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哥,醒醒,快醒醒!!你可不能在这睡着啊。”林佑紧张地叫唤着,轻轻摇了摇,又用力掐了掐苏大山的人中。

“这怎么可能?!!”那女子心中无比的震惊。

林康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林佑道:“神仙姐姐,就用你那个办法帮我压制体内的先天寒毒吧,劳烦你了。”

这样,岂不是可以稀释血脉中的先天寒毒?

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送入房中,但是门外面的风雪,却没有丝毫吹入,仿佛受着某种无形的力量阻拦着,让那风雪,只在门外徘徊,不敢轻越雷池半步。

他心想:“这女仙子有如此眼光,相信医术也差不到哪去,看来我家佑儿真有可能遇了贵人,有救了。真是列祖列宗保佑,苍天有眼啊!!”

回过头,道:“如此,就拜托苏伯在此照看佑儿了。待我出门迎那高人。”

才片刻,那少年的头顶,额际,头部四周,脑后,颈锥,后背,处处布满了明晃晃的针尾,颤巍巍地晃动着,很是骇人。

而神仙,却又不同。

林佑略一沉吟,道:“姑姑,我曾在书上听说过一个名叫‘吕伊学道’的故事,如今想来,仍是感触颇深,想说给姑姑听。”

俞清涟道:“你说。”

林佑就道:“书中说,有人名叫吕伊,拜在仙人门下,因修炼多年而没有成果,所以无心修道,于是,有一日仙人将吕伊引到后山。

“路上,遇见一只猴子,会说人话,能御气乘风,吕伊惊疑,问仙人:这猴子都能修炼到如此程度,想必是天生异种吧?仙人说:不是,不过是只普通的猴子,只因无意中学会一些道法,所以精修百年,才勉强有如此修为。

“进到山中,在一凉亭坐下,就见亭旁一棵杏树伸枝献果,以道术引来微风给两人消暑,并向仙人求道。吕伊又惊疑,问仙人:树都能说话行动,能修炼到如此程度,想必是天生异种吧?仙人说:不是,不过是棵普通的杏树,因为无意中开启了灵智,胡乱修炼了三百多年,才勉强懂得移枝说话。

“上到山顶,见山上有几块烂石头,其中一块石头自行滚过来,请仙人就坐。吕伊又惊疑,问仙人:这石头都能行动说话,总该是天生异种了吧?仙人又说:不是,不过是块普通的石头,因在仙山受灵气熏陶,受日月之精华,感春秋之变,于三千五百年间开启灵智,又修炼了八百多年,才懂得行动说话。

“吕伊疑惑不解:普通的猴子,普通的树,普通的石头都能修炼?

“仙人就说:上古圣贤有言,天地万物,成形已久者皆有灵性,但凡有灵者,皆可修炼,皆可得道成仙。有什么稀奇的?吕伊,人乃是万物之灵,灵性最足,得天独厚。如今连一只普通的猴子,一棵普通的树,一块普通的石头都能修炼有成,你是人,却还担心无法修炼有成?难不成,你认为自己连一只普通的猴,一棵普通的树,一块普通的石头都不如吗?

“于是,吕伊心中惭愧,从此潜心精修,最终有了一番成就。”

说到这里,林佑猛然跪下去:“姑姑,天地万物,但有灵性者,皆可修炼,皆能得道成仙。您说佑儿不适合修道,但却不是绝对不能修道,那便是仍有一丝希望,只要有一丝希望,佑儿就绝对不会放弃。否则,岂不是连一只猴子,一棵树,一块普通的石头都不如?”

俞清涟心中震憾,闭目沉吟良久,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脸色郑重,问:“佑儿,你这‘吕伊学道’的故事,从哪看来的?这般故事,理应流传甚广,转述颇多。但我所翻阅过与修道相关的杂书,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你这故事,却从未听过。”

林佑略一迟疑,片刻,便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姑姑见谅,这是佑儿刚刚才临时杜撰出来的,却是想借此表明自己心迹,不是有意欺瞒姑姑。”

说着,偷偷瞄俞清涟一眼,觉她面无表情,看不出生气还是不生气,当即又道:“佑儿自思自己这十四年来,先天寒毒缠身,体质虚弱,若想学那成仙之道,必难如常人那般容易,所以早有预料资质不行。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便不愿放弃。这十四年来,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佑儿不是在绝望边缘渡过?先天寒毒之时,哪一刻不是与死亡擦肩?只因为心中守着一丝希望不放弃,所以撑过来了。

“只要有希望,便就有机会。所以佑儿自认只要希望不绝,向道心炽,努力修炼,他日未必就不能有一番成就。因此,才求姑姑成全。”

俞清涟看着林佑,脸色平静,但内心却是无比的震惊,心道:“必成大器,此子若有一丝机会踏入真正的修行之路,他日必成大器。若是他有着哪怕最普通的修道之人的资质,日后,也必定是一代宗师。小小年纪,竟能有这番见识,如此的心智,如此的悟性……”

想着,良久,右手轻轻一拂,挥出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林佑托起,才微微一叹:“佑儿,起来吧。”

林佑也不强跪,就这么站着。

俞清涟由盘膝变端坐,道:“你随我来,我给你解释修行之道。若那时你没改变主意,再作分说。”

说着,站起来,便要朝门外走去。

林佑心中大喜,却见俞清涟突然停顿了一下,道:“不过,我还没收你为徒,不可称我为师……还是叫我姑姑吧。”

林佑恭声应了“是”,就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