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这种地方,邵珩心里有些抗拒,尤其再加上昨晚上他竟然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她更是羞得脸红,下意识地停下步子:“我,我自己回去擦药就好了,就不进去了。”

她话音刚落,那太监身形一顿,突然嗖的一声跑了,待她回过神来竟早已不见那人的踪迹。

太皇太后瞧瞧这屋子里的一个儿子并两个孙儿,都是老大不小的年纪了,没一个成家的,一时间倒是颇有些头疼。她现在,是想抱小孙孙抱不上,想抱小曾孙更是妄想。

她怕是……要恼了他了!

邵珩窝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

乔第虽觉得他说话时有些不大自在,却也不疑有他:“原来如此,这里是寻梅居,将军从这里左转直走,过了前面的小桥再右转,绕着假山走出去以后,沿着回廊直走便是祖母的祥安堂了。”

岑栩觉得她似有什么心事的样子,好看的眉梢微蹙,却是什么也没问。又忍不住在她光洁滑腻的额间落下轻柔的一吻,终转身绕过假山扬长而去。

这般想着,她把刚倒满的果子酒洒在地上,重新拿起茶壶给自己倒茶,低头默默的喝着,再不敢看岑栩一眼。

犹豫了一下,他蹲下身子拿起一旁的酒壶给安王斟酒,再次细细体会。

这汝阳王妃平日里随夫君常在封地,邵珩很少在长安看到她,如今怕也是为了乔老夫人的寿辰才赶了回来。她比长公主小上几岁,相貌算不上出众,但贵在端庄,倒也极有皇家的威仪和气度。

“陛下连那个人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足以说明这就是个很普通的梦啊。”

自从来了月信,她已经一连五个晚上没有见到岑栩了,如今躺在榻上她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觉。岑栩这么久看不到她,会不会着急呢?他若是问自己去哪儿了,又该怎么回答他呢?

自从听了岑栩的话她就对长公主之前告诉她的真相起了怀疑,这个问题困惑了她许久。她也是壮着胆子想问清楚的。

长公主见她说这个,也试图转移她的注意:“说起这个,我让人在锦绣坊为你新做了衣裳,这两日应该就能完工,刚好去给乔老夫人贺寿时穿,是件寒烟裙,你定会喜欢的。”

邵珩看他仰头喝着那酒,一会儿便是一壶,似要将那万千惆怅都挤压在腹中,禁不住劝道:“陛下明日还要早朝,醉了恐怕不好。”

邵珩只好应了声,吩咐朱雀将舜王给自己的那副翡翠棋子拿出来,搁在两人中间的矮桌上。

这珠钗算不得华丽,却贵在做工精致,连最尖锐的末梢都雕刻着清晰可见的纹饰,且上面嵌了两颗很大的粉珍珠。那日邵瑢瞧见了说喜欢,她便随手给了她。

邵珩和邵瑾随着长公主进去,一眼便瞧见了左侧珠帘后面炕桌前倚着的邵老夫人。

邵珩哼哼鼻子,端起桌上的茶盏喝着,才不愿理他。

警惕地望了望周围,他脱掉外衫递给一旁的康顺,脚步极轻的绕过屏风往龙榻走去。待看到那乱糟糟的床榻之后,眸中渐渐有了怒意:“谁让你睡上面的,起来!”

如果不是,天下间又哪里会有这样巧的事?声音像她,那股熟悉的感觉像她,她又在梦中去过西北,是了,他梦里的姑娘果真是她!

不过,既是他说过的话,总不能弃了她去。若这被子当真是梦中的女子,他甘愿终生不娶,护她一生一世。

邵珩被太皇太后说的脸上一红,低下了头去:“太皇太后什么时候想浔阳了,就宣浔阳进宫来,也是可以时时见到的。”

岑栩见她如此反应眸中神色越发震惊,她果真去过西北,这总不至于还是巧合吧?

太皇太后摆了摆手:“你们俩来的正好,哀家和浔阳也饿了,让人传膳吧。”

暴云霆依旧站在原地,望着前方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方才他去宫里和陛下聊了几句,明显觉得他并没有前世的记忆。

她骤然抬头,刚想要问个究竟,对面却早已空无一人,而自己手中的镜子也不知踪影。

乔第神色又是一变,愕然抬头:“郡主怎么知道乔第的小名?”

安王当年因为催情之物损了身子,岑栩最痛恨的就是这样的伎俩,那晚看在乔国公的面子没有对乔箬痛下杀手,也是那蠢女人命大。

岑栩抽了抽嘴角,干咳两声:“皇祖母,这立后一事乃是关乎到朝堂社稷的大事,马虎不得。孙儿还要好好想想,寻一个品貌俱佳、德才兼备的女子为后,也好孝顺祖母。”

“怎么就不般配了?若说出身,你考个功名不就好了,凭你的才华就是考个状元都不在话下,到时候你们俩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姑娘,椰香樱桃酪端来了。”红鹦从外间走进来,将碧琉璃盛着的一碗奶酪递上前。

岑栩却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看来,你还是不肯说实话……朕听闻你遇水即逝,不知可是真的?”

康顺胡思乱想之际却并未察觉岑栩正锁着目光紧紧盯着他瞧。岑栩见康顺的神色中透着怜悯,他的目光寒了几分:莫不是顺子听不到那女子的声音,以为自己痴傻了不成?

“顺子!”他揉了揉眉心,对着外面唤了一声。

“阿瑢乖。”邵珩怜爱地捏捏她的脸蛋儿。

女儿自醒来便一直唤自己母亲,生分得很,难得又如往常一样亲近她,萧漪宁开心之余又为女儿心疼。她将女儿拉进怀里柔声哄着:“浔阳乖,有娘在的,浔阳不怕。”

邵珩很是开心,挑衅地瞪了绍安一眼,又开心的握住了乔第的手:“谢谢乔姑娘。”

邵安瞪大了眼:“不会吧,难得出来你还去挑书?阿珩啊,娘之前虽说因为你不肯念书说了你两句,可如今不是对你格外宽容,再不逼着你了吗?二哥知道你不是那块儿料,今后该吃吃,该玩玩,别勉强自己。”

邵安说这话邵珩不反驳,她为乔第时便听过邵宋的美名,却一直不曾见过真容。如今虽仍未见过这位三哥,可凭着原主的记忆,她也不得不承认邵宋的确是当之无愧的长安城之最。

还是那座宫殿,还是那条被子,还是那个……男人!

邵瑾点了点头:“那我去告诉母亲一声,好叫她安心。”

长公主如今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生的端庄秀美,丹凤眼、柳叶眉,雾鬓云环,钗红珠翠,再加上那婀娜有致的身段儿,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别样的风情。又因其自幼长在宫中,自有一股旁人不可比拟的矜贵与端庄之气。

从这里到她家郡主的蒲凝院还需要走上一盏茶的功夫,好在琉璃碗的周围镀了一层厚厚的冰块,倒是不惧里面的点心会被这毒辣的太阳给晒化了。

多年来整个大夏王朝倒也一派祥和,很少有大的事情发生。

她这孙儿的那点心思她哪有看不明白的,不过在她看来浔阳入宫到是没什么坏处,左右还有她这太皇太后撑腰,即便做个女官,宫中上下也无人敢惹她,还怕她受了委屈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邵珩:满满的都是套路……

有些人对这章有争议,大家对女官或许有什么误解,百度可破。这文的设定虽然架空,倒也是略微参照了百度百科的解释的,宫中女官也是分级别的,高级女官论品级比女主他爹也不会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