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瞪我?”玉玲被苏翎看的心里有些毛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玉玲再一次抬起了手。

“哦,现在知道害羞了,是谁刚才一直催我的,”显然兰夫人十分喜爱这个义女,嘴里调侃但是脸色温和,十足的宠溺。

“我现在最怕的是,这肠胃在这养刁了,今后再吃什么都不香了,那可如何是好。”胡师一本正经的说道。

玉玲掩嘴而笑,见飞虹等人面色都不好看,装作看不见,继续说道,“我也是心疼这丫头,想必是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的,身娇体弱的,在厨房干那粗活,太难为她了,你看这瘦弱样子,含卉姑娘就不心疼吗?”

“你来看我的笑话了,是不是?”香儿冷然问道。

原来这些飞虹都知道,怕是这班中的事只要她想知道的,都逃不过她的耳目,那她也不似面上这样不识人间烟火了,苏翎立时明白,这班中作为领舞的名姬,飞虹似乎有着可以和金班主抗衡的实力。

“人已经死了。”金班主的话不带一丝感情。

就象是为了印证苏翎的话一般,芝玉的话音未落,就有两个婢女装扮的女孩子抱着衣物进来,看样子是刚伺候宴会上什么贵人换过衣服,两人边走边说,“今日才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名姬,那飞虹小姐真真像是天女一般,难怪咱们夫人整天埋怨老爷少爷都被勾了魂,我今日见了都觉得好看的不得了。”

苏翎一直低着头呢,若是她看到这一幕肯定要大赞这仲少会享福了,出门香车美人的伺候着。

抓住小武的那个年轻人嘻嘻笑道,“我也记得那个蕊娘,风骚的很,跟少爷没少抛媚眼,不过那小娘居然玩杀人灭口,真是最毒妇人心,丫头,你怎么得罪那小娘了?”

小武地眼神更加地犀利了,苏翎后退再后退。身子晃了一下。原来背后地土墙上安了一扇门,只是隐在这小巷深处。再加上天色昏暗刚才没有注意到。苏翎心中燃起一阵希望,用身体暗暗用力。可惜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就破灭了。那门不管她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想来是在里面锁住了。

“你要杀我?”苏翎镇定问道。

香儿被那突然的重重一下给拧地生疼。又气又急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忍不住跟门口的蕊娘抱怨“小姐。他……”

“灵儿姑娘,”蕊娘少有的表情郑重,“我再问一句,这羊皮卷你又看了一遍,香儿也曾跟你说了这上面记载的是什么,你可有一些明白之处?”

“光顾着请教蕊娘姐姐了。都忘了姐姐人不舒服了,我真是该死。”玉玲娇声说道。“姐姐知道。我明天第一次带姐姐地位置表演,虽然班主和小姐都说我没问题。可我这心里呀……总是不踏实,这不总想着跟姐姐多学学呢!明日免得在魏王与众公卿面前出了差错。”

那些妙龄女孩地命运已经被定格了,苏翎现在无力去可怜那些人的身世,也许人家还很高兴能出国嫁进豪门呢,连草儿话中不是都带了一丝羡慕吗,和那些魏女比起来自己地身份不是更不堪。

再一次心里咒骂,辛虎那个挨刀的货,给自己画了那么好的一副前景。自己真还以为能就此跟着他享福了。结果却是……蕊娘再一次叹气,挥手让香儿离开。自己要再想想。

“你说若是哪个女人会了这“**采战术”,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得不到地。想做王后也成,想独得夫主宠爱也成。若是……”香儿两眼放光。手中抓紧了那羊皮卷,一时又陷入了憧憬之中。

苏翎微笑答应,甘婶唯一地儿子昨天成了飞虹小姐的御者,就是赶车的。这就相当于现在给领导开小车的司机。那可是个肥差,她儿子年纪轻,哪里想到能得了这个好差事。这飞虹地御者算是在众多御者中挑头了。所以今天甘婶十分地高兴。连带着对谁都是和颜悦色的。

“一同去,”草儿也紧跟着,她现在对厨艺也空前地感兴趣。

“我看看行吗?”草儿满脸的惊奇,小心的问道,“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金子呢。”

苏翎只得又拿起那羊皮卷读了起来。读的很慢。很认真。而蕊娘听地更是认真,短短地几百字很快又读了一遍。

“你就是含卉的妹妹?”那女子也在打量苏翎,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两人说干就干。一人烙饼一人看火。配合默契。再也没有烙糊了,一张比一张好看。草儿也想试试。苏翎让给她烙。自己也拿了一张葱油饼。坐到一边去吃。

招呼了伙计,问询那细麻布的价格,说是二十个钱一匹,似是对苏翎人瞧不上,那伙计当先言明了不讲价不零卖,其实当时的一幅布不过八尺,宽也只有二尺半,若是做衣服怕还不够呢,哪里有零卖的。

