中

曾经怎样坚定地一步步走来

立志要向这个世界

攫取一切

…(台)席慕蓉《昏迷》

微黄的阳光斜映在窗纱上,也勾出了墙畔树丛斑驳的投影轮廓。微微颤动的影与初春里特有的木叶清香,组合成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氛围。

小翠悄悄痹篇王家人,溜进了偏僻的起居室。

远远地,由下向上望去,那只玉瓶孤伶伶地立在柜面上,显得极小极暗。黄昏里昏暗的光线也似乎感染了它的凄清情调,在室内造出好大一片阴影来。

“…”沉默了良久,小翠终于开口问话“佺哥,今天那个女狐,是…”

“…是我的旧识,虞凝芷。”佺淡淡地回答。

等了半晌,不见他继续往下说,小翠忍不住又问:“是你千年以前的、朋友?”她中途踌躇了一下,终采用了“朋友“这个宽泛的称呼。佺长叹一声:“对,是我…未被困入玉瓶之前的朋友。”

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房间里的气氛显得愈加沉闷起来。

小翠心中满腹疑团,偏偏一个也问不出口,欲言又止。

…她是谁?你们在哪里相识?…她之与你,又有何种关系?你因为什么离开她,乃至…被困“锁妖瓶”?

千万个疑问涌上喉头,小翠几乎就要将之问出口,但一念及佺一直以来的郁郁寡欢,终还是将之按捺下去。

“…她很漂亮啊。”思索了一会儿,小翠用极度没营养的话试图打破僵局“法力好像也挺高深的。她也是黑狐吗?”

佺淡淡地否认:“仍未算…只是也快了!她已修行了九千余年,如能越过天劫,便能跃身黑狐之列。”

“九千多年…”小翠轻轻感叹“难怪她能手触瓶身却若无其事!”

不知为何,佺忽然沉默下来。小翠甚至感觉到瓶周那圈灵气的颜色也变深了…她有些忐忑,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要知道,她已竭力避免去提及一些关于佺哥过去的敏感话题了啊!

“…”过了好一会儿,终还是佺打破了沉闷“要小心!”

“啊?”小翠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些天,你要小心天劫!”佺冷静地吐字。

“…什么?!”小翠吃惊地叫出声来。

宇宙穹苍,浩瀚无穷,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灵狐一族历来资质远胜凡人,修为到了一定地步的,更是超越了一般的生理循环,寿命可长达数百年,乃至千万年。

但,几千及至上万寿命,到底是逆天行事。因此,作为万物主宰的上天便会在一定时机,降下天劫诛杀那逆天之物。天劫降临,可称是灵狐们最恐怖的浩劫,伴随霹雳电光的天雷挟天地之威,从天而降,即使被余光扫到也足以重伤。

只是…

“灵狐会遭遇天劫,多半是在毛色蜕变之际,而我修成白狐时,已经成功地避过了小天雷啊!”小翠不解地嚷道。

那么恐怖的经历,她可不想再遇上第二次!想想看,她还只是千年道行修成白狐而已耶,上逃讵来考验她的,只不过是小天雷;但电闪雷鸣已吓得她魂飞魄散…

“是啊。”佺倒是理所当然地解释“正因为你躲过了小天雷,老天算是被暂时骗了过去;除非你修为上升至万年,灵气再度外泄,是不会再遇上天劫…”

“那你干嘛还要我小心?”不待他说完,小翠忙抢着问。

佺轻叹一声:“因为凝芷…”

“啥?”小翠急得跳了起来“那个女狐干我啥事?”她连俚语都说出来了。

“凝芷修为已近万年,灵气已有少量外泄。”佺不紧不慢,镇定地述说原委“而你又是千年之劫刚过未久,灵气未全然散尽…”不理小翠的抗议“明明已过了两百年,怎么不久”他径自向下说“两部分灵气交汇在一起,终于引发老天的察觉,将会降下天劫!”

“而且“他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还是大天雷!”

小翠木愣楞站在原地,仿佛头上已经丢下了一枚天雷,花容失色,连话也说不出来。

“所以…”佺的话语中透着怜悯“你好自为之吧!”

“…”过了好半天,小翠才结结吧吧地挤出话来“不、不会吧?”

佺淡然一笑,答案尽在不言中:“…对了!受波及的也包括凝芷。不过她已有相当修为,应该已有接天雷的觉悟跟实力了吧。”

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嘲笑小翠:“毕竟,她不管是内丹还是媚珠,都要比你大多了!”

小翠跳了起来,作势要打碎玉瓶,却又不敢碰到瓶身,毛绒绒的小爪子一伸一缩,可笑极了。

于是,本来阴沉森冷的室内,便充满了佺的大笑和小翠的嗔叫不依声…仿佛,变得温暖明亮起来了…

**

要说有不怕天劫的灵狐,那是不可能的。

小翠如此,虞凝芷当然也一样。

历尽艰辛查到九转玉瓶在王家,虞凝芷以近万年的修为,不难察觉那处有一只白狐的气场。而自己天劫将近,一言一行本该十分谨慎;一切可能触发天劫的契机都该远远痹篇…

但,这次不行,唯独这次不行…

辗转了多少岁月啊,追寻了多少季节啊…为了寻找佺,她自千年前就化身人类女子,并从事玉器交易,一心一意要寻觅他的足迹。一次次的欣喜,一次次的失望,哪怕只有一丝线索,一点蛛丝马迹,她也苦苦勘察,誓要追根究底。这一次,她离目标更近更清晰,她说什么也不会放弃!

…终究是值得的!

赔上即将遭遇天劫的际遇也好,即使赔上这近万年的修行也罢,她终是见到佺了!

此生再无憾事…

…只是,为什么,眼见他困锁瓶中,形销骨立的落拓模样,她仍是心痛呢?

明明早就知道了啊…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命运,自己作出的抉择,也是自己心甘情愿落入的陷阱与樊笼啊!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他为自己的任性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必须承受的因果…

但,她仍是落下了泪,在离开他后仍是落下了绵延不绝的泪水…是不是,她也心甘情愿落入了一个樊笼呢?一个无法挣脱逃离的樊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