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皇后的弟弟,自己那表弟,国舅徐祈元前几日告诉他的那唤作足球的游戏,似乎颇为有趣,幸好是和商大儒的书院连在一起的,不然朝堂上那些老古板还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无精打采的文章带着文竹一起坐车回了文府,今日试了文竹的手段,文章暂时地偃旗息鼓,一连几日,府中相安无事,几个妹妹的脚也渐好了,转眼到了九月十二,再过两天,便是书院开业大典,皇上要亲临观礼的日子。

上了楼,见商大儒手持羽扇,脚边红泥小火炉上煨着一个紫砂茶锅,旁边摆着茶具,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火。

进宝两手掐着信纸两角,提到与胸同高,一脸兴奋,这可是小姐这么多天第一次和她说话呢,等会儿要把这信纸从小姐那讨要来,贴身藏起,好生保存。

文菊把脸埋在文竹怀中,闷闷地抱怨道:“姐姐都是为了我才说喜欢那徐草包的罢。”

片刻后,进宝小心翼翼地给文竹上了药,低着头不敢看文竹,泪如珠串顺着下巴滴个不停,文竹闷闷地道:“我手动不了了,你喂我吃饭罢。”

接着手足并用,把这需要二十二人进行的蹴鞠详细地解说了一遍,文章和商显怀听的连连点头。

文章站在车旁,笑着迎她下来,文竹心道,还好戴有头纱,此时实在是笑不出来,父女二人颇有默契,似今日未曾有人来家中提亲。

文竹一惊,顾不得许多,一脚把门踹开,却见一身着绛紫书生袍的男子背对门口而坐,闻得声音,回过头来,眉目清秀至极,带着股浓浓的书卷气,看见她,展颜一笑,如同春光撒到了湖水里,荡起一湾嫩绿,沁人心脾。

片刻后,九道热菜三样点心加一份糖水端了上来,晚饭本就喝了许多汤水,每样尝了一口,几人便放下了筷子,文章不明所以犹自劝个不停,却只博了几双白眼,双胞胎一人一句怨道:“爹爹明知道我们用过晚饭了,”“还用这等美食诱惑咱们。”

说话间,马车到了湖边,在画舫中间铺上数床棉被,把几个妹妹小心翼翼地移到船上,向着梅岛划去。

文章毫不理会,拂袖而去,文府大门在徐祈元面前无情地关上,徐祈元跌坐地上,不知怎会搞成这样,便像是寒窗苦读十年,志得意满正要赴京赶考之际,却被告知取消生员资格,不能参加科举。

文竹端坐胡床之上,先讲了段《西厢记》,几个妹妹意兴阑珊,又换了《西游记》,立刻一个比一个兴奋,尤其是双胞胎和文菊,自封齐天大大圣和大大大圣,听上去却像是孙悟空得了口吃。

文菊一下站起,恼道:“你叫哪个给你倒茶?”

徐夫人深深地凝视他半晌,缓缓地点了点头,那婆子的嘴巴已经被放开,却是吓得话都不敢说了,一双脚被毁事小,如果害的自家少爷被悔婚,徐府定然再无自己立足之地。

文竹心急如焚,头也不回地吼道:“剪子,赶紧给我拿剪子来。”

顿了顿又道:“你们姐姐脑筋转的快,那孙家女婿不知道被你们几个打了。竹儿也是,早早躲在一旁看热闹也不派人去叫爹爹一声。”

文晓梅轻推开书斋门,双胞胎欢呼一声,立刻冲了过来,一人一边把她霸在中间,一齐道:“五姐姐,我们好想你呢。”

文晓梅闻言,沾了沾茶水,又写道:若相公希望我是个哑巴,我便在相公面前做一辈子哑巴又如何?

尘埃落定,孙家长房的地位至此无可动摇,连孙夫人都多了几分雍容华贵的气派。敬完茶,文晓梅便正式成为了孙家的媳妇,孙家诸位夫人鱼贯退出,少爷小姐们则是往书斋去了。

沿着文晓梅的脖子一路亲下来,用牙齿把亵衣的扣子一一解开,一双手在身侧游移,所过之处,滚烫无比。

站在文府门口,文晓梅面向内盈盈一拜,叩别祖先,又是一拜,便是拜别父母了。

接着大方地道:“晚上便让三姐姐穿吧。”

文竹冷冷地道:“我上次已经警告过你,休-得-出-现,你不长记性,换了女装来蛊惑我妹,我怎能容你。”

队伍两边各有一排手握惊才棍的护院,一个个精神抖擞,耀武扬威,主要是防了旁边围观的平民百姓们看热闹冲撞了队伍。

片刻后,那丫鬟回转了来,战战兢兢地道:“启禀夫人,少爷说身体不适,明日再来拜见夫人。”

孙老爷手执一红绳为文晓梅戴上,下面吊着个纯金指环,孙夫人亦手执一红绳为她戴上,吊着的却是个铜戒,乃是取其夫妻同心,情比金坚之意。

拿好十个烧饼,洛又多拿了一个给她,少年笑的明媚如春光,很是温柔地道:“这是我新做的馅料,你且尝尝。”

文竹点了点头,瞄了绳中二女一眼,笑道:“今天生意看来也不错了。”

善奕越不满,恨恨道:“佳音姐姐,公子根本不记得我们的名字,我昨日一天被他唤过两次佳音,三次妙笔,四次丹青,偏没有我自己的名字,定是我的名字拗口,今日说什么我都要换换。”

“富”“贵”“无”“双”

进宝尚未明白过来,脚上猛地吃痛,身子便是一歪,倒向了自家小姐,闻得文竹惊慌失措的声音道:“宝儿,宝儿,你的麻风怎地这时候犯了?”

行得不长时间,马车便到了铺子前,见那铺子前车水马龙,倒也是个繁华所在。进宝扶着文竹下来,文竹透过面上轻纱,看着眼前这二层小楼,轻轻读道:“锦绣天下。”心道,这名字倒是起的好气魄。

见文晓菊重新露出笑脸,文竹也跟着浅笑,却听得双胞胎急急地催道:“姐姐,点心!”

文章眉飞色舞,点了点头:“不错,聪慧而不失冷静,不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堪当大用也。”

见白衣男子露出欢喜的表情,洛急急道:“我先去了,这三月切莫再寻我。”说罢,转身便走,也不待兄长回话,那背影,颇有些狼狈。

文竹安抚地捏了捏文兰的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二姐无需太过忧虑了,况我文家富可敌国,五妹不嫁他孙家又如何?”

另一个马上接口:“我们身小力薄,理当多多举那铁算盘来锻炼身体。”

离七夕已过去月余,文家姐妹们恢复了在书房上课的生活,只下课后又多了一项活动——探望养病中的文菊。

扶起文晓梅,凛然道:“四妹还需你照顾,快去罢。”

眉娘不语,把手中画纸递出,命丫鬟送入闺秀们手中传阅,莫不惊叹万分,画风自然写意,字体狂野奔放,直言不似出自女子之手,倒似沉**画一道数十年的嶙峋老者。

一时间群情激奋,闺秀们的涵养终于到头了,大喜复大悲,竟有人用抄袭之作充数,对面的才子们必定看了出来,方选了这一篇来羞辱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