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男子只爱女子的贤德内秀,古时君王有何必有“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典故?

见面前美艳骄傲的贵妇人慢慢地垂了头,露出几分犹豫,宁国公夫人心里轻叹了一声,握了握她有些冰凉的手。

虽然他说得很平淡,也没有什么刺激人的地方,然而阿妧还是懂了。

锦衣少年已经被气得惊呆了。

只是这小公子眼睛有点儿瞎的。

十姑娘在心里给未来大姐夫点了个赞,觉得阿姣也不必相看了,直接嫁给他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看这不大接受美人引诱的冷淡样儿,胖团子都觉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她收回目光,见元秀郡主正斜眼看着林珩,又觉得有几分奇异。

她就觉得元秀郡主大概和靖王与林珩都犯冲,虽有些自不量力,可还是鼓起勇气小声儿说道,“不要,不要伤害大哥哥。给你蹭蹭。”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微微一愣的元秀郡主,嘟着嘴凌空给了一个飞吻。

她微微一愣,手中杀气腾腾的银枪就捅不下去了,皱着眉不甘不愿地收手指着靖王不悦地说道,“你怎么能拿个孩子当你的挡箭牌?!”

只是他的终身可不是心软就能解决的。

这谁家的团子着了他家殿下的毒手啊?!

“小秘密,我和姐姐的。”她趴在阿萝柔软带着清香的怀抱里,小声儿说道。

“真的很疼呢。”阿妤就有些撒娇地说道。

只是她虽然走了,却推了推自己的女儿阿妤叫她跟在南阳侯的身边,父女两个一同到了太夫人的面前,南阳侯的目光慢慢地冷淡下来,对正垂泪,捂着脸低声喊疼的阿妤淡淡地说道,“老太太此刻大概不愿见你,你避到一旁去。”

“殿下,殿下您不记得了?我是阿妤啊!”

当年乐阳郡主才进门,宁国公夫人就想教训这狐狸精。

一双大手小团子从地上抱了起来。

提起这个,太夫人就来气。

只是这话说给皇帝,皇帝当他有病,他能怎么样?且为他王妃的人选,皇帝与皇后之间总有分歧。

此刻见靖王俯身要将阿妧抱起来,却被她拒绝,只拿胖嘟嘟的小爪子抱着靖王的袍子磕磕绊绊地追着靖王往太夫人的房中去。见靖王一边走路一边低头去看抱着自己袍子都眉开眼笑的小团子,还小心地放缓了步子,不叫阿妧跟得艰难,阿宁一脸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父亲知道十妹妹的生母?”

如今泼辣货的闺女能嫁人了,这不是要命么?因此元秀郡主今年十六,女婿还不知在哪儿呢。

她护着阿妧带着她一路往后院儿去,走过了尚且带着几分薄冰霜寒的小路,阿妧就见前方多了一个很大的院子,一旁还有两三个小院子。阿宁见了那灯火通明的大院子,眼睛微微垂了垂,就抱着阿妧往那其中一个小院子去。

她求了许多年,如今,终于有个乖乖的小姑娘落在她的怀里了。

前儿靖王他亲哥家的那只团子,就是因自家殿下给送了一把剑,嚎啕大哭来的。

“不是都说了么,阿芝还是因见了十丫头如此,才有样儿学样儿。”

“南边儿的女子也有好的,若以偏概全,也叫人家好女子被冤枉了。”

姨母做母亲,总是能叫两个孩子得到照顾,也能叫林三老爷的丧妻之痛得以安慰。

“我恨那些女人,也厌恶乐阳的女儿,只是她……看在阮氏老实……母亲,给了嫂子就是。”

“没看见。”

“殿下……”

那充满了敛目与仓皇,仿佛只有面前的男人才能保护她的目光,令人心口发热。

林琰动了动嘴角,英俊逼人的脸就有些黯淡了。

“没想到,真叫你趟出一条活路来。”

