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回家去告状去吧!”看老太太不拖了她下去跪经的。

那种高高在上的鄙夷,总是令靖王想要将阿妤的那双眼珠子给挖出来!

他,他他他其实就是担心阿姣阿馨不小心得罪了阿萝,往后叫这小心眼儿的庶妹给坑了。

阿妧就捧着姐姐的手,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难受得厉害。

“你这臭小子。”元秀郡主简直被指鹿为马的侄儿给惊呆了,她缓了半天儿才把这口气儿给缓出来。

她伸出小胳膊就要靖王抱她,只是林珩从车里一下子就伸出手来,将胖团子从俯身而来的靖王面前抱在怀里,含笑说道,“外头风大,你陪着殿下在马上吹风,回头吹病了可怎么办?”清俊的青年垂了俊秀的脸,对一脸迷茫的胖团子柔和地微笑。

“没什么。”她扭着手里的小荷包儿,觉得确实是比自己的荷包好看多了,抿了抿嘴角,小声儿问道,“那位七公主殿下,被,被您抢了荷包会不会很伤心呢?”

“往后你就知道了,总之是个极好的姑娘。”因诚王府还没有动静,因此宁国公夫人也不好大肆张扬,便含糊了过去。

她本是一个眼里容不得妾室的人,从前老宁国公身边儿就没妾,因此她也见不得儿子身边有妾室存在。就南阳侯那身边妖精无数的混账,宁国公太夫人都不稀罕看这个倒霉儿子了。

做人偏心到这个程度也太无耻了吧?

阿妧扭了扭小身子,回头对青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巴巴儿地去拱那晃晃悠悠的帘子。

“只有入宫,我才能把握自己的命,还有妧妧的命。”

干坏事儿的另有其人,一定不是眼前这一脸纯真的美貌少女呢。

不过一样儿首饰都不用,那也太寒酸了不是?辜负了团子的美貌。

儿子可比女人要紧多了。

“我带姑姑走。”卫瑾回头对她伸手示意道。

要问为什么眼里只有她?

就连他的拒绝都叫她不知是真是假。

“我也很强壮。”元秀郡主显然也很欣赏靖王的吃瘪,哼笑了一声。

她早年懵懂的时候南阳侯就出征,那么多年以来都是南阳侯夫人这个母亲养育她,自然和母亲的感情最深。

“郡主用掉了,怎么能是浪费呢?父亲一向爱重郡主,这世上的奇珍,只要郡主用得上父亲从不心疼。我这么久得郡主庇护才能在侯府立足,就算要了我的性命去,也心甘情愿。”

听说这团子大病初愈,这初春还是有点儿冷……

虽宁国公夫人不许宁国公与阿妧吃冷了的饭菜,只是有美食在面前,那点心也只能算是溜缝儿的。

她的姻缘不幸,因此就希望女儿能够美满顺遂,只是这世上男子大多薄幸,就算是如今情深意切,可是若变了心,那就再难转圜。就比如她自己,当年与南阳侯何等快活,大婚之后的那前几年里,她只觉得自己选对了丈夫,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了。

她蹭了蹭靖王的手背,就感到这大手似乎蠢蠢欲动,急忙贴心地把小脑袋送到靖王的手心儿里,美滋滋地蹭了蹭,果然就听到靖王变得有些忍耐与沙哑地说道,“也出来半天了。咱们该回府用午膳了。”

只是她家大哥哥说了,得是妙龄少女,十姑娘面前团子一枚,又自我安慰,理所当然地又往靖王的怀里拱了拱。

胖嘟嘟的小团子在靖王冷硬的怀里似模似样,垂着小脑袋蔫搭搭地叹气,包包头仿佛都耷拉了下来,总是叫人觉得可爱极了。

只是疼,还得忍着,还得做出云淡风轻,也蛮辛苦的。

阿妧默默地抖着耳朵听着,心里正听得好八卦的样子,却见靖王慢慢地走到了元秀郡主的身边。

“你到底向着谁啊?”元秀郡主见阿宁与林珩鬼鬼祟祟的,嘴角就抽搐了。

见阿妧圆滚滚一团,白皙软软的,明明紧张得不行,却扭着小身子不肯躲到靖王的怀里去,努力想了想,方才颔首说道,“这是一颗好团子。”

因为寿安侯身边也有好几朵儿南朝的解语花儿呢。

许久,他飞快地爬起来,往后院儿滚了。

“母亲。”阿妧两只小爪子放在小肚皮上,老老实实地仰着头说道。

哪怕在这南阳侯府中是乐阳郡主得势,哪怕在这京中,阿妤诗画双绝,才女之名名扬京中,可是只要被人提到庶出,就叫她一下子被打回原形来。

阿妤在外与各家手帕交交好嬉闹的时候听到了很多靖王的传闻,如今好不容易能与靖王这般亲近,她实在是忍不得的,想了想,见南阳侯正跪在太夫人的面前低声说着什么,急忙怯生生地走到了靖王的面前,目光潋滟地看了靖王一眼,羞涩地弯下了自己雪白的颈子,却只对阿妧露出了一个柔柔的笑容。

必定是落魄至极,连滚带爬地抱住了她儿子的腿。

如今出手教训乐阳郡主,又有几分是为了儿媳,有几分是恐儿子后宅不平闹出风波连累仕途?

宁国公太夫人就跟吞了黄连似的,一脸的一言难尽。

“快快快,快去看老太太怎么抽她一脸血!”宁国公兴奋得两眼放光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如今就当做不愿大婚,拖一拖,叫自己的王妃之位冷一冷,往后娶个与各方关系不大的女子也就算了。

“侄女儿叫您担心了”

“等忙完了这会儿,我好好儿陪你,父亲带你出去玩儿。”三老爷顿了顿,淡淡地说道,“礼部尚书家的婚事,我给你拒了。”

“三姐姐恐自己在郡主面前失宠没了地位,因此不愿叫我去亲近郡主,也是情有可原。母亲,咱们还是别勉强三姐姐了。”

“十妹妹才是正经的长房之女,说起来这国公府没有她去不得的,太太难道不明白不成?”阿宁笑容就淡了淡。

“三丫头怎么过来了?”宁国公夫人仿佛对这少女十分宠爱,见她明朗一笑好奇地看着那越发坐得老老实实仿佛要乖巧到天荒地老的小团子,就笑着招了招手,叫这少女走到自己的面前,垂头对阿妧笑着说道,“这是你三叔家的三姐姐。往后在府中若闷了,就寻你三姐姐玩儿。阿宁,这是你十妹妹,平日里你多护着她些。”

“侍卫大哥真大方。”小团子美滋滋地把见面礼给揣好。

“苦尽甘来。”青梅听到阿妧归了长房,就无声地对阿妧说道。

虽她小小的人儿十分守礼,可是这小心翼翼的周全也叫人瞧着心酸,宁国公夫人捏着她的胖脸蛋儿笑道,“自己吃就是。”

什么,您说通房?

“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是因‘不忍心’三个字罢了。”太夫人听懂了,就叹了一声露出几分疲惫。

她一动,就看到上首正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看起来十分有气势与厉害,端庄肃穆的老太太。她平直的嘴角露出几分严厉与郑重,身上穿着一件暗花纹的衣裳,通身的气派与威仪,此刻只不笑,用一双冰冷的眼看过来,就叫阿妧心生畏惧。她见这位老太太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叫宁国公夫人与南阳侯夫人围在中间,就知道这就该是她的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