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前世经历的事情多,很快就镇定自若,思忖这后院只有自己和两个小丫头,前院离这儿很远,李靖宇一家即使知道这里凶险,一时半刻也不会赶到,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自保。如月想到了与周志海上山打猎后,自己曾经向他索要袖箭小筒,粘有******的小箭一粘上血液就挥作用,没有解药休想清醒过来,用来对付这贼人正合适。心中有了倚仗,如月的心中略为放松。

雷振远走到如月身边,一身的臭汗外加一身酒气,熏得向来有洁癖的如月头晕目眩,胃中泛酸。如月脸上现出虚伪的微笑,用厌恶来欢迎自己的这片天,不是聪明的做法。

衣裙紧贴在身上,水不停地往宽大的衣袖中灌,行动极不方便。如月在水池底长满青苔的石头上寻找金簪,来回搜索都没有金簪的踪影,只得浮上水面,抹去脸上的水珠。

周玉卿本能地回答:“好。”话刚刚说完,又马上摇头说“不好”。

“为什么?我已经是他人之妇。”

“那,这兔子肉从哪里来?”如月头脑转不过弯来,迷糊地看向周妈。

如月坐在大榕树下,手拿一把青草逗笼子里的兔子玩。近半年的喂养,小白免变成了大白兔。如月用手抚mo柔软的兔毛,观看两只兔子争抢青草吃,不免心中遗憾,要是能有一只种免,这两只兔子可以做妈妈了(这是听周妈说的)。

“怕什么,昨夜我早就看过了。不在多看这一会。”雷振远理直气壮,看夫人穿衣服,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就住在这里。”

满满一桌子的大鱼大肉,叫沁雪楞神了半天,不要说这些菜比平日的分量多了几倍,更叫她想不到的是桌子上有整只烤鸡趴在盘子里。这位老爷肯定是老虎投胎的,是肉食动物。

周志海眼角捕捉到沁雪苍白的脸色---m。满意地点头。小丫头平日让人捉摸不透。这下子总叫他心中有底了。正想见好就收。林心萍脚绊到椅子。身体一歪倒在周志海地怀中。

“谁翻脸不认人了。我为什么要翻脸,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心里清楚。”沁雪委屈极了,他这样对自己,还想要自己对他笑脸相迎,办不到。

书房里地两个人浑然不知道门缝隙间有一双好奇的眼睛。

中年夫妇屏息凝视周志海,等待周神医对儿子生与死的宣判。

李靖宇选个离三人稍远的石板坐下。

打猎宣告胜利。沁雪却没有力气欢呼胜利。她累得倚在树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刚才被人拖曳一阵狂奔,让她差点没背过气。上当受骗地感觉让她更是气闷,一边张开小嘴喘气一边用手轻抚胸口顺气。

周玉卿紧紧牵住沁雪的手,又蹦又跳如快乐地小鸟。

“你想摘下树上地鸟窝?”周志海看到树丫上的那个鸟窝。明白她为什么会围绕大树转圈圈了,摘下小竹篓就要上树。

“我的螃蟹。”沁雪心疼。原本地要带回去玩地,让他摔个粉身碎骨。

周妈和李总管溺爱地看沁雪。一个足不出户地深闰小姐,对外面自然是一无所知了。

那家伙瞪视全身水淋淋的沁雪,整理零乱的头后,现出方方正正的脸庞,长得倒是星目剑眉,只可惜空有一副好皮囊。稍作停顿后,这家伙又气咻咻地叫喊:“既是一片好心,为什么要非礼我?分明是心存不良。”

支使老人为自己干活。沁雪地心中暗暗说声对不起。

沁雪没有注意到李靖宇的惆怅,走到旁边的秋千架上,坐到上面,穿着绣花鞋的小脚在地面上用力一撑,秋千就开始晃悠起来。

“这孩子地外伤倒没有什么。一天给她换三次药。十几天就可望痊愈了。再有在这段时间里多给她进补就是了。她地病重在心里,心中郁结不解,倘若再有什么想不开的......好好看住她,过几天带她出来走动。别老闷在房门里。”周先生给周妈一大把草药,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雷振远从里面反锁上房门,坐在床边给新娘子解开穴道。为防止她逃跑,雷振远点住新娘子的穴道半天了,现在是给她解开穴道的时候了。

雷振远认真检查,目光长时间落在微微窿起的腹部上,总是不放心:“夫人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没有,一切都好好的。”

这下,雷振远悬起的心总算可以落回原处,问旁边的李靖宇:“昨夜到底是怎样的?”