这是她最喜欢的人了。

这一道伤疤叫这少年多了几分悍勇,却又没有损害他的英俊,反而气势凌人,心生畏惧。

林珩呆了呆,嘴角忍不住就勾了起来。

“知足常乐,十妹妹明白这个,就比旁人聪明百倍。且旧事过去不必再提,咱们往前看。”

青梅手足无措地立在林珩的身后。

哪怕再艰难,可是阿妧也想活下去。

“多谢郡主关心我们姑娘。”阿妧垂着小脑袋垂头丧气地不吭声,伪装自己是个痴儿,那丫鬟的脸上却露出几分不安,显然不愿叫阿妧涉足到南阳侯的妻妾之争中,急忙在一旁柔声说道,“只是打从姑娘病了,太太虽未亲至,然而这太医与药材都是最好的。若没有太太首肯,这哪里做得到呢?我们姑娘……也很感激太太的。”

不就是跪个经么,那古时候的小姐太太的,不都是在家中抄经书捡佛豆么。

这种剧情电视里经常有,她好知道的。

“那谁去传话儿呢?”宁国公夫人就忍不住问道。

太夫人的目光慢慢地扫过睁大了眼睛的阿馨与一脸“活该”的阿宁,最后落在胖团子的身上,许久合了眼皮淡淡地说道,“不过是个妾生的,莫非还要郑重其事不成?叫个丫鬟去就行。”她开口说完,果然就有个丫鬟领命而去,这才将脸转过来好奇地询问道,“顺昌侯府那小子,当真对那丫头说了那些话?”若当真是如此,那元三公子的人品还真是当真不错啊。

就在宁国公太夫人生出兴致来的时候,南阳侯府却已经阖府震动。

盖因一向和侯爷井水不犯河水的侯夫人,这一回跟南阳侯打起来了。

话说南阳侯夫人一路仇恨地冲回了南阳侯府,一路径直就往乐阳郡主的院子来了。

虽然被太夫人给下了所有逾越了妾室身份的东西,乐阳郡主的院子里多了几分晦涩与穷酸,可是到底底子还在,这院子依旧十分华美。只是再华美,这丢了脸丢了管家权,往后可怎么过日子呢?

特别是当乐阳郡主只穿着单薄的雪白里衣,肩上披着轻薄的衣裳,柔弱无骨地垂了柳肩看着镜子里那狼狈的美人黯然垂泪的时候,就越发地多了几分衰败的气息。

南阳侯正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侯爷不要看我。”乐阳郡主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一张脸,此刻雪白的脸上狰狞的血色鞭痕叫她的脸变得青紫狰狞,自然是不敢叫南阳侯多看的。

她唯恐南阳侯见了自己的丑陋对自己生出不喜,一边拿雪白的手掩着脸,一边默默地流泪道,“老太太责罚妾身,妾身并不敢有半点怨恨。只是……老太太这样打妾身的脸,日后妾身可怎么做人呢?”她柔柔地看着南阳侯哽咽地说道,“还害侯爷也挨了打,都是妾身的错。”

南阳侯脸上挨了太夫人几下,此刻也带了伤痕,自然不敢上朝,已经请了几日的假了。

“郡主是当真可怜。”一旁,阿萝就温柔地捧着一个小小的白玉雕花的精致玉盒,一打开,里头是满满的雪白剔透的膏体。

她拿长簪子挑了些放在雪白的手心儿里化开了,这才小心翼翼地给乐阳郡主涂着脸上有伤的地方,嘴角飞快地勾起一个弧度后,绝色的脸上充满了忧虑与担心,回头对南阳侯低声说道,“郡主就算做错了事,可老太太下的手也太狠了。父亲,女子的容貌多重要啊,这若是伤了往后落了疤,郡主又该怎么办呢?”

她一副担心极了的模样。

“不会留疤。”南阳侯就很有经验的说道。

他不也挨了几鞭子么,算什么啊?

想到这里,南阳侯沉默着摸了摸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