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要感恩图报嘛!

“站住!你这个胆小鬼!”琅嬛跳脚,挥剑劈荆斩棘。

苏琬眨了眨眼,师叔的眼神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细细打量,师叔剑眉、虎目、国字脸,那一身正气,怎么看怎么像好人,眼中似乎含了泪,水光闪得让人心疼。

苏琬翻了个白眼,手腕一抛,将筑基丹丢嘴里,嚼巴嚼巴,咽了。

“灵芝、龙葵子、雪顶冰莲……跟筑基丹似是而非,见鬼,怎么还加赤阳果又不放甘露,加一片醍醐香都不会炸炉。”苏琬揉揉鼻子,嘀咕。

冰山师兄闻声,踏月而来,瞧了眼苏琬,身影一闪而逝,不到片刻,只听得哗啦啦作响,苏琬身边出现了十来个瓶瓶罐罐。

苏琬抓着瓶子,脸有些扭曲。

丹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伴随着阵阵药香,如云的烟雾涌了出来,自烟雾中走出两个人影,周身雾气缭绕,仿佛来自云端仙境,打头的青辉真人人到中年,下巴留着一缕长须,眉目清朗,风度翩翩,乍一看还真有武侠小说里高人黄药师的风范气度,他一见到苏琬,眼中一亮正要扑过来,但林安比她扑得还快。

“陨铁、精金、紫晶沙,加一颗雷系晶石,里面附了五雷阵法,我说的对不对?”苏琬敲了敲小正太的剑,挑眉。

苏琬磨牙,一双爪子摸上了她肚子,为了清白,就是死也不能昏过去,睁眼朝面前的人一拳砸过去,“非礼也不看对象!”

新娘飞出花轿。火红地嫁衣被风吹得呼啦啦作响,“苏琬!天明跟我后天就订婚!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月溪很郁闷。小师叔怎么老喜欢玩弄他呢?他又不是竹熊这样圆圆滚滚毛绒绒的很好摸。“月溪来跟师叔道谢,师祖用筑基丹帮我筑基了。师叔你炼了三天丹。师祖奶奶去了缥缈仙宫。师祖去了火云洞。师父去云梦大泽修炼了,他每个月都去。每次都受伤。小师叔你会炼丹。帮师父炼避毒丹好不好?”

苏琬暗赞,小家伙真乖,相比起来。自家老哥地那个尽爱跟她抢抱枕抢冰激凌抢果冻的琳琳真该去回炉再造一下。显然,在这一刻,苏琬忘了回想。她家的小侄女琳琳才五岁。而她已经二十五岁,当姑姑的跟侄女抢东西是不是太丢脸。

这个问题。大概永远不会出现在大小姐地意识当中。

“可以。不过避毒丹的材料太复杂。等有空就炼一炉解百毒的九花玉露丸,刚好最难找地月光花有现成地。”

小月溪欣喜地抬头。他没想到小师叔会真的答应。想起自己以前竟然误解小师叔是魔女或者妖女。心里内疚得不行。扯扯苏琬地衣袖,“小师叔……”

“什么事?”苏琬低头,小家伙眼睛闪闪亮,脸蛋红红的挺可爱,忍不住抬手揉揉。

小月溪下意识想躲,又马上僵住,然后再苏琬掌心蹭蹭,“对不起,刚刚弟子太无礼了,请小师叔恕罪!”

苏琬扬了扬眉,玩笑道:“道歉有用的话,要……捕快做什么?”

小月溪愣了愣,虽然不知道捕快是什么,但也能听出小师叔不愿意原谅他。想想也是,以下犯上可是很严重的!如果师父知道了,说不定会把他逐出师门。

小月溪在苏琬惊讶的目光里,后退几步,端端正正的整了整衣服,双膝着地,就要朝苏琬磕头……

“起来!”

小月溪不解的抬头,见到苏琬的脸色突然沉了,不由得心也跟着下沉。

苏琬皱眉,冷声再道:“起来!”

“小师叔……”小月溪起身,垂手站着,惶惶不安,他又做错什么呢?

苏琬蹲下,与月溪直视,认真的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以后不要再随便下跪,要有骨气知道吗?你对我无礼是事实,但你说的那些话并没有错,所以坚定自己的理念,不要对人认输,即使那个人是长辈也一样。”

小月溪心中欢喜,师叔关心他呢,于是重重点头,“是,小师叔,月溪知道了!”

对上小孩信任的双瞳,苏琬忽然觉得心底有些虚,要是老哥在,一定又说她用歪门邪理教坏小孩,左右看看,呼了口气,又暗笑自己心虚什么,她也没说错啊,小孩子嘛,从小要确立正确的人生观!她可没说让小家伙跟长辈作对!

“走,师叔带你下山挖药去!”苏琬嘿嘿一乐,拍拍小月溪的脑袋,拦腰抱了小孩,腾空而起,跃下山崖。

“啊!救命啊!”月溪手舞足蹈的尖叫。

“啊呜……”国宝跳到苏琬肩上,死命扒拉着她的衣襟,不让风吹跑。

“叫什么叫,你当我跟你一样是菜鸟?当年师叔我连问仙城的剑塔都跳过,那可是浮空城,离地万里。”苏琬敲敲小孩的脑袋,在山腰的花树上稍稍驻足,瞅准山下道观,飞跃而下,落在院中的假山顶。

衣裙翻起,以手下压,瞅见一双黑沉沉的眸子。

琅珏脸忽的一红,朝后急退,撞到桶子,摔了个四脚朝天,桶中的水淋他个落汤鸡。

他结结巴巴:“琬……琬师妹。”

月溪替苏琬将裙摆整理好,盖住脚面,瞪向琅珏,连礼都不行了,脆生生的道:“珏师叔,非礼勿视!”

琅珏的脸更红了,“我……我……月溪……师妹我没……”

苏琬跳下假山,俯视琅珏,好奇的问:“你都看到了什么?”

琅珏的脸几乎起火,紧闭上眼,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琬师妹,我不是故意的!”

苏琬瞧瞧躺泥浆里的人,挑了挑眉,笑道:“你能看到什么?不过是膝盖以下的小腿,别说得好像真看到了什么需要负责的地方一样,让人误会了可不好!琅珏师兄是在浇花吧?你继续忙,师妹我进去了,月溪,跟上。”

“琬……琬师妹,我会负责的!”身后传来喊声。

苏琬一个踉跄,扶着月溪站稳,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不用,要负责还轮不到你,有师父、小月溪,琅轩师兄排在你前头呢!”

琅珏望着苏琬的背影,松了一口气,顾不得被压坏的花草,连桶子也不要了,爬起来飞快跑到后院,连呼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