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安佳脱掉了自己的鞋子,手伸到了自己的外套上,一颗颗解开了外套的扣子,脱掉后,把外套扔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然后是外套下的裙子,再然后是衬裙,直到最后浑身上下只剩下了一套内衣裤和丝袜。

顺着自己经常走的一条小道,安佳下到了谷底,坐在了水潭边的一颗石头上。由于天气寒冷,水潭上还漂浮着丝丝缕缕朦胧的雾气,更加为水潭增添了一份朦胧。

“安佳,过来。”看到安佳进来了,爷爷连忙招手让她过来,“怎么样?让你不要去你非要自己去,看你的手都冻成什么样子了?”拉过她红彤彤的手,爷爷很是雄。

“抬起头!”海因里希命令着。

随着门关上的声音,安佳仿佛感到那声“咔嗒”的声音异常沉重的敲击在了自己的心上。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慌乱。

“安佳,你这两天问一下海因里希他在哪里过圣诞节?如果他不回家,就邀请他来我们家过圣诞节。”和哈来解释完后,佛雷德里克又转头看着安佳。

不出所料,管家正等在大门外。

“她们什么都没了,居然就这样把她们驱逐出去,怎么也……”安佳开始还义愤填膺的声音在看到男人淡淡的眼神后,越来越小,终至消失,是啊,即使什么也没有了,至少命还在,总比命也没了的好。不过,波兰,她们为什么去波兰呢?要知道不久后,波兰也会沦陷的,波兰的犹太人处境更是不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知为何,安佳总是觉得海因里希并不像他的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接近他的身边,似乎有种站在悬崖边的感觉,他总是稍微上翘的嘴角,总让安佳有种的。似乎那下面,就是万劫的深渊。

藏好了哈来,安佳快不下楼,想要看去看一下哈来家里的情况。

“安佳,这是……”看着安佳严肃的脸孔,想着这些天以来两人之间渐行渐远的距离,汉斯似乎真的开始感觉到了他们之间无法挽回的距离。

维也纳大学也真不愧它的名声,一开学,安佳就接触到了一些自己从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至此安佳也才终于明白,自己虽然活了这么多年,但是见识还是不开阔,这个世界上,脱离情情爱爱,还有很多要学习的东西。即使安佳仗着自己变态的精神力和记忆力,也才只是堪堪的跟上课程,来到这里十五年了,安佳第一次像一块海绵一样的,努力的吸收着自己接触到的一切,包括她的祖父为了所谓的贵族教育而给她安排的音乐以及礼仪课程。

可是,想到那个儒雅的面孔,安佳发现自己还是舍不得,她甚至舍不得那张面孔露出为难的神色,这算什么?犯贱吗?

知道了一切后,安然立刻在书房找到了那部被前世的自己刻在竹简上的功法,练了起来,她可不是前世的自己,她觉得带着记忆重生更好。

看到男人正在听她说话,安佳心里一松,还有意识就好,“这里不能久留,但是我拖不动你,你如果不想死,就快点自己站起来。”一边说,一边解下了自己的围巾,从男人的后腰穿过,暂时绑住了男人腹上的伤口,延缓了血流的速度。

听到她的话,男人紧咬下唇,似乎使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在安佳的连拉带拽之下勉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站起来,就靠在了安佳的身上,身上骤然加重许多,安佳一时有些摇晃。

站稳后,安佳扶助男人,让男人的重量压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又低头看看确保地上除了那一滩血迹,并不会留下其他合计后,才从小巷里回到了自己家中。平时两分钟的路程两人几乎走了十分钟,所幸的是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

安佳一直把男人扶进了二楼的客房,才终于松一口气的放松了下来。

回到自己的卧室,从空间里拿出一些从前放置的药品以及简单的医疗器械,安佳提着一个大大的医疗箱,又走进了客房。清理了男人的伤口,所幸子弹穿腹而过,并没有留在男人的身体中,否则安佳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清理完后,敷上止血药粉,然后包扎后,安佳又拿出扛消炎的药让男人服下。

看着男人吃下药,“我也没有处理过枪伤,只能听天由命了,你能不能挺过来就看天意了。”安佳也不知道如何具体的处理这种大伤口,但是既然男人能在暗巷里还残留着一口气等人来救,那就希望他的命真的堪比小强吧。“你先好好休息吧。”

“谢谢姑娘。”男人勉强撑着一口气,说完后就在药效以及伤口的双重作用下睡着了。