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蛟龙湾的一名军士道:“军校,这些兄弟刚把粮草运过来,已经很累了,为什么不歇一歇再走?”

韩彪摇摇头,道:“张头领,只要你一句话,我就是为你死了,又有何难?干吗要长别人的志气,灭咱们自己的威风呢?别看官军人多,嘿嘿,他们的脑袋却也不经砍!”

众将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人敢接此重任。大家都知道此一战的重要,若是进攻失利,丢掉自己性命是小,暴露己方意图是大。只怕此战一失利,大军就会被卫水所隔,再也不会起突袭。是以众将无一人敢领此将令。

周昊然猜出他还有话要对自己说,又怕这里人多嘴杂,传扬出去,当即冲他拱了拱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前辈随我来。”

石瑞道:“少侠所言不错,小女确是和昌儿一起长大,彼此都对对方有意。但我这丫头从小便喜欢舞枪弄棒,偏偏老夫的武功又差劲的很,所以在她十五岁那年,我就送她到恒山学武。那时候误伤小女的那只小貂尚未出生,自然不识得她的气息了。”他扭头对周昊然道:“哪想到机缘巧合,你和昌儿竟成了结义兄弟,真是天意啊!这小子还不知道我与司徒世家的关系呢。”

展昭以前在开封府见过李永昌的这只小貂,所以黑灵貂见了他并不认生。可它并没有见过那个姑娘,一看见她便呲牙咧嘴,瞪眼示威。

周昊然随那老妇人来到一间客房,她推开房门,对周昊然笑道:“客官,您看看这间房,您满意么?”周昊然点点头,道:“不错。”那老妇人道:“只要您满意,我啊,就安心了。客官请稍候,饭菜一会就来。”她转身出了房间,随手带上了房门。

群雄“啊”的一声,均想:“原来任飞是聂道长所杀。看不出这个任飞还是条汉子,为了主子,宁可丢掉自己的性命。”

叶子心头一颤,惊道:“你,你怎么知道?”

“哦,原来是这样。”任飞微微点了点头,问苏毅道:“苏寨主,彭寨主所言都是真的?”

任飞见他眉头紧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心头暗喜,举拳打向他前胸。周昊然向右一侧身,右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向后一背,任飞扳不过他千斤的力气,只好转身挥右拳攻敌脸颊。周昊然扳回对方手臂,后先至,用任飞的左手格开了他自己的右手腕,顺势向前一推,将对方的一双手臂死死地压在他自己的胸膛上。

群雄随彭泰来到铜马寨演武场。

方洪民心念一动,问道:“你是说,那个杀手就是几天前来军营看望赵姑娘的弟子中的一个?”

赵筱芊见到她又惊又喜,问道:“雪儿?你们怎么来了?”

南宫意向旁边一侧身,顺手从墙上取下一口宝剑,横剑相格。两件兵器一碰,火星四射,南宫意左手虎口险些被震裂。他吃了一惊,心道:“看不出方洪民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内力。”

赵筱芊轻轻地道:“昨天大军刚攻下北山。”接着,就将这两天生的事情说与二人听了。

南宫意一直盯着二人看,等邓伟江说完了,他起身踱至二人身边,道:“我听说张头领将徐瀚派了过去,他现在人在何处?”

“办法嘛,也不是没有。”欧阳宇道,“邓伟江在世上惟一的亲人就是他的侄子邓天翔,现如今在武当山上学艺。邓伟江对这个侄子关爱有加,我们可以在他身上做做文章。”周昊然拱手道:“还请大哥明示。”

周昊然还未来得及将双手收回,便觉自己双腿软,两只眼睛金星乱舞,脑袋嗡嗡作响,体内气血上下翻腾,赶忙闭目调息。待体内气血稍畅,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所穿衣衫,全湿透了。周昊然轻吁了一口气,心想没被这家伙压死,算我小周命大。

郝威抚着周昊然的肩头道:“好兄弟,这段时间你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当大哥的不能陪着你共渡难关,心里很是愧疚。明天我就起程,和你一起回东京,帮你报这血海深仇!”

赵筱芊眉头微挑,道:“那是张博渊的主意?”老者并没有直接回答,道:“我要是没认错,你腰里的这把刀应该就是苍龙宝刀。而你,就是张博渊最想除掉的周昊然!”

