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不是这么没有原则的人。”她说这话的声音听来有点受伤。

小妹妹!

“可是…五百还是太贵了,小姐,三百啦!”这个客人看来也不是好与的。

只是当时阿清有正职工作在身,作品不多,且久久才出一次,实在教人等得心焦。

“倒楣事?”她是指分手的事吧?她那么喜欢那个男孩吗?“那个人配不上你。”说话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又没有担当,光跟她站在一起都不登对。

她乍看之下或许不是个美女,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发乌黑而滑顺,还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小巧鼻子与樱桃似的嘴唇,而且那唇的触感要命的好!

思及那日她在他脸颊留下的触感,他差点要伸手去摸脸颊了。

“谁?”这次换她问了。“不是在说倒楣的事情吗?”还是她又漏掉哪一段?

“刚刚那个说要跟你分手的男生。”乳臭末干的男生!

“刚刚?”她又狠狠地呆了一下。“学长啊!对啦,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跟我分手?”就像她不明白学长干么“好心”地帮她选课一样。不知道游泳课还可不可以退选哦!

“你很难过?你们交往多久了?”他的声音有点过于紧绷的嫌疑,但由于他平日也没有太多表情,也就容易被她忽略。

“交往?”她是又听漏了什么吗?“我从来不知道我们有交往耶!”对哦!学长为何说要跟她分手?她用力地想了想,难道是那天…

她的话没有让他的紧绷消逝,反而让他的眉头拢了起来。

“啊!会不会是那天…”她惊呼。“哪天?”有时候她明明挺聪明的,但有时候却又迷糊得教人没辙!

“有一次在学酗,学长拦住我,跟我说喜欢我之类的…”难道光是这样他就认为她是他女友?

“那你说了什么?你有答应跟他交往?”现在已经无关乎心里舒服与否的问题了,他只想搞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没说话啊!因为他看起来好可怜哦,所以我就听他说,说完我就走了啊,原来他是要我当他的女朋友啊!”她恍然大悟。

聂尹臧不知道要掐死自己还是掐死她。“所以他以为你已经是他女朋友了?那如果你知道,会不会答应当他女朋友?”

“答应?”她回想起那天学长可怜的脸。“会吧,他看起来满可怜的。”

她向来心软,也就是这样莫名其妙交过无数个男友,同学间也就因此盛传她是个滥情的人,天知道这个女人对爱情根本不算开过窍!

“因为心软你就答应他?”他真不敢相信有这种女生!“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太随便了吗?”

“随便?是吗?”她侧头想了一想。“别人都这样说我吧,但我是想他们很可怜啊!再说每个来跟我表白的人过没多久一定会说要跟我分手的,我什么都不用做,他们就会跟我分手了。”所以好心的当当人家“名义”上的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我…”他差点为之气绝。“总之你以后不可以再随便干这种事了!”这种小红帽摆在校园的丛林中,难保哪天不被吃干抹净了!

“好…啦!”她瞄了一眼脸红脖子粗的他,可不敢现在跟他争辩。

其实她真那么傻吗?她知道那些男生都以为她是个文文弱弱、温柔可人的女生,有她当女友铁定可以被照顾得无微不至,但他们错得可离谱!她只要能搞好自己就很不错了。

“啊!”她忽然惊叫起来。“你要载我去哪里?”怎么完全忘了问这回事!她的注意力真的一次只能给一件事情。

他看了她一眼,宛若在看稀奇动物的眼神。这女人的神经真不是普通大条!

“去公司。”他眉尾连扬都没有扬一下。

她每每观察他说话的样子,就觉得他有成为冷面笑匠的潜力,他脸部的肌肉好像都可以不动,奇怪的是她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或许她已经习惯看那双眼眸的深蓝胜过由表情去读取他。

“可我今天不去公司!我跟襄秘书说好了,今天没有我的工作,我可以…”

“你可以不要管她。”他难得打断她的话。

“啊?”她满脸问号。“怎么不管她?”

他的目光依然淡淡地落在路面上。“她最近太情绪化了,你只要有空就去公司,多学一点东西,往后公司才能更仰仗你。”他见过她设计的东西,相当有才情,这一点他可没有偏袒她。

“你误会了!”她赶紧说明,虽然她并不喜欢襄子苓那高高在上的模样,但不至于要造假来骗她。“是我要去写生,所以今天不能去,你让我下车吧!”她催促着。

她的催促却让他不悦。“去哪里?”

“哪里?哦!我想去关渡,画一下风景写生,明天要交作业。”她最近疏于创作,许多作业都堆着,这几天只好用力地赶一赶了。

“我送你去。”他说着就把车子切入另外一个车道,准备转换方向。

“真的吗?”她惊讶地说。“那你可不可以…”顺便答应让我画你的人体写生?

她的话缩了回去。她知道他应该不会答应的,一想到这个她失望极了。

见她打住了话,他不禁问:“可以什么?”

“没什么。”她讷讷地应。

他可不相信她真的没什么,只不过还来不及逼问她,她就又叫了起来。

“啊!”她的脸都要皱成小笼包了。“差点忘记那件噩耗…”恐怖的游泳课啊!她一定会因为太紧张而溺死在游泳池里的!

“你要不要一次把话说完?”他已经懒得再逐项逼问了。

她眼底含着泪,哀怨地瞅他一眼,仿佛在责怪他落井下石。“学长帮我选了游泳课,我死定了啦!哇啊…”这次换他愣了一下。

上次在游泳池遇到她的情景浮现脑海“你是旱鸭子?”

她抬起泪湿的双眼。“百分之百,如假包换。”她的嘴嘟着,简直委屈到极点了。学长实在太鸡婆了,他怎么会想到别人的美梦竟成为她的噩梦呢!

“没关系,我教你。”他把嘴角的笑意吞了回去。

“真的吗?”她两眼再度发亮,整个身子吧过去攀在他的手臂上。“你真是个好人!”她真想起来乱跳。

“唉!”他只能悄悄地叹了口气。

今天是杨家例行性的家庭聚会,褚颜手上抱着一堆画具与画册,手忙脚乱的在晚餐前抵达。

左闪右闪避过几个差点让她跌跤的阶梯,才松一口气时“哇啊!”她被玄关的踏垫给绊倒,手上所有的东西都飞进了客厅。

“褚颜,你怎么老是这么不小心!”大姐解颐挺着个已经突出的大肚子,说着就要伸手去扶她。

“大姐,你别动,我自己可以!”褚颜赶紧阻止她。她可不想被紧张兮兮的姐夫搞到神经衰弱!自从大姐怀孕后,这个未来的奶爸就常出现紧张的表情,大家都担心他会先神经衰弱。

“你不要这么紧张,怀孕又不是生病!”解颐受不了地说,仍然一把拉起她。但是随即看一下四周,以确定她老母鸡似的老公不在视线范围内。“你小心点,上次不也在国家剧院摔过,额头上到现在还有疤,怎么这毛病就是改不了呢?”

褚颜赶紧站直摔疼的身子,闻言摸了摸额头上半月形的淡疤。

“还好啦,又不明显…”再说那是种烙痕呢!说不定这是早注定的,她与他注定要再相遇的…

“褚颜,你想什么?”解颐从没看过褚颜那种如梦幻般的眼神,她虽然时常陷溺在自己的世界中,但是却不曾有过这样的眼神,迷迷蒙蒙的,脸还泛着淡淡的红晕。可疑哪!

“啊,什么?”她忽然回神。“啊,我的东西。”她这才想到散了一地的画册跟画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