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还是说了班机和回台时间,希望她转告陈伯。

只是,亚堤是真心的吗?

接下来,她也无法顾及亚堤在说什么,一阵如雷的掌声将她拱上台前,她得用尽全身的气力才能克制不停发抖的身体。

在台湾,没有人知道她参加佛朗明哥舞团。每天辛苦地下班之后,参加舞团练舞变成了她最大的娱乐。

来西班牙后,她变得很常喝酒,因为比饮料还便宜!

“叫我索绪尔就好,雪。美丽的女士拥有这么美的名字,我当然也没有忘记。”

快雪奇怪地直视他的眸,望进那似有若无的侦伺。

没有人知道她来到马德里,其实,她也只知道西班牙。因为段云磊公司里最大宗的贸易夥伴就在这儿,所以她倒是来这儿出过几次差。

衣香鬓影的大厅里,满是穿着性感小礼服的妩媚女人,以及身着稳重西装的成熟男人。

她刚刚说来的是谁?亚堤·坎贝聿?

不,她一定是听错了!

慌乱地低身捡拾投影片,她一再告诉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彷佛不让她逃避似的,一个醇厚又熟悉的英文男声在门外扬起──

“我是亚堤·坎贝聿。你说,今天是韩快雪特助要向我作简报?”

“是,她……她就在里面……”已经结婚、小孩也生了两个的秘书小姐,竟被他俊脸上的双眸电得晕头转向,说话不像平常那么流利。

快雪缓缓站起身来,却没有任何勇气回头看向门口。

即使看不到她的表情,他也能从她蓦然僵直的身体感觉到她的错愕。

快雪的心脏突地猛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您先请坐,我为您准备咖啡。”秘书小姐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恢复自己平素的专业,将会议室的门关上。

不算小的会议室变得窒闷、狭隘,空气也彷佛凝结了。

快雪感觉到他的靠近,却仍是没有回头。

“忘了我了吗?”亚堤圈住她,习惯性地将脸埋进她细腻柔滑的颈项之间。这股在这半年里,天天煎熬着他。

快雪挫败地发现,这亲密又熟悉的嗓音仍能轻易撩拨她的心弦,而他高大的身形带给她强烈的压迫感,也勾起曾经拥有过的回忆,以及浓浓的思念……

不!她一点儿也不思念他!

“我没想过会再见到你。”她冷静地挣脱,镇定地盯住他。

半年不见了,他深刻的五官依旧俊美,眼神也依旧锐利。

“在你无预警地平空消失之后,的确不该想过会再见到我。”

若她没听错,亚堤的话里似乎有着……控诉?

快雪抿着嘴,尽量以最疏离的口吻回答他。“预警什么?不就是缘尽情了吗?”

“我没有预料你会真的离开!”

亚堤的语气是该死的理直气壮,咄咄逼人的模样,彷佛她才是那个理亏者。

“不然要如何?歇斯底里地对你喊一喊,而后再匍匐在你的脚边,求你原谅吗?坎贝聿先生,你知道那不是我的风格。”

快雪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平复了刚刚的慌乱。

“我当然知道。只是,我想知道,‘韩特助’当初为何隐瞒自己的身份?你,是否欠我一个解释?”

快雪语塞。

但也由于他这番话,让她猛然记起他只是代表他的企业来谈公事的,也就是说,他并没有预期会见到她,是吗?

这让她有点怅然若失,刚刚她甚至有一丝怀疑,以为他是为了追回她而来台湾的……

别傻了,当初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他却从来不曾问过她的国籍、她的工作,若真的爱一个人,会这样不闻不问吗?

所以,他是不爱她的。

而她,也决定不再爱他了……

“我不欠你任何解释,而且也没有必要。”快雪的语气冷淡。

亚堤的眼神阴郁,待要发作,叩门声突然响起。

秘书将两杯咖啡送上,快雪看见她离去时的疑惑眼神,蓦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你打算直接听我作简报吗?不然为什么没有带人来作记录或评估什么的?”

“因为,那不是我的目的。”

她搞不清楚他的想法,决定不再随之起舞,伸手翻开资料,公式化地开口。“坎贝聿先生,虽然您的资金雄厚,但却碍于我国政府的规定,无法独自吞下‘岐园’的股份,所以必须找我们合作。当然,‘坎贝聿’绝对是‘段氏’考虑合作的对象,但却不是唯一的一家。所以本公司的立场,是希望您能提出更优惠的合作条件

“叫我亚堤,你一向这样叫我的。”他打断她道。

快雪的简报被打断,有点儿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