周昊然接过茶杯喝了一小口,品了品味道,笑问:“这茶不错。筱芊,你没在里面下毒吧?”赵筱芊很认真地摇了摇头,周昊然哈哈一笑,举杯又喝了一大口。

“跟这种人还费什么话!”贺子川抽枪点指胡文冰,“姓胡的,过得了我这关你再吹牛也不迟!”言罢,“镇海枪”枪尖一颤,已逼至胡文冰近前。胡文冰拔剑出鞘,左手顺势抓住了对方的枪杆。可他的手刚刚触及枪杆,就感到左臂微麻,浑身无力,说不出的难受,连兵刃都险些脱手。他急忙将左手撤出,右手举剑格开来枪,纵身跃出几步开外,心道:“莫非是‘镇海枪’?”贺子川知他方才吃了一亏,心里肯定做了防范,进招时就更加谨慎。

“这……”周昊然寻思:“师叔临终之前叫我照顾好小师妹,师叔遗命,我自当遵从。可小师妹要是跟着我,不知还会遭遇多少凶险。我既然答应师叔要好好照顾她,自然是不能让她在江湖中涉险。可……可她不在自己身边,我又如何放心的下?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师叔?”饶是他处事素来果断,此情此景,却也难以决定。

赵筱芊道:“如果兀颜祥就是那个隐藏的杀手,你上次杀武万钟的时候他又为什么不利用那个机会将你杀了?如果那个杀手真的不是兀颜祥,那他又会是谁?我想,在开封府杀死四名军士的人,应该就是他。但他为什么要冒充我们华山弟子,陷害我们华山派呢?”二人对视一眼,均想:“看来事情要比想象中复杂的多。”

有人却想,周昊然人称“金镖圣手”,据说三支金镖天下间无人能敌。他镖快如闪电,第三支金镖一出对手必死无疑。难道是白成害怕这金镖的威力,事先言明不可伤人,以保全自己的性命?但他又为什么不讲明双方不许使用暗器呢?再说周昊然每到出镖之前都会大喝一声,他的镖根本算不上是暗器。白成这句话的真正含意,只有周昊然能体会一二,点头表示赞同。

潘朋看似卤莽,其实是粗中有细,为人谦和懂礼。他虽然不满华涛的所作所为,但都是在背后泄不满,从来没有当面顶撞过他。今日听华涛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侮辱自己的师父,心里憋气,就想揭穿他的真面目。

“什么?”李堂听他话锋一转,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东京到昆仑山有四千余里地,周昊然为了照顾赵筱芊,路上走得并不快。两个人走了二十多天,才来到昆仑山脚下。此时临近中秋,昆仑山下的小镇中已聚集了不少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路豪侠。周昊然不想让赵筱芊随同自己上山为师叔操办葬礼,便将她安顿在一家客栈之中,嘱咐她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一切安排妥当后,他才带着曲长河的骨灰上了昆仑山。

二人正说着,一名军士进了营帐,将一封递给了周昊然后,转身走了。周昊然取出信纸,看了一遍,脸上的神情有些许波动。曲长河问道:“你怎么了?信上说什么了?”周昊然愣了愣神儿,道:“啊,没,没什么!”

她后面那几个字声音很小,但周昊然却听得十分清楚,只好微微一笑,道:“既然姑娘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收下这管箫。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等将来得胜还朝,我再来亲自拜谢姑娘的大恩。”那姑娘见他向自己辞行,道:“大兵,你先别急着走,能把你刚才唱的那军歌再用箫给我吹奏一遍么?”周昊然见她满脸是期盼之色,只好点了点头,为她吹奏了那军歌。

周昊然从腰间抽出宝刀,用刀锋逼开一条血路,往前突进了十余丈远。可眼见敌兵越聚越多,如此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会力竭而死。他目光如电,双手持刀,以右足为轴,气集刀锋,挥刀横扫一圈。只见白光一闪,站在最前面的一排军兵全都胸口中刀而亡。他用的这招就是公孙奇所传授他的“雕弓天狼”,此招挟雷裹电,裂石破玉。

只听周昊然哈哈一笑,问道:“请问阁下,你们是哪个绺子的朋友?”

穆桂英等军中众将一同来到了中军帅府,对众将说道:“我军一举攻克衡阳,南唐军定不会服,短期内还会纠集大军来和我为难。目前我军虽获连胜,却是疲惫不堪,需要在此地休整几日方可再战。众将千万不要放松了警惕,以使敌人趁机偷袭。”众将连连称是。

“怎么能这么说呢?”王副将兴致勃勃地对二人介绍道,“昨夜军校突然来到末将军营,要求末将急调一百名弓弩手。末将得知军校此行是去剿灭十平的海盗,当下就调了一百精兵,骑快马连夜赶到这里设伏。军校说那伙贼人都是练家子,耳音不错。怕被他们瞧出破绽,就让我们把马匹藏到半里外的海边上,又让我们埋伏在树上,屏住呼吸,不要出声。约定他喊到第三声‘弓弩手,放箭。’的时候,才可开弓放箭。”

正说话间,群贼已来到了酒楼门前,其中一人嚷道:“掌柜的!快给哥几个打酒上菜!”一边嚷着,一边上了楼。小二答应着,却没挪动一步,那掌柜早就钻进了一口大缸之中,不敢露面。

周昊然满是歉意地说:“赵姑娘,我就是周昊然!”

周昊然拱手道:“大师,晚辈自问并没有和太多的人结下恩怨,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想要杀我?”