含卉再次落泪,让苏翎惊叹莫非这女儿真的是水做的,这眼泪说流就流,可是想到恐怕再也无法见到自己的父母哥哥,苏翎自己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这段时间半夜时分,苏翎已经不知掉了多少次泪了,只怕比这二十几年来的总数还要多了。

含卉闻言,双目含泪,“我妹长大了。”

草儿与苏翎连忙道谢,只是实在拿不出东西来送人家,苏翎细看那紫色的带子,不是丝的而是一种有些厚重的锦缎,应该是做衣服剩下的边角料,苏翎不禁想起那飞虹身上的衣服,款式不说但是面料花纹颜色无一不精美,看来这个时代不是没有多东西,而是普通人不能用到,别说用了,见也见不到的。

苏翎听她们说到自己身上了,看绿衣婢女的行为应该是故意的,听话里的意思也是向着自己说的,心中明白怕是含卉托付了她,她才找机会跟飞虹说一声,到这样的情况了,也容不得她躲了。

乱世当中有些功夫保身那是必要的,当苏翎看到班中那些佩剑的护卫就意识到这一点的,小时候苏翎也随村中的老师傅练过一段时间,后来上学功课紧了也就慢慢算了,不止苏翎,其实整个村子差不多大的孩子几乎都学过一段时间的,只是坚持下来的没有几个。

这歌舞班中表演的女子也就是歌舞姬,地位要比自己想的高些,不同于那些官坊的女子,原来歌舞表演在周天子时还只是祭祀之用称为礼乐,慢慢的成为王室的表演,诸侯称王周天子名存实亡后,在歌舞表演才流行于公侯之间,普通的民众还是没有权利欣赏歌舞的,欣赏歌舞那也是身份的象征。

苏翎打开看,是一个白色的糕点,薄薄的只有拳头那么大,应该是米粉做的,苏翎心中感动,若是刚穿越时可能她不会觉得怎么样,把这小点心两口就吃掉了,可是现在对这个时代有所了解后,苏翎也明白,以含卉这初入班里,跟学员一般的身份,这样的糕点也是不常见的。

“七妹,你怎么了?可是吓到了?”含卉焦急的呼唤,刚才七妹的脸色白的吓人,眼神也直了。

含卉说完特意抬起了头,面目宁静,没有特意的讨好,没有展颜欢笑,只是静静的等待。

只有苏翎卧在含卉怀中,两人都在人群的侧后方,没有人注意到两人,两人也都没有动。

“不要担心”含卉伸手扶去苏翎头上的草屑,“记住,我们与她们不同,我们也曾经是锦衣玉食的王孙贵胄,我们身上也有着高贵的血脉,记得祖父,父亲吗?”

太可怕了,刚才自己就在鬼门关上转了一遭,若不是含卉,自己已经被处理掉了,明明这几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却是举手间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怎么有个生病的昨日来的时候没现,”一个男人进来注意到了地上咳嗽的苏翎,转头跟外边的人说道。

后世评说

“是好药,只是消肿怕也要两天才行。”含卉小声说道。

“这到没什么,只是与那玉玲姑娘的关系就算彻底坏了。”苏翎小心说道,嘴动的幅度大了就会扯的脸跟着痛。

“不用怕她,撕破脸就撕破脸好了,我与她始终是捏不到一起的,总要分出个高低胜负的。”含卉淡淡说道,转而又看见苏翎的脸,歉然说道,“只是连累你了,我担心的就是她会迁怒于你,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动手了。”

苏翎摇头,“灵儿还是那句话,姐姐好了灵儿才能好,所以这不算什么。”

含卉会心微笑,“今晚跟姐姐一起睡吧,我们姐妹好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

“嗯”苏翎乖巧点头,但是心中却又有几分担心,若是说起以往的事来,自己可都不知道呢,于是满脸迷蒙的望着含卉,“姐姐,灵儿一说话就脸痛,不过灵儿想听四姐说说父亲的事,灵儿感觉对父亲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只记得他对我很好很好,可具体的……”

听苏翎如此说,含卉的表情更柔和了,“是呀,小时候父亲确实最疼你了,不止是几个姐妹里面,就是兄弟中也没有一个能象你一样得父亲的欢心,父亲做了十几年的鲁国太子,黄竭的大军逼境了,祖父才匆忙传位给他,而我们没等到正式册封公主,就先成了亡国之人,记得父亲披着战袍跟洛姬告别的时候……”

含卉陷入回忆当中,不断的诉说着脑海深处的记忆,苏翎充当了一个好听众,睁大了眼睛认真的听着,脑海中不时闪现一个白脸短须一身铠甲的男子形象,其它的都不清楚了,只觉得他是那样的亲近。

这一夜苏翎才算正式弄明白了自己的出身,原来还真是落难的公主呀!只是……那些都与苏翎无关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为了生活而努力的小婢女而已。

苏翎庆幸自己没有以往的记忆,不然自己可不一定有含卉的坚强,能面对如此强大的环境落差,不由的再一次觉得含卉这小姑娘真的很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