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入眼的是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墙壁,还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陆泽,你终于醒了。”

一个非常好听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是一个一头长发的女孩,精致的脸庞,有一种超然脱俗的气质,让人莫名的想要亲近。

这女孩是白宁的姐姐,陆泽的女朋友——白秋鹿。

她担心地看着陆泽,眼睛红红的,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嘿嘿,你命真够硬的,这样都不死,真不愧是我白宁的兄弟,了不起!”一边的白宁竖起大拇指,这话不知是夸陆泽还是夸自己,慢着,这是在夸人?

“了不起你个头啊!”一向温柔的白秋鹿骤然发飙,对着自己的弟弟吼着:“要不你和他打架,他会出事吗?陆泽,以后不准和这个家伙一起玩了,听见没有?”

“我……你…你还是我亲姐吗?”白宁愕然,“白秋鹿,你还没嫁到陆泽家去呢!请注意你说话的方式!”

“给我喝口水。”陆泽声音有些轻微沙哑,两人似乎没有听见,还在吵着。

“喂!我要喝水!嘶——”稍提高音量,就疼的陆泽倒吸凉气。

“哦,哦!”

两人反应过来,一个着急忙慌拿杯子,一个慌手慌脚地拿水瓶,齐心协力地给陆泽倒了一杯水。

“小心烫。医生说了,没什么大碍,伤口不是很深,只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这几天你就安心养伤吧。”

白秋鹿把水杯端给陆泽,目光中充满温柔。

陆泽点点头,问道:“这么晚了,你们还不回去?”时间都九点多了,陆泽知道,白家的家教很严,晚上绝对不能在外边过夜的。

“再等会,等你家人过来我们就走。”这时,电话响了,白秋露一看来电,接起电话往外走去,“知道了爸,再过一会就回去,求求你了,就一小会……”

看着姐姐走开,白宁神秘兮兮的凑上来小声说道:“你小子可以啊。”

“嗯?”陆泽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可以?哪方面?

“装,继续装,有个穿绿衣服的女孩和我一起把你送来的,别说你不知道是谁,眼睛大大的,嘴巴嘟嘟的,皮肤白白的。”

陆泽记起来了,她把我送进医院?难道

看着陆泽若有所思的神情,白宁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你小子太不是东西了吧!我姐姐对你那么死心塌地的,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呢?不过那女孩长的还真是怪水灵的,tmd,你命怎么这么好?好的全让你一个人占了!不行,你得把她让给我!”

“滚蛋!”

陆泽实在受不了白宁的聒噪,再听下去就要内伤吐血了。

“我不知道那是谁,也许是好心人路过。”

“…这样啊,我草!”白宁一惊一乍的,又把陆泽吓了一跳。

“又怎么了?”

“我竟然忘记了要她电话!”

“……”

白宁所有所失的叹了口气,走到门口时停下转过身来,张了张嘴像是有话要说。

“不用谢。”陆泽对白宁说:“换做是你,肯定也会做同样的事,所以不用谢我。”

两人相视一笑,这是兄弟间的信任和默契。

白宁笑着挥了下手,走了出去。

白宁刚出去,舅舅一家人就来了。

舅舅一脸漠然的看了一眼陆泽,而舅妈的脸从一进屋就拉的既长又黑,只有李厅堂神色古怪,不敢直视陆泽的眼睛。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压抑起来。

舅妈黑着脸走过来,声色俱厉道:“这次又是和谁打架了?你个臭小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我供你吃供你上学,就是让你给我惹是生非的?越来越出息了啊,这次竟然让人捅了,干脆弃学去混社会吧,浪费老娘的钱!”

陆泽沉默,嘴角紧抿着,心下黯然,这,就是他所谓的家人。

陆泽习惯了,白宁却震惊了。屋里怎么回事这是?

他一个箭步冲了进来:“有你们这样的家人吗?他还躺在病床上,伤的严重不严重,怎么伤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和人打架,你们连问都不问,有你们这样做的家人的吗!?”

舅妈被问懵了,脸色顿变成酱紫色,声音一下提了八度,“这是我们家的私事,我们怎么做家人的,还轮不到你个外人来管!别以为你白家有钱,就可以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告诉你,老娘不吃你这一套!”

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白秋鹿一把拉过白宁,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你这样做,只会让陆泽在家里更加难过。

这道理白宁不是不懂,只是刚才实在气不过,他不再说话,而是恶狠狠的瞪着李厅堂,其中意思自不用说。

李厅堂被他盯的心里发虚,手心直冒虚汗。

“舅舅,舅妈……”陆泽喊了一声。

陆泽一开口,李厅堂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他不会把我借高利贷的事情说出来吧!千万不要啊,说出来我就死定了……

“对不起…给你们惹麻烦了。”

没说!太好了……李厅堂暗呼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总算躲过了一劫。

“你给我们惹的麻烦还少吗?你说说你……”

舅妈还欲发作,一个医生走了进来,严厉的说道:“这里是病房,不要在这里大吵大闹,要撒泼出去撒,要不然我让保安请你们出去!”

被医生这么一喝,舅妈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舅舅沉默了片刻,终于说话了,“伤势怎么样?”

“医生说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了。”

“嗯,这次怎么动了刀子?是和谁打架?要不要报警?”

“不用报警,我会自己处理好这些事情的,放心吧。”陆泽淡淡的说。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不知是真的相信陆泽能处理好,还是不愿给自己添麻烦,舅舅没有多说什么,象征性的说了几句之后就和舅妈离开了。

李厅堂尴尬的站了一会,说:“陆表弟,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