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栩望了邵珩一眼,对着太皇太后抱了抱拳转身走了。

邵珩犹豫了一下,刚要抬步过去,却被朱雀身后拉住了:“郡主,算卦这样的事怕是信不得,说不定是个满嘴胡说的神棍呢?”

用罢了早膳,岑栩便要起身回御书房,太皇太后见了难免斥责道:“浔阳难得被哀家接进宫里,陛下也别只顾着政事,在一起说说话并无什么不妥。”

乔箬这才发现是母亲来了,她扁了扁嘴哭丧着脸走过来,挽上郭氏的胳膊:“娘,陛下给那贱丫头赐婚给暴将军了,她凭什么这么好命啊!”

而且,里面一个人影也瞧不见了。

邵珩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被他说得有些哑口无言。这人在她面前能不能不要那么能说啊!

邵珩来不及欣赏眼前的美景,只觉得手腕上被他攥得生疼,禁不住挣扎着:“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会不会太过分了些?”她都不敢想象邵瑾她们几个看到她就这么被岑栩给拖走了,当时会是什么表情。恐怕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红衣女子笑道:“那是最后一关,几位姑娘破了谜题便可以去。你们如今所处之地已是超越了今晚的所有人,可想再试上一试?”

邵珩看她急切不由笑了,原本让她出来她还不愿意,如今倒是对答题猜谜这样的事格外感兴趣,看来今儿个叫她出来是对了:“好,那咱们去瞧瞧吧,有你们三个在,说不定真的可以闯进最后一关呢,到时候咱们就在里面吃点心。”

带上妹妹邵安和邵宋是没什么意见的:“我们待会儿叫上舜王出去,你们俩刚好也认识。”

屋里的乔第也早听到了动静,笑着从里面走出来:“珩姐姐来了,快进屋吧。”

“湛,湛大哥……”

偶有几个醉汉笑闹着踉踉跄跄走过,嘴里说上一些污言秽语;或有急事的路人匆匆赶着路。

佟嬷嬷闭了闭眼,想到那晚先帝的话仍觉得心上一阵刺痛:“奴婢在先帝面前发了誓言,阿湛不能入朝为官,更不能认祖归宗,否则我们母子二人将不得好死。公主,奴婢的性命不要紧,可阿湛他才二十岁啊。”

只是,说到安王的病邵珩难免想到那日在长乐宫时安王的那些话,这安王原本挺好的一个人,如今被人坑害成这样也是可怜。

邵珩被他这话给吓到了,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赶紧道:“那,那算了,不试了,保命要紧。”回头真把自己给搞死了,她都没地儿说理去。

岑栩透着毓冕垂珠间的缝隙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却见他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一双幽静的眼睛里透着浮光,似在做一番考量。

他下意识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岑栩此时正坐在此处悠闲地喝茶,见她过来将手里的茶盅放下,缓缓站起身来到她身后:“此地荒无人烟,你觉得我让你来这儿做什么?”

长公主一时有些不好接话,舜王此举无疑是怕太皇太后再提让他娶亲一事,故意将矛头指向了安王。

邵珩赶紧摇头:“不用了,我再睡一会儿就好了。”说着赶紧盖了被子继续睡觉。

邵珩听得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很是感动。

铃铛点头:“天要下雨,宴会提前结束了,方才襄阳郡主来唤了浔阳郡主回去,因为不知道姑娘去了哪儿,便没顾得上道别。”

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好像并不想让他知道乔第的存在。

“你瞒的也很用心思。”

岑栩仍不知在想什么,翕了翕唇:“你说,如果长公主和浔阳郡主亲生母女之间身上的花香都不相同,那浔阳郡主同我梦中女子相似当真会是巧合吗?”

她的美不在于外表的惊艳,而是清新雅致,如出水芙蓉般让人赏心悦目。

“是谁?”他明显听到自己的话音有了一丝轻颤。

岑栩一惊,猛然回头,眸中带了丝孩子般的惊喜:“你,你回来了?”

犹记得当年,她也这般质问过先皇:“你当初不顾父子之情,将肃王殿下赶去西北,如今雁王谋反,安王病弱,他是你唯一的儿子了,你为何还不肯放过他?你明明知道舜王无心帝位,他性子散漫,你又为何拿皇位去束缚他?”

“我记得……青鹤是天南国的人?”邵珩突然道。

邵珩听的有些怔愣,从她记事开始,先帝待她极好。在她心里,先皇一直都是一个慈爱、宽容的好君王,却没想到,作为父亲的他竟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残忍。

“为什么?”佟湛心痛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却有着满腹的疑惑不得解答,“娘到底为什么不许我参加科举,又为何不肯我入朝为官?”

邵珊笑道:“二妹妹莫不是糊涂了,三妹妹的东西是有皇家印章的,姐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珠钗呢?的确不是这支。”

崔氏看了看因为邵珩邵瑾的到来受到冷落,如今瞧着不大开心的女儿,笑着道:“瞧瞧这一对儿的姐妹花,当真是要把咱们邵家的其她姑娘给比下去了呢。”

邵珩又是大笑:“二哥你都快十八了,还长身体呢,若说三哥比你小了一岁,长身体倒还是很有可能的。不过说起来,三哥好像已经比你高了诶。”

邵珩趴在床下惊得目瞪口呆,原来这便是太皇太后和太先皇的遗腹子,舜王岑玥。她这脑子,隔了一辈子忘得事还真不少。

早上洗漱过后,她一如既往的陪太皇太后和岑栩用早膳,餐桌上岑栩的话不多,只她和太皇太后偶尔言语两句,一顿饭下来倒也格外和谐。

“雪鸢姐姐别拿话酸我,你只管帮我去打听就是了。”邵珩故作娇羞地道。

“对了太皇太后,浔阳听说前段日子天南国进贡了一条蚕丝被,说是冬暖夏凉、能抗病祛灾来着,不知可是真的?”邵珩慌忙转移了话题,御书房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她只能先在太后这里试一试,看到底有没有那条被子才是正经。

很快,他觉得自己身体起了反应,浑身燥热难耐,再加上此刻心情的烦躁,让他很想发泄内心的火气。

太皇太后一听面露关切:“怎么了,可是身上的病还未去根儿?”说着伸手就要去摸邵珩的额头,想看看她可是又发了烧。见体温正常,才稍稍放下心来。

宫女们端了新鲜的荔枝进来,太皇太后和善地招呼她:“快来,你最爱的水晶丸,特意给你留着呢。”

“我睡了许久吗?皇宫怎么还没到?”她有些晃神地问着。

见她坐在那里不动弹,雪鸢急道:“郡主快走吧,金嬷嬷的轿子已经在咱们府门口等着了,郡主快跟奴婢回去收拾一下行李。”

她心仪的那个人,是自己。

安王唇角的笑意一僵,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合着,方才那碗绿豆粥是皇祖母用来贿赂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