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道:“哦,南宋要封我为水陆大都督,总制三边兵马,今天圣旨就会来,我就盖那个印好了。”

程越却在暗笑:你个笨蛋,我可什么也没说啊。只是在误导你罢了。

程越也笑道:“借花献佛,我再抓一个丞相什么的送过去也就是了,他总不能说我的礼物不好吧?”

张弘范和孟祺不禁吃了一惊。他们本以为程越会在帐篷里等他们拜见,没想到程越一点架子也没有,根本不以胜利者自居,竟然亲自在帐外迎接他们。他们本已做好受一番羞辱的准备,但看样子程越完全没这个打算。

程越道:“应该的?只怕我要是罚了你,你会边喝洒边骂我吧?不过你说的对,这件事的确有情可原,我不想追究,只是从你这儿确认一下。唉,不光是你们,我那四个小妾那么讨厌阿里海牙,也没告诉我这个,看来阿里海牙还是有他成功的地方啊。这两个儿子也挺不错吧。”

吃完早饭,程越看到王邦杰双眼通红地走过来,手里还提前一个小包裹,看来昨晚也没睡多久。

王邦杰、王矩之亲自出城十里迎接。他们都铁了心地投靠程越,所以这次的练兵办得非常认真。只是没想到程越练兵还有这许多招术,很多东西他们都不懂是什么意思,只是按照程越的吩咐做就是了。器械也要现做,好在程越把图画得很详细,做出来并不难。

两人接到忽必烈相召,不敢耽搁,骑马很快赶到了。

伯颜报上来的赏格,忽必烈毫不犹豫地就批了。不过他另外指示了一点,如果有谁能活捉程越,赏格加倍!如果能劝得程越降元,就由他亲自封赏。

方才他进来,并没有施大礼谢恩,但程越根本不以为意。吃饭的时候他故意又要了酒,这样吃饭的时间就变得长了许多,也不和程越说话。但程越就这么笑咪咪地坐在旁边,耐心地等着他们吃完,让他暗暗吃惊。但他看刘师勇也没有害怕的样子,只是陪着他吃饭,决不催促,心中更是敬佩。

程越给杨霆写了封回信。事情基本上都按自己想定的剧本在发展,但决不可掉以轻心。表面上看自己形势一片大好,但如果被元军抓住机会让自己吃了一个败仗的话,局势就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了。程越心里很清楚,自己根本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能够有今天的局面,自己不知做了多少计划,下了多少功夫。

“丞相看看这是什么?”已经挤到侧边的程越突然点亮手电筒,直射阿术。

刘琛与刘国杰先命士兵饱食一顿,让他们打起精神,随时听命。

“无望取胜?”刘国杰沉吟了一下道:“难道程越尽起五万水军而来?还是程越的武器实在太厉害,李庭不敢抵挡只能投降?”

解汝楫竖起大拇指道:“这就是我最佩服程公子的地方了。他手下的将领想拥其自立,但他毫不在意。手中明明有这么强大的武器,却从来不依靠这个取得胜利。他常说武器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一味依靠强大的武器,必有失败的一天。伯颜在常州,如果程公子愿意,他其实可以很轻易地赶走他甚至杀了他。但程公子不愿这样做。他认为蒙古依然强大,战争不会马上结束。如果不顾一切地进攻,固然会取得胜利,但这样会出现很多伤亡。他宁肯把武器再准备得好一些,兵再练得精一些再与蒙古人决一死战,而不愿意现在就让手下的将士去为他拼命。还有,你见过阿里海牙的几个小妾吧?”

李庭眼睁睁地看着程越靠近,反复思索之下却还是不知如何处置才好,一时间心乱如麻。程越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我根本不怕你,放你直接攻击我座船都无所谓。想起程越那些如神话般的战绩,出发前的胆气却被程越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点点消退了,面对着程越的座船,却不敢下令攻击。这就像跟着荆轲去刺秦的秦舞阳,本来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好汉,但因为在内心里埋藏的对秦始皇的惧怕,真的有机会了,反而胆怯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