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伤不在乎地笑道:“三弟,你太过多心了,不过是个子爵罢了,你现在不也是宁王了吗?那小杂种已经到了封爵的年龄,父皇封他爵位也是理所当然,更何况只是子爵罢了,有什么能威胁到咱们的地方?若说父皇给他封个王,我倒还会担心,仅仅一个子爵,便知父皇也未曾将他放在心上,你多虑了!”

六年匆匆过去,风无病已经在这个世界十六年了。从六年前他可以随意出入武阁以后,便每天晚上通过密道去武阁偷阅秘笈,直至今日,他终于将那些秘笈看完,也学到了几项绝学,也算是小成了。

待到回到小屋,他才重重地松了口气,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心中暗叫侥幸!原来刚才凭着他比常人强百倍的灵觉,他骇然现在武阁的四周密布着无数的高手,那些高手无一例外比他强上许多,竟然都是天级高手。

那小太监小顺子倒是长得眉清目秀,一身太监服饰虽然稍显陈旧,但是却无损他一身灵秀之气,原本他也是官宦之家子弟,也曾读了些诗书,可惜后来其父因贪污巨款东窗事,被推出午门斩示众,一众族人则是女的被充作了官妓,男的被流放边关,至于像他这般的未满十岁的孩童,则被送入皇宫,净了身,做了杂役太监,每日的工作便是和风无病一起推着粪车,在他们自己的区域内收集从各宫中太监提出来装着粪便的马桶,再推回净房交由专职太监处理,如此这般,已是接近午时了。到了这个时候,才是风无病到御膳房领取属于自己那可怜的口粮的时候。

太子轻哼了一声,冷声道:“无病毕竟是你们的亲弟,你们怎能欺负他,若是被父皇知晓,免不得要被斥责!”

轰隆隆,天地灵气剧烈动荡,天地一阵晃动不安,青年人扶着栏杆,脸色惨白望着天际。

武阁,一个一尘不染的玉匣子正静静地躺在东方书架的角落里,显得很不显眼,但是风无病知道里面装着的东西即便流传于世,也会让无数的武者打破脑袋来争抢的,即使身死魂灭也在所不惜!

风无病伸手成爪,运动一吸,那个玉匣子便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手上。

甫一打开玉匣子,一阵沁人的清香便扑鼻而来,风无病精神一震,他嘿嘿冷笑了数声,飞快地取出里面的东西,将玉匣子抛回了原位,便离开了武阁。

风无病回到了乱坟岗上,从怀里取出那件物事,但见在阳光的照射下,一颗黄色的丹药泛着朦朦的金光,煞是好看!

这颗丹药名为升阶丹,顾名思义,乃是给武者进阶的丹药,世所罕见,实属无价之宝。整个大靖皇室这么多年来也只是收藏了一颗而已,被存放在武阁之内,每日都有专人来打扫武阁,顺便查看丹药。

若是以前,风无病是决计不敢偷取这颗丹药的,只是如今他身负报仇之心,已经无所畏惧,即便是密道的秘密曝露天下,他也不再觉得可惜。

他现在唯一需要的便是实力,虽然他已经修炼到地级巅峰,可是风无情身为大靖太子,身边不仅有皇家高手护卫,还有他这些年来重金从武林中聘来的高手相助,守卫非常严密,若是无法打通天地二桥,晋升天阶高手,此去不仅难以报仇,更会九死一生。

风无病盘膝而坐,一口吞了丹药,内视下,体内丹田内凭空生出一股浩大的力量,磅礴不息。他不敢怠慢,忙运转《太玄经》,青色的内力在在这股浩大力量的推动之下,一路朝着经脉冲去,顿时冲破了几个以前未曾打通的**位!这还没完,这股力量一直朝着任督二脉涌去,不停地撞击着任督二脉。

一股从里及外的剧痛瞬间便冲击着风无病的神经,他想要大声吼叫出来,想要释放痛苦,却又面目狰狞地咬着牙,固执地坚持着,一动不动,浑身早已被汗水打湿,又被从体内冒出来的热气蒸掉,在他的头顶上聚成一团,旋转飞舞着。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风无病突然大吼一声,响如雷霆,震如山岳,四周的天地元气快地涌进他的体内,被他不断地炼化,压缩,再炼化,再压缩……

如此循环往复,终于,天地元气不再涌入,他身上的衣服也不再震荡。

风无病豁然起身,他的双眼精光闪闪,一股如山渊峙般的气势磅礴而出,他满意地笑了起来,此时他体内的内力已经凝聚成了液态,虽然还很浅显,但是身上却似乎有用不尽的力量,呼吸之间,体外的天地元气便与体内的内力相互转化着,灵觉也再次得到提升,在他的灵觉探查下,即便是五里外的一只蚂蚁,也能清晰地感应到。

一股万事掌控在手的感觉充盈心中,风无病心中感叹:无怪乎修炼之人渴望不断地提升自己,每高一层,这种与天地契合的感觉当真是美妙无比,令人欲罢不能!

同时,他也在暗暗期待着,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天阶,晋升入先天,不知到时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想到这里,他又不禁摇了摇头,自己困在地级巅峰也有许多年了,今日若不是借助丹药,想来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破阶成功!修炼之道,破除桎怙,是为难上加难!越是往上,不知淘汰了多少武者,让无数人一生黯然而逝!

一阵微风吹过,地上已经失去了风无病的身影,只留下远处的乌鸦在捻着嗓子叫着难听的声音。

风无病此时已经通过地道来到了太子的东宫底下,他放大灵觉,顿时地面上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个小太监怎么还没回来禀报,难道失手了么?”一道阴柔的声音传进了风无病的耳朵,他身体一震,忙仔细地听着上方的对话。

“殿下,您这是多虑了,这一来一回还是需要些时间的。何况他姐姐还在我们手里,难道还怕这小子耍什么花样不成?”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在毓庆宫中响起。

太子皱着的眉头舒了开来,他微笑道:“宋先生之言甚得我心,那小杂种投靠孤便罢,如若不然,今日便是他丧命之日!”

冷笑数声,却又疑惑地看着宋先生问道:“宋先生,你给的那毒真的有效么?”

宋先生对太子的怀疑也不着恼,他傲然一笑,道:“殿下还请放心,蚀经草乃是家师亲手所制,中此毒者,先被腐蚀经脉,再消融体内血肉,死时容颜难辨,端的是毒中第一!”

听宋先生提起他的师尊,太子也露出了敬畏的神色,之前的怀疑一扫而光,心情大好之下,他调侃宋先生道:“说起来那小妞倒是长得水灵,不愧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只是性子烈了些,不知宋先生可有兴趣与孤一起去调教调教那小妮?”

宋先生闻言苦笑回道:“有劳殿下挂念,只是小的练的内功近不得女色,怕是要让殿下失望了。”

太子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出门向一个方向走去了。

地下的风无病心中一动,灵觉锁定着太子,见太子七绕八拐地走过几道回廊,最后进了一间小屋。在他异于常人的灵觉之下,一个年约双十,脸上不施粉黛的清秀淡雅佳人正愁眉地坐在床边,竟然没有注意到进来的太子。

太子看着她那副惹人怜惜的模样,心头火热,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女子惊醒了过来,她看到太子进来,脸上微变,随即冷漠道:“不知殿下又到这里来有何事?”

太子笑眯眯地看着女子,眼中的贪婪之色丝毫不掩饰,说道:“只要小顺子完成了孤今日交给的任务,孤便将你纳为侧妃,到时候享尽荣华富贵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从了孤,日后孤也会对小顺子照拂一二,只要孤开口,他在宫中便会如鱼得水。”

女子嘲讽一笑,她不屑地扭过头,不愿看着太子的恶心样,口中反驳道:“只怕今日过后,我的弟弟便会被灭口,还谈什么荣华富贵?太子殿下可真是个未来的有德之君!”

太子脸色一变,脸上怒气一闪而过,他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得不错,以孤对那个小杂种的了解,他是不会归顺于孤的,所以他只有死!所以孤赐给了小顺子毒药。”

女子闻言顿时沉静了下来,久久不语。

太子得意洋洋地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无论如何,你是逃不出孤的手掌心,张凤儿,你迟早都是孤的女人,孤不急,咱们慢慢来,孤要让你看到,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胆敢反抗于我!”说完,他仰天一阵哈哈大笑,得意至极。

至此,风无病终于明白,原来太子早就料到自己不会归顺,所以事先赐下毒药,若是小顺子毒死自己,那他便会背上弑杀皇子的罪名,定无活路,若是他完不成任务,那太子根本就不会手软,到时屠刀就会狠狠地祭向他,如此前有死路,后无退路,小顺子的结局都已经注定了。

所以在最后的关头,他既没有毒杀风无病,也没有回来复命,而是选择了自我了断的惨烈结局!

想到这里,风无病怒火冲天,心中的杀意再也无法遏制,头飞扬,双眼血红,他等待着,等待着,终于等到了太子回到正殿,一股骇然的杀气冲破了地面的阻隔,在整个大殿中肆孽狂舞,交织涌动!

“殿下小心!”一声断喝从殿外传来,让太子悚然一惊,因为这声音正是他府中的一个天阶高手喝出来的。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见“彭”的一声,地面忽然激射出无数木屑,随后一个身影从地底射了上来,一个泛着青光的拳头正朝着他打来!

一时间,太子动弹不得,他拼命催动体内的龙翔神功,却惊骇地现那一拳已经封锁了他身周的空间,随着那一拳的到来,一浪接一浪的劲力汹涌朝着他挤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