“那若论功夫呢?”公孙奇笑问。周昊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师叔的武功高深莫测,我难以望其项背,哪能和他老人家相提并论。”

周昊然坐直身子,微微一笑,道:“是这样的。太行山匪患是朝廷的一块心病,皇上早晚要除。可太行山上地势险要,又有三十万大军驻守,朝廷要想平定叛乱,就必须熟悉山上的情况。巧得很,那天张博渊在树林围攻我,五弟的义父何卫林就在其中。其实由于何卫林此人无恶不做,还逼儿子去做坏事,五弟对他早已没有任何情感。自从上山拜师学艺之后,就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只是何卫林极好面子,没有跟任何人提及此事。老五认为这是打入太行山内部的一个绝好机会,就主动找我商量,这才有了后来一连串的事。至于四弟的伤,那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和白鹏交手仅一个回合,他就看出对方的功夫要远远的高出沙辉,和自己不相伯仲,要想取胜只有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想到此,他将心一横,使出了昆仑派《凭天刀法》中的杀招“翡天洁月”。只见周昊然手中的钢刀在空中打个了漂亮的旋儿,看上去十分优美、洒脱。紧接着,白鹏突感眼前一花,对方刀尖直抵面门,急忙举剑相格。岂料,就在他举剑回援的一刹那,周昊然突然变招,手腕猛地向下一抖,反手回挑,刀尖直刺白鹏的心口。只听“噗”的一声,周昊然手中单刀穿透了白鹏的身体。白鹏回头看了看惊慌不已白成和白锦,仰面栽倒。

谭少言一边厮杀,一边举目四望,见己方剩下不到十人了,便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施展轻功跃上墙头,剑挑两名军士逃走了。安氏兄弟看他逃了,也都纷纷摆脱对手,跃墙而走。

那人摇摇头,道:“我只知道是在龙王庙,至于什么时候我就不清楚了。”周昊然道:“你知道张博渊这次都带谁来么?”那人道:“有谭少言、安氏兄弟和……和……”

宋飞龙冷笑道:“你管天管地,还管的了老子喝多少酒?”小二一听,有些恼怒:“我说这位客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劝你,你不理会也就罢了,怎么还恶语伤人?”

周昊然边听边点头,心里异常沉重。

周昊然厉声喝道:“全都给我退下!小心他的命!”南唐兵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周昊然对赵克伦道:“快令你的部下退下,否则我杀了你!”为保全性命,赵克伦急忙下令道:“都是聋子呀?还不快退下!”南唐兵将慢慢后撤,包围圈逐渐扩大。

他早在龙王庙一役后便随宋飞龙上了太行山,养伤之际,他暗中探访太行山上的各条路径,以备不时之需。他本就十分聪明,加之探路时用心记忆,只一天工夫便将山中路径牢记心中。此次深夜探山,他也是轻车熟路,不费半点周折。

他俯下身子,施展“万里飞鸿”的轻功,仅片刻工夫便到了太行山上最大的演武场。只消穿过这宽大的广场,翻进白虎堂的正大门,就到了白虎堂的正厅。

周昊然收住脚步,凝神细听,不见任何声响。他轻吁了一口气,心想官军兵临城下,山中的群贼自是惶惶不可终日,山道上的巡查十分严密,只道官军会趁夜偷袭,反而对正堂的守备有所减弱。

他微微一笑,右足轻轻点地,身子纵上正堂的高墙,伸手一拍,便将一个正在走神儿的喽兵拍晕。他心里暗自笑,心道:“等你醒了,小周我早就下山回营喽!”

周昊然双足刚一落地,院中突然亮起无数灯笼火把,强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正在他目不见物的一霎那间,周昊然忽感自己肩井**上一麻,一人大笑道:“周三哥,这回你插翅也难逃了!”

附注:

1“球形物事”和“四尖暗器”都是日本忍者常备的一种逃生和暗杀武器,中国人通常的解释是“烟雾弹”和“忍者镖”。日本忍者经常化妆去执行探查地方情报的任务,所以使用的武器一般都是农具或是普通兵器改造的,不易被人察觉。以上这两样武器忍者在暗查时绝对不会携带,以免暴露身份。这两样武器大约诞生在日本的战国时期(1521—1573),所以小说中的时代忍者是不可能使用这两种武器的。

2太行山群贼雨夜袭营的方法并非作者杜撰,宋金战争时宋代将领就曾使用过这个办法。由于雨夜交战,双方均目不见物,所以袭营的部队通过哨声联络,能够做到共同进退,而且伤亡不大。据《宋史》记载,侵宋的金兵雨夜时最怕听见哨声,每次宋军袭营都会损失惨重,从而导致军心不稳,被迫退兵。

3人在长期的黑暗环境下行走或是生活,对突然的强光有明显的不适应。强烈的光刺激会对这些人的视网膜造成严重的损伤甚至失明。所以,中国古代常用这种方法捉拿趁夜施盗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