“老爷,昨夜小人听到叫声,赶来时,夫人已经麻翻了一个刺客在地上,小人赶跑了另一个刺客。小人担心外面有埋伏,又记挂夫人的安危,不敢去追赶,叫刺客逃跑了。”

雷振远沉吟:“这宅院中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居然引来盗贼。”

如月接这话说:“老爷,他们是要来杀我的,有个刺客一进入房间就问谁是雷老虎的夫人。”

雷振远点头深思,自己刚才果然猜得不错,这些人是来寻仇的。一时的粗心大意,让自己这个如花似玉的夫人,差点儿成了冤死鬼。

雷振远与李靖宇飞身上屋顶,顺血痕查看,在对面的一个小山坡上的树林里现了一些新的马蹄印,从马蹄上判断昨夜来的有三个人。

再回到后院的大厅,雷振远听如月和李靖宇详细讲述了昨夜事情的经过,他没有暴跳如雷,依然稳坐在椅子上,眯缝着眼睛遥望远方,目光中寒气逼人。

呃,千万别以为雷振远是只病猫。

“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要杀我的夫人,哼,小心别落到我手中。”雷振远一个闷哼,手中的茶杯被捏成粉碎,茶水流到地上。雷振远扔掉碎杯子,陷入深思。其他人于是退出大厅。

如月很自觉地履行为妻之道,掏出手帕为雷振远擦拭手上的茶迹。

“夫人昨夜受惊了。”雷振远看如月站立了很久,揽过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自从如月怀孕后,两人很少有争吵,进入了老夫老妻的状态。雷振远觉得有义务安慰这位受到惊吓的夫人,抚mo她乌黑的秀说:“夫人放心,刺客不会再来的。”

如月却不能接受这种说法,昨夜的情况她比谁都清楚:“不对。老爷,刺客一定还会再来的。”

雷振远不以为然,认为如月是在故意与自己唱反调,大手放到微微窿起的腹部,漫不经心地说:“夫人,刺客要是知道我在这里,就是借他们十个豹子胆也不敢来的。他们要敢来,我叫他们有来无回。”要是明明知道雷老虎在这里,还敢来行刺雷老虎的夫人,这雷老虎就是浪得虚名了。自己在江湖中的威望,雷振远是很有信心的。

如月打个呵欠,疲倦地在雷振远的胸前抬头望他,极其认真地说:“老爷在,他们不敢来;老爷不在,他们马上就要来了。就是黑夜没有机会,白天他们也要来。因为我麻翻了一个刺客,他昏迷不醒,他的同伴会来索要解药的。”

怔忡地看这位娇庸的夫人,雷振远才想起昨夜她居然能麻翻一位刺客,怀疑是盲猫碰到了死耗子,要不以她娇弱的身体,不被人谋害已经是万幸了,还能反击刺客?

“夫人,你下的麻药刺客会找大夫解除的。”

“不可能,这麻药是周志海特别配制的,除了我这里有解药,只有周志海本人能解除,但是玉卿妹妹说她哥哥已经不在清州城了。因此,昏迷的刺客要活命,只有来找我要解药。他们一定想方设法找我要解药的。”

“这样,他们还真的会再来找夫人了。”雷振远在考虑这个问题的同时,也想到了一个被自己忽略的问题,昨夜行刺的对象居然若无其事,没有一点遇险后的惊慌,她这个一直居于深闰中的小姐,竟然能从容面对生死。

“夫人,你怕不怕?”雷振远试探。

“有老爷在,怕什么。老爷不在,还有靖宇哥呢。怕有什么用,大不了一死,提前跟阎王报到。”

雷振远大开眼界,不怕死的江湖好汉他见过多,这番豪言壮语由一个娇滴滴的人儿有气无力地说出来,另是一番滋味,他俯身在娇嫩的小脸上狠狠亲两口:“放心,老爷我不会让夫人死的,该死的是他们。我会叫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死无葬身之地。”

如月困倦不已,雷振远抱起她送回房间去。

周妈和一个农妇在丫头们的房间里走出来,迎面遇到雷振远怀抱夫人走来,两个中年妇女回避不及,涨红了脸向雷振远请安。

“民妇向雷老爷请安。”农妇跪在地上。

雷振远皱眉看周妈,不明白家中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农妇。

周妈观颜察色,在旁边解释:“老爷,她是莲儿的娘。莲儿昨夜受伤,她来看望女儿。”雷振远脸色缓和,沉声说:“起来。这丫头为救夫人受伤,府上自然会为她请医治疗,直到她痊愈。周妈,莲儿救夫人有功,赏给她母亲二十两银子。”说完,雷振远头也不回地抱如月走回房间。

莲儿的娘冲周妈吐舌头,她极少看到这种亲昵行为。周妈倒是见惯不怪。

雷振远放如月到床上去,她已经睡着了,出均匀的呼吸,怀孕的人本就贪睡,昨夜没有睡好,如月是困倦难耐。

雷振远捧起如月白皙的手,低声说:“夫人,我一定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唉,本来想让你在这里无忧无虑地生活,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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