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雪的目光滑过桌面,很快移开,桌面上握紧的手并没有因为有人到来而放开,仍是难舍难分,心里不由得泛酸,这只大手不久前曾经温柔地拥抱过自己,如今同样温柔地握住另一个女子的手,说不尽的缠mian悱恻。幸好,当初没有同意他的求爱,要不现在死的心都有了。

周志海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要离开的人身前,阻止她往前走,目光不经意地落到那头乌黑的秀上,看到的只是银光闪亮的簪不禁有些失望,想想又释然,女孩子脸皮薄嘛。

周志海抑制心里的那份狂乱,抓住小锦盒放入她的手中,专注地凝望那清亮的双潭,充满期待:“送给你,喜欢吗?”

没有人出声反对,沁雪就当作通过了,跟在周神医的身后走向专门接待病人的小厅。

两个男子赤膊上阵,在洞内燃起两堆火,把捕捉到的两子狸子和一对鹌鹑开膛剖腹后放到火堆上烧烤。猎物飘香时,仙女洞外已经是夜幕降临。转载[a]

大树上的小动物行动敏捷,跳跃迅,周志海拉住沁雪的手追得飞快。沁雪跟不上周志海的步伐,被他拖住往前跑,一不会就上气不接下气。有几次追赶到这小动物所在的大树下,周志海刚要抽出东西,它又跑远了。

“我要把这最珍贵的簪子送给我心爱的人。”周志海将簪子放入怀中,柔情似水的目光不经意地滑过沁雪身上。

周志海在附近的一块石壁下喝山泉,听到不远处的树林里传出细弱的的竹哨声,像是有人在吹着玩似的漫不经心,有点纳闷,寻声找去。竹哨就是用一根小竹子做成的小口哨,是进山的人预防走散、迷路特意吹来与同伴联系的。现在居然有人吹竹哨来玩。

沁雪咬牙搬开大石头,螃蟹还躲在石头下。周围的石头间没有缝隙,螃蟹无路可逃,在浅水中挥舞两个大钳子。沁雪伸小木棍到钳子间,螃蟹并不夹,躲向旁边。

沁雪瞥见大手上刚刚冒出的两个小泡泡,再瞟在座的一家三口,每人脸上都无一例外地写有:嗨,饿鬼投胎!沁雪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咋就这样糗。沁雪低头讪讪地吹手中的热汤,白嫩的小脸上浮出两片红云,丢人真是丢到家了。在十几天前喝鸡汤惨不忍睹地狂呕一场后,这一家三口再也没人劝沁雪喝鸡汤。只是这个村子远离城镇,要买物品不容易,平日里吃的菜式主要是蛋、腌肉和蔬菜,叫前世经常光顾饭庄、酒店的沁雪有苦难言。这意外出现的美食,叫喜出望外的沁雪出尽了洋相。

沁雪真怀疑这家伙已经跟阎王见了面。累得快窒息了。他还是没有苏醒过来。再继续一会,要是仍不行地话。沁雪就爱莫能助了。还好。沁雪再作几次人工呼吸抢救后,昏迷过去地家伙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时,沁雪没来得及撤退。樱桃小嘴还印在人家地嘴唇上。

“我帮你拿去洗。”李靖宇的手还没有碰到沁雪手中的筷子,沁雪的小脚地桌子底下狠狠地用劲,李靖宇就张开大嘴鬼叫:“哎哟——”

事实证明,李靖宇的担心并非多余,沁雪一心沉浸在增添新家庭的喜悦中。倒退到最后两级木梯时,就以为是到了最后一级的木梯地。看都不看伸脚踩向地面。结果是一脚踏空,娇小柔软地躯体向后栽倒下来,随着这脚下一空。冷汗也嗖地冒出来了。绝望地等候粉身碎骨。李靖宇眼疾手快。双手一伸就把沁雪接住了。紧紧地抱住。

沁雪将目光移到周妈的身上,看到她高耸的髻长长的衣裙,又是一身古装打扮,叫沁雪如坠雾中。沁雪看得出,这两个人绝非演戏。

“你放心。我雷某人绝不会亏待你地。从现在起,你就是我雷府的夫人。丫环家丁任你使唤,金银财宝随你使用......”雷振远压住性子,对怀中地美人儿温言哄劝。欲博美人菀尔一笑。无奈本身是个本讷的人,搜索枯肠说了那么两句。怀中小美人那双明眸中射出地仇恨更深,若是目光能杀人。这个软绵绵躺在雷振远怀中的小美人儿早就将雷振远千刀万剐了无数次。

雷振远撕扯着中地鸡肉,眨眨眼确信自己没有眼花,谄媚地笑仍停留在那张白嫩嫩地小脸上。难以置信。她会讨好自己。雷振远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升起。

周妈也是惊讶地看沁雪,没有想到沁雪会主动地向老爷示好。

沁雪没有注意到屋里其他两个人的惊讶,她坐回椅子上时,雷振远眼中的惊诧已经退去,若无其事地喝酒吃肉。

穿越来半年了,沁雪还没有认识这原身的父亲,今天要不是李靖宇先叫喊老爷,沁雪是不会认识这位迎面而来的彪形大汉的。转载[a]

沁雪仔细打量对面山一样强壮的老爷,总觉得眼熟,想了半天才知道这位老爷活脱脱就是三国演义上的张飞,身体高大强壮,全身黑黝黝的,饱满的脸上浓眉大眼一脸胡碴,胸中一直往下延伸的体毛叫沁雪又想起了猩猩、猴子这些多毛动物。沁雪偷偷地笑,感觉到老爷身上散的煞气,连忙止住。再看到老爷大口大口地撕扯鸡肉,这份豪爽,比起那些绿林好汉毫不逊色。

“给你。”一个大鸡腿递到沁雪的眼前,雷振远看沁雪一眨不眨地看自己,会错了意,撕下一个鸡腿给她。

“不,我不吃鸡肉。”沁雪夹起薄薄弱肉片放入口中,看那个大鸡腿在老爷的口中转眼变成了一根细长的骨头。真是老虎投胎的!

沁雪楞楞地望那双深不可测的大眼,明白这位老爷不是一个简单的主。

雷振远回望沁雪,叫她打个激凌,收回目光不敢看这位老爷。天下哪有女儿盯住父亲看个不停的,可不是自露马脚。

雷振远脸上不显山不露水,心中惊异,对面的人儿偷偷地研究自己,有几次偷偷地笑,没有一点仇恨的痕迹。她不恨自己了,已经相通了?

雷振远望对面这个低头扒饭的人儿,有把她搂抱怀中的冲动。

一顿饭吃完,周妈是看得糊涂,雪儿与老爷并不似水火不相容的情况,为什么过去就弄得血淋淋的。

周妈与李总管撤去剩菜,转眼间又泡上两杯香茶。沁雪没有喝茶的习惯,坐在一旁看老爷悠闲自在地品茶。

一盘鲜红的荔枝奉上来,让沁雪又惊又喜,在这里要吃到荔枝不易,十分地昂贵。

“我们今天可没有买荔枝呀。”今天在街道上看到卖荔枝的,沁雪一问价钱,吓得宁愿吃自己的肉,太贵了,可不是人吃的。

“这荔枝是老爷带来的。”

沁雪想起今天要买荔枝时,已经与老爷分手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想吃荔枝的。但是一想到父女连心这句话,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呃,能给女儿买来这样好的鲜果,可见这父亲当得并不算糟糕。沁雪剥开鲜荔枝,晶莹剔透的果肉滑入口中,思忖着更进一步的父女亲近计划。

周玉卿袅袅娜娜地出现在门口,大方地向雷振远行礼。

“玉卿妹妹你来得正好,过来吃荔枝。”沁雪提起一串荔枝放到周玉卿手中,让她品尝。

“雪儿姐姐,这荔枝真好吃。”显然周玉卿小朋友不能常吃到荔枝,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

一直留意两个女子谈话的雷振远不解,转脸纳闷地问:“周小姐为什么叫你雪儿?”

“我是沁雪,她叫我雪儿姐姐有什么奇怪的。”

“可你不是沁雪,你是如月。”

犹如头顶炸响一个霹雳,沁雪差点晕倒,这才想起“沁雪”是自己前世的名字,穿越来到里后是应该用这原身名字的,好在当了两年的市副总经历的事多的是,这点应变能力总还是有的,支吾着:“我觉得‘沁雪’这名字好,就改了。”

“胡说八道,名字哪能轻易改的。”雷振远思忖这改名后面是否有文章。

如月就如月,不就是一个名字,占据了人家的身子,顺便继承人家的名字是理所当然的。

自此,沁雪就改名换姓叫如月了。)

“雪儿姐姐,陪我到外面走走。”周玉卿小朋友可不管你是如月还是沁雪,仍是按以往的叫,习惯了。

沁雪,不,如月心虚地看不动声色的老爷,恨不能马上在他眼前消失,轻轻地向他行礼:“老爷,孩儿告退了。”

一口茶水从雷振远口中喷出,毫不客气地洒落到低头行礼的如月身上,白嫩嫩的小脸上满是茶迹。

雷振远僵化当地,她自称为孩儿,没有听错吧,她要做自己的孩儿?他雷振远虽说只有一个儿子,还没有女儿,可不想收她为女儿。难道,这就是她改名的用意?

如月惊恐万状地看僵化的老爷,顾不上擦拭茶迹。惨。露陷了,这位老爷要飙。

等待了半晌,如月看老爷仍旧是僵化当地,没有采取任何过激行动,惴惴不安向石化的人行礼:

“老爷,孩儿告退。”

刚要恢复原样的雷振远再次僵化,这次是听得再清楚不过了。

椅子上的人僵硬着没有任何反应,如月与周玉卿面面相觑,不明白老爷哪根筋出了问题,小心翼翼地退出外,飞一样地奔跑向大门。

在大门外喘息一会儿,周玉卿才想起此行肩负重任:“雪儿姐姐,我哥哥在仙女瀑前等你,叫你一定要去。我哥哥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十分重要是对他周志海来说的,对于如月来说,经过了今天在清州城的事后,他周志海无论要说什么事都与她无关了。

如月手放在周玉卿的肩膀上,想要表一番演说又打住了,害怕伤害这位小朋友美好的心灵,想了半天只有一句话:“有什么重要的事,叫你哥哥去对林小姐说。我没兴趣。”

周志海站立在仙女瀑前,听妹妹转述如月的话,脸色煞白,久久望着仙女瀑不说话,最后才吐出两个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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