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只手胡乱地挥舞着,想要抓住东西稳住身体,可惜最后什么也抓不到,扑通一下倾身倒地。

杜九将面临着他人生中最残酷和最惨烈的一次战斗,背部挨着绳索,行动不灵活,他索性就不动了,明知躲不过的拳脚,他索性也不躲了,只管死死地稳住下盘,把自己当成一堵墙。

郑爽在电话里对他说,要想刑家宝没事,明天晚上独自到魅夜来,所以今晚杜九打算先去踩点。刑耀祖知道他弟被绑架一事后,彻底无语,那小混蛋肯定是魔王转世,生来就是折腾人的。

杜九翻了个身,抱着枕头趴在床上,晚上八点半,他有点困了,所以懒得管刑家宝。

“你先冷静一下,我们那么多年兄弟,你不会为这点小事跟我来真的吧?”

杜九扯了扯嘴角:“开心就多玩会,不回来也没关系。”

就在这时,杜九侧身往边上一站:“时间刚刚好。”

刑耀祖坐在监控室里,右手夹着一根点燃的薄荷香烟,他注视着屏幕里相互抚弄的两个男人,表情淡淡,眼神幽深。香烟已经快要燃尽了,刑耀祖从头到尾只吸了三口,他喜欢尼古丁的味道,却不沉溺于吞云吐雾的快感。

光线太暗了,没人知道杜九是怎么做到的,在短暂的时间里不但破解了被夹击的形势,更重创了他们两人。当彪哥爬起来的时候,纪青已经被锁住了咽喉,杜九松开勾住树枝的腿脚,身体从树上凌空冲下,膝盖骨重重地撞击纪青的后背。

杜九转过脸对刑家宝说:“你先回去。”

“操!臭猴子,你他妈快点还手啊!不要像个傻逼只会似的挨打!”刑家宝大叫。

过两天的半夜,刑家宝被尿憋醒了,起床就看到窗边有一个黑影。

他不怕冯涛,一点儿也不怕,就凭这份自信足以让所有人吃惊。

半晌后,杜九淡淡的说:“明天我会搬出去。”

囚室里人人表情各异,竹竿男捧腹打滚,大汉拼命捶墙,刑少爷仍处于石化状态。

找不到答案前,杜九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放弃生命。

两人你来我往地交了几次手,杜九被一拳打中了颧骨,他刚才试图招架攻势,但双方力量差距太大。又是因为身体硬件不足,杜九挥拳佯攻,趁着冯涛防守时伺机往上跳跃,攀住了隔间的墙头,打算开溜。

还有,别跟爷说什么礼义廉耻,更别提什么人类兴亡,爷只知道在末日来临前,不如牵着忠犬挽着美人,逛逛河滨踩踩沙滩晒晒太阳花花钞票……

侯瑞刚从黑色的宝马下来,就看到一个男人挟持另一个男人,倒退着走路,前面跟着一大群寻找机会救人的保安,这场面就跟拍电影似的。他认出了杜九和郑爽以后,就回到车上,踩油门扭动方向盘,把车开到了对持的两批人中间。

“快,赶紧上来。”侯瑞推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杜九先是拉开了后座的车门,把郑爽扔进了车厢里,然后才上了车。

侯瑞这家伙不知是有心卖弄车技还是无意,竟然来了个原地飘移,车尾连扫到了好几个保安,才颤颤巍巍的开出停车场。杜九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外,顺手牵羊捞到了一部对讲机。

他按下通话键:“仇良,你我之间必有一个人会死,等着!”

仇良咬牙挤出来的笑声在车厢里传开了:“呵呵……我等着你,myslave。”

作者有话要说:

myslave我的奴隶

第四十六章:原罪下

侯瑞把杜九带回了自己的公寓,至于郑爽,在半路就被丢下车了。

侯瑞是花花公子,日子又过得颠倒放荡,所以公寓像狗窝杂乱不堪,还能看见情趣用品和避孕套。他一阵龙卷风似的把杂物卷进了怀里,总算腾出了半边沙发。

“那个啥……你随便坐,不用客气。”

“饿了,有吃的吗?”杜九往沙发一坐,皱着眉头把长袍脱下来,被血糊住的伤口撕开了,他也不管,自顾自的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烟点燃,当真一点儿也不客气。

“家里不开伙,我给你叫外卖吧,要吃什么?”侯瑞问。

“随便。”杜九靠进了沙发里,叼着烟出神。

侯瑞对杜九是抱有无限好奇的,因为他和自己认识的人太不一样了,总有股说不出的神秘感。

“你和家宝之间是怎么了?掰了?”

见杜九不吭声,侯瑞又问:“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杜九正在思索这个问题,他是非做掉仇良不可的,不能白白被他当成畜生羞辱折磨一番,但是该怎么做?一没钱二没势三没机会。

侯瑞在下楼买药时,先打了个电话给刑家宝,可是却无法接通,他想了想,决定通知刑耀祖,否则他们两兄弟以为自己窝藏“逃犯”,吃不了兜着走。他并没有刑耀祖的电话号码,只有辗转托人,把消息传了出去。

结果侯瑞没料到,刑耀祖刚好正在s城,所以他和杜九在吃寿司的时候,门铃被按响了。

侯瑞嚼着吞拿鱼去开门,被一樽大型的黑面神给吓到,吞拿鱼噎在喉咙里,抽得像羊癫疯发作。刑耀祖将侯瑞一把推开,任由他抽搐个够,大步登堂入室。

杜九看着面前表情冷冽,眼含怒火的男人,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刑耀祖也不说话,捏住了杜九的脸,把他按进沙发里,眼神像钩子似的盯着他的脖子。杜九的耳下红肿一片,被烙上的地方黑中透出紫色的血点来,烙印是六角形的图案,中间有s型的小黑蛇,是sinner的含义——罪人。

“这两个月来你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刑耀祖严肃地盘问。

杜九没打算瞒他,不过天大地大,都不如吃饭大。

一个小时后,刑耀祖推开了酒店的房门,走进去脱掉外套说:“你先去洗澡,我叫人送衣服来。”

杜九走入了浴室里,他身上穿的是侯瑞的衣服,尺寸偏小,手腕和脚腕都遮不住。所以杜九洗完澡就套上了浴袍,刑耀祖正坐在床边吸烟,对他招招手,顿时,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和怪异。

杜九走过去,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原来是被人拦腰一抱,摔到了席梦思大床。

“别乱动!”刑耀祖环住他的腰斥喝,低下头去盯着他,凤眼幽深莫测:“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下次再一声不响的消失,最好祈祷不要被我找到,否则……”

刑耀祖没说下去,用力咬住他的喉结,刚好是咬在了原本有牙印的位置。

杜九痛得直抽气,很想骂句粗话,妈的,他遇到的人都属狗的?

刑耀祖松口以后,深深呼吸,压制体内躁动的欲望,然后冷着一张脸,默不吭声的扯开帮他上药。杜九身上的伤口很多,有被鞭子抽出来的,还有逃跑时撞伤和擦伤,额头、脖子、胸膛、小腹、大腿没有一个部位是完好的。

刑耀祖用手指沾上药膏,轻轻在伤口抹匀,其实应该用棉花棒抹药比较卫生,可是他想亲手触摸这些伤口。药膏里添加了薄荷,具有镇痛消肿的功效,让原本火辣辣的刺痛感消退了。杜九打个哈欠,奔波折腾了老半天,他早已感到疲倦,当伤口不那么痛的时候,几乎连眼皮都撑不起来了。

听着杜九越来越绵长的呼吸声,刑耀祖磨磨牙,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