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吓你!可你这个死丫头,我可看不出你有哪里被吓到!”齐穆瀚的大嗓门一点降音的意思也没有。

后头,不就是三生石,以及娃娃居吗?看来月老爷爷正在工作中。

上次的赠书活动算是有个不错的结果,所以馥梅决定再来办一次,这一次,馥梅要征书评。

“河邬?”殷祁剑眉微蹙,冷冷的瞪着探出头来的河邬。

“大…大哥…”河邬战战兢兢的低喊。“显二哥,独三哥。”

齐晓蝶楞住了。大哥!二哥、三哥?怎么眼前这三个男人是河邬姑娘的兄长!

殷祁冷漠的望着河邬。“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不是叫你…”“原来你就是那个没良心的大哥!”齐晓蝶回过神来,双手擦腰,愤怒的指责打断了他未竟之语。亏他长得人模人样,看起来斯文俊秀,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个欺凌幼妹的恶兄长!

“没良心?”殷祁扬眉,嘴角冷冷的一撇,抬手阻止殷显和殷独出言。他倒要看看这位粗鲁的姑娘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蝶姐姐…”河邬扯着她的衣袖,可齐晓蝶却安抚她。

“别怕,蝶姐姐会保护你的,谁也不能动你一根寒毛!”

“这位姑娘,可以解释你这母鸡态度所为何来吗?”殷祁嘲讽的一笑。

“哼!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有数。不过我告诉你,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你的恶行会有报应的!”

表?在他的对手眼中,他才是个真正可怕的鬼吧!

“咱们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直接告诉我,我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恶事,要让你来替天行道?”殷祁双手环胸,眼尾冷冷的扫过躲在后面的河邬。

这个小姑娘,五天前才被他那永远长不大的一对双亲捡回来,说什么她要被她大哥给卖到妓院,所以他们就将她买回来当贴身丫环,谁知一个时辰不到,他们又改变主意,转而收她当义女,结果理所当然的,照顾这个义妹的责任又落到他身上了,就像殷显和殷独一样。

他是不在意,反正他家大业大,不差一张嘴吃饭,而他一来事情忙,没时间多管爹娘心血来操的日行一善;二来觉得河邬年纪小,应该不至于是为了当上殷家少奶奶才用计接近娘亲。后来又遇上船只被破坏的事,他忙上加忙,就更没时间管这些芝麻小事了,但是现在…

“你不要用你那阴险的眼睛瞪她,威吓她!”齐晓蝶右跨一步,挡住河邬。

殷祁挑眉,随即低低的笑了起来,让她身后的殷显和殷独捏了一把冷汗,背脊窜过一阵恶寒。

“显,你的眼睛什么时候跑到我脸上来了?”殷祁调侃的望向左后方的男人。

“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殷显尴尬的一笑,身子抖了抖,企图去寒。

“喂!”齐晓蝶低喊,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姑娘,你何不听听一直想跟你说话的河邬想说什么。”殷祁指了指她身后的河邬。

“哼!你别想藉此恐吓她…”

“蝶姐姐,不是的…”河邬扯着她急道。

“河邬,你别怕,蝶姐姐说过会保护你的,没关系,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蝶姐姐不会让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动你一根寒毛的。”齐晓蝶说得正气凛然。

“喂!你这个女人太过分了!”殷独实在看不过去,出声叱喝,心里却是纳闷极了,今天的大哥为什么这么“温和”?

“哼!过分的是谁!”齐晓蝶嗤之以鼻。“一个大男人,竟然要将年幼的妹妹给赶出家门,甚至卖到妓院去,这种人该被千刀万剐才是!”殷祁扬眉,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河邬,并阻止殷显和殷独出声。

“听我说,蝶姐姐,这个大哥不是河邬说的那个大哥…”

“河邬,蝶姐姐不是说你毋需害怕吗?”她认定是那个人面兽心的人用眼神威胁河邬,河邬才会这么说。

“不是的,蝶姐姐,真的不是这个大哥啦!这个大哥是救河邬的恩人的儿子,恩人收河邬为义女,他就变成河邬的大哥了。”

“嗄!”齐晓蝶呆楞了好一会儿,看看河邬,再看看一脸似笑非笑的殷祁…“河邬,你没骗我?”她仗错义、执错言了?

河邬摇头。

“不是因为怕他?”她不死心的追问。

河邬再次摇头。

一张几天来因为晕船而一直显得苍白的脸,这会儿突地涨得通红。看来她可以在自己的墓志铭上,再添上一条死因:因丢脸撞墙而亡。

殷祁扫了河邬一眼。他一直觉得这个小姑娘来历不明,看似坎坷的境遇,却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什么迹象。

有时看她一副可怜兮兮、怯生生的模样儿,会怀疑她遭受到多少虐待,才会让她变成这样草木皆兵的看人脸色,但是他可没被唬弄过去,他看见的是那双清朗眼底跳动着与脸部表情迥然不同的神采,是精灵的、顽皮的、偶有些许挫败,那是在他不顺从她一些乱七八糟的“哀求”时才会显露,但大部分时间是得意的,就像现在。更何况,真受虐待过的小孩,是不可能这么大胆的要求东、要求西的。

“姑娘还认为是我威吓了她吗?”殷祁决定暂时不追究河邬的异样,他总会找出时间调查清楚的。

“对不起,大哥,是河邬没把话说清楚,害蝶姐姐误会了,是河邬的错,对不起。”河邬立即垂头道歉,用着好委屈好委屈的声音。

“不!是我不对,”齐晓蝶是个敢做敢当的人,勇于认错向来是齐家的家训。“冒犯这位公子,请见谅。”她一拱手,一副英气凛凛。

殷祁冷淡的点点头,眼底闪过一抹赞赏。这年头,敢做敢当的人已经愈来愈少了,更别提她不过是名孔老夫子口中所言的“难养”的女子。

“不知者无罪,纯粹是一场误会罢了。倒是河邬,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大哥不是要你好好的习字读书吗?”

“哦,我…因为我想蝶姐姐嘛!所以就溜出来找她了,大哥,我可不可以请蝶姐姐到家里做客?”她可怜兮兮的望着殷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平时受到多少的亏待呢!

“河邬…”齐晓蝶没料到她会有此一说,讶异的想要拒绝。

“当然,如果你的蝶姐姐愿意接受你的邀请,我没意见。”他又咳了一声,今日奔波过甚,身子太累了。

嗄!齐晓蝶一阵错愕。怎么这样?这样她要怎么拒绝啊!

“蝶姐姐,拜托…”河邬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瞅着她,仿佛只要她一摇头,或说一个不字,她就要当场哭给她看。

她一点都不想多浪费一点时间在这水乡泽国看船晕船,可是…无奈啊!

“好…好吧!那就打搅公子了。”

。。。。。。

“水上霸主!”吞了口口水,齐晓蝶又惊又羡,惊的是,这段“做客”的时间,她该不会得与船为伍吧?而羡的则是他们在水上的从容。

老天!光是听河邬对水上霸主的歌功颂德,就让她眼前发昏,手脚发软!惨了,她的症状是不是更严重了?现在光是听到船就晕了?

“齐姑娘不知道吗?”殷显显得不怎么相信,基本上,他和殷独有同样的想法,认为她是借口接近他们。虽然他们只是养子,但是因为大哥有病缠身,街坊甚至传言大哥活不长,所以很多人家看上的,都是他们这两个养子,只可惜,他们誓言守在大哥身边,对那些姑娘从没正眼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