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踏上了迎风阁正中央的那块四四方方的舞台,穿着最少最薄的衣服,跳着最荡最骚的舞。

所有人的眼睛都一刻不眨地盯着白贤。

“鹿晗怎么了。”

第二轮交战一触即发!

黄顺着金俊绵指尖望去,那个人徐徐转身,向这里走来。人还未至,三人就已经感受到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不由自主地跳下圆台,单膝跪地。

一声“小孩”哽在喉咙里还没发出,站在前面的吴世勋哑哑地开口了。

看着同伴竟只在眨眼间便受了伤。白衣的“舞者”也站不住了,身体无依无靠的就这样飘忽起来,靠近还未落地的朴灿烈,竟还给了他一个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微笑。朴灿烈没工夫欣赏他的美丽,眼睛盯着他指尖的花样。

这一次,我又看不到结果了,我不想管了,我不管了行不行。我好累。

但是度庆洙的表情很奇怪,不是快乐,也不是冷漠。

张艺兴把手冻在冰棺上的手生生地撕扯下来,皮肉粘连在棺壁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掌印。映着冰棺上散发的蓝光,莫名的妖冶。

落难后,骨头越贱越硬。

“那里可还待着个人,眼睛也不太方便。”

吴凡神色一变,一步跨到朴灿烈的身边,抓起朴灿烈的领口,一手打下他的金针,却另用自己的金刀扣在朴灿烈的眼角。

“张艺兴在哪里。”低沉的声音好似从牙中生生挤出来。

朴灿烈看了他一眼,瞌上眼皮。

“你真以为我不敢戳瞎你么,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他了么。”刀尖抵着朴灿烈的眼角。

“我想找一个人,他变成土埋到地下我也能给他刨出来,你少用这个和我讨价还价!”

刀尖已经在眼角刺出鲜血,吴凡从来都不是个愿意和人磨蹭的人,可就在这时,一旁的卞白贤悠悠地开口了。

“你们说的不是那个被我一不小心把毒液弄眼睛里的人吧。”

音调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和随意。

“王还为他过了毒来着不过……不过我的记性也不好,不知道有没有告诉你们,那个毒呀,根好像还没拔出来,算算日子的话,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王,可能你刨遍大好河山到那时翻出来的可真就是坟头了……”

“所以我觉得,您还是别戳瞎这位大朴客的眼睛比较好。”

朴灿烈和吴凡同时快速转头震惊地看向卞白贤。

卞白贤随意地瞟向朴灿烈。

你这双眼睛还没有为我流过泪,怎么能先流血。

四十九

吴凡扔下手里的金刀走到那个大花坛边上,一把扣紧卞白贤的脖子。把他半个身子提了起来,“你倒是护着他啊,余情未了?不错啊。”吴凡盯着卞白贤的眼睛里似乎都能射出刀来。

卞白贤动了动脖子,表示被扣住的不自在,依旧是不走心地笑笑,轻咳了两声“王你说笑了,蛇变时伤了你的人我真不是故意,帮您把他找回来,把毒解了也是应该的,哪是护着这位啊,我是在向您赔不是啊。”

“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着——”吴凡把卞白贤的脸拉近,凑到他的耳边。

——“可是再强的人也有软肋,再弱的人也有筹码。”卞白贤对上吴凡的眼,眯起一双笑眼,不紧不慢地接上了话。

“哈,好一个筹码!”吴凡一把扔开卞白贤的身体。

“灿烈,我说了今晚卞老板过给你,我不食言!不过我要你们一起把我要的人好好地送回来,记得,要一起去——”

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在一起能擦出什么精彩的火花。

一个转身,头也不回大步走下中央舞台。

“多谢今晚卞老板款待!”鲜红的身影随着一句话的尾音消失,与此同时看台上,一束金色的身影掠下,跟在了他的后面,一同消失在迎风阁。

夜幕中,吴凡回头看了一眼金俊绵“明天跟着他们,一见到人——”标志性的嘴角斜斜上扬,金俊绵会意浅浅笑了一下。

“谨听差遣。”

弱者的筹码就是用来输的,没有人告诉过你吗?

他们身后的迎风阁里,宾客目若呆鸡地看着今晚的金主消失在被炸开的大门,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见的正中舞台血迹斑斓,还是站着那个身着黑袍的人,他们的尤物花魁半支着身子,斜躺在铺满绿藤残枝的巨大花盆上。目光好像也是望着那个黑衣人。

朴灿烈一直看着白贤的眼睛,想要寻找更多,阅读出更多,只是下一刻,白贤便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他的胳膊终于没有力气继续支撑这副依旧在淌血的身子,邪魅的眼睛终于瞌上——

倒在那片绿藤上——

朴灿烈一步上前,从花坛里捞起卞白贤的身体,抱在怀里。

看台上一片嘈杂“花魁晕倒了!卞白贤晕倒了!金主都走了,我们把他抢来吧!谁抢到了归谁!晕了的上起来没准更爽啊!”,人群骚动起来,四周看台不断的人往中央舞台这边涌来,推搡着——朴灿烈不顾越来越靠近的密集人群,好像没看见,没听见一样地低头看着卞白贤的眉眼,熟悉陌生。似他非他。

然后终于抬头,看向周围像疯子一样不断涌向中央的人群,眼神凌厉地扫了一圈,冲在前头的人看见他的眼,不知怎的被震慑住不敢上前。

忽然下一秒,那袭黑色的长袍忽然翻飞了起来——

“蓬!——”无数的金针像伞花一样铺陈飞射,细雨一样刺扎进了人群。

“杀人啦!——”尖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受伤倒下,朴灿烈微微皱眉,仰着下巴,托好手里的人,目不斜视地踢开挡路的身体,踏着一路的鲜红。走下了中央舞台。上了楼梯。

谁也不能再碰你,想想都不行,都该死。

进了房间,把人放在床上躺好,那条熟悉的五花红蛇又自顾自地游了过来,缠上了白贤腰间的伤口,一点一点为白贤疗伤。朴灿烈站在一边。看着他。

“我知道你没晕,我知道你是装的,你不愿意睁眼也没关系。”

朴灿烈默默转身,自顾自地言语开来。

“你那样对待吴亦凡,那样对待鹿晗,对待吴世勋,对待张艺兴的时候。都让我恨透了。最恨的是你抢了白贤的身子。

“这么肮脏地支配他的身体是谁准的你!”

“可是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恨你的资格,我咎由自取我活该。”

说完转过身,缓缓跪在床前,抓起白贤的一只手。

“现在我在说的话,究竟是谁在听呢,是你,还